第二章 夜访师尊，暗露锋芒
夜色如墨，凌霄宗笼罩在静谧的月华之中。
沈清辞躺在厢房的云丝床上，辗转难眠。白日重逢师父的悸动尚未平息，柳轻寒那张虚伪的笑脸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。前世的背叛如同跗骨之蛆，让他哪怕闭着眼，都能想起被挚友与长老联手推入深渊的绝望。
“不能再等了。”沈清辞猛地坐起身，眼底闪过一丝决绝。
温衍老奸巨猾，柳轻寒步步为营，墨渊尊主更是虎视眈眈。他如今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弟子，灵力微薄，若不趁早布局，恐怕还会重蹈覆辙。而眼下最关键的，便是尽快提升实力，同时让师父察觉到身边的危机。
可谢玄洲清冷寡言，素来不擅揣测人心，直接点破阴谋，未必能让他信服，反而可能暴露自己重生的秘密。
沈清辞思索片刻，起身披上月白外袍，推开门悄然走出。宗主殿的方向灯火通明，想来师父还在处理宗门事务。他深吸一口气，迈着坚定的步伐，朝着那座巍峨的殿宇走去。
“清辞师弟？”守在宗主殿外的弟子见他深夜前来，不由诧异，“此刻已过亥时，宗主许是正在忙，你有何事明日再来可好？”
“劳烦师兄通传，弟子有要事求见师父，事关紧急，耽误不得。”沈清辞语气恳切，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那弟子见他神色凝重，又念及他是宗主新收的亲传弟子，便点了点头：“你在此等候，我去禀报。”
不多时，弟子出来传话：“宗主让你进去。”
沈清辞推门而入，殿内檀香袅袅，谢玄洲正坐在案前批阅卷宗，手中狼毫笔行云流水，墨色落在宣纸之上，力道遒劲。昏黄的烛火映在他清俊的侧脸上，柔和了几分清冷，多了些许人间烟火气。
“师父。”沈清辞躬身行礼。
谢玄洲抬眸看来，眸中带着几分倦意，却依旧清明：“深夜前来，何事紧急？”
“弟子白日听闻，近日有魔教余孽在宗门附近出没，”沈清辞直言不讳，他知道师父最看重宗门安危，“弟子担心会对宗门不利，故而前来告知师父。”
谢玄洲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，眼底闪过一丝诧异：“此事你从何处听闻？”
“今日与景然师弟闲聊时，听外门弟子提及，”沈清辞半真半假地说道，“弟子虽初入宗门，却也知晓凌霄宗是正道砥柱，魔教贼心不死，定不会善罢甘休。师父日理万机，弟子愿为师父分忧，不知能否参与宗门的巡逻护卫？”
谢玄洲放下狼毫，目光审视着他：“你灵力尚浅，修为不足，巡逻护卫之事，自有长老与师兄们负责，无需你操心。”
“弟子明白自身修为低微，”沈清辞抬眸，直视着他的眼睛，“但正因如此，才更要多加历练。师父常说，唯有自身强大，才能护己护人。弟子不想一直做温室中的花朵，只想尽快成长，将来能为师父、为凌霄宗出一份力。”
谢玄洲看着他眼中的炽热，心中微动。这弟子入门不过一日，却比许多修行多年的弟子还要有担当，只是这份急切，未免有些超乎寻常。
“你性子沉稳，有这份心是好的，”谢玄洲淡淡道，“但修炼之事，需循序渐进，不可急于求成。待你根基稳固，我自会让你参与宗门事务。”
“师父，弟子并非急于求成，”沈清辞上前一步，声音带着几分急切，“魔教阴险狡诈，往往出其不意。弟子虽修为不高，却也略通些侦查之术，或许能帮上忙。再者，弟子也想借此机会，多向师兄们学习，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。”
他知道，想要让师父重视起来，必须显露一些“与众不同”的地方。前世他跟随师父多年，不仅修炼了凌霄宗的正统心法，还从师父那里学了不少侦查与应变的技巧，这些，正是他如今可以利用的资本。
谢玄洲眸中闪过一丝探究：“你略通侦查之术？是谁教你的？”
“回师父，是弟子家中长辈所教，”沈清辞早有准备，“弟子幼时，曾跟随祖父学习过一些粗浅的追踪与隐藏之术，虽登不上大雅之堂，却也能派上些用场。”
谢玄洲沉吟片刻，没有追问。他看得出来，沈清辞心中藏着事，却不知这少年为何对魔教之事如此上心。但他也并未点破，只是道：“既然你执意如此，便从明日起，每日未时之后，跟随内门弟子一同巡逻。切记，不可逞强，若遇危险，即刻求援，不得擅自行动。”
“弟子谨记师父教诲！”沈清辞心中一喜，连忙躬身行礼。
“还有，”谢玄洲补充道，“巡逻之时，若发现异常，第一时间回报于我，不可隐瞒。”
“弟子明白！”
就在这时，殿门被轻轻推开，一道青色身影走了进来，正是柳轻寒。他看到殿内的沈清辞，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：“清辞师弟？你怎么也在这里？”
沈清辞心中冷笑，果然，柳轻寒消息灵通，自己刚来找师父，他就跟来了。
“弟子深夜前来，向师父禀报魔教余孽的消息。”沈清辞淡淡回应，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。
柳轻寒眼中闪过一丝阴鸷，随即又换上温和的笑容：“原来如此，清辞师弟果然心系宗门。不过，魔教余孽狡猾得很，师弟修为尚浅，参与巡逻之事，怕是有些危险。不如此事交给师兄，师兄定会护好宗门，也护好师弟。”
“多谢师兄关心，”沈清辞不卑不亢，“但弟子心意已决，想借此机会历练自己。师父也已应允，师兄不必多虑。”
柳轻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，看向谢玄洲：“师父，清辞师弟年纪尚小，修为不足，让他参与巡逻，未免太过冒险。不如还是让弟子来吧，弟子修为虽不算顶尖，但也比师弟多些经验。”
谢玄洲看着两人，眸中没有丝毫波澜：“清辞既有此意，便让他试试。你若无事，便先退下吧。”
柳轻寒心中不甘，却不敢违逆谢玄洲的意思，只能躬身行礼：“是，弟子告退。”临走前，他深深看了沈清辞一眼，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与阴狠。
沈清辞对此毫不在意，他知道，柳轻寒已经开始忌惮自己了，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。
“师父，柳师兄似乎对弟子有些不满。”沈清辞故意说道，想看看师父的态度。
谢玄洲重新拿起狼毫笔，淡淡道：“他性子温润，只是担心你安危。你不必多想，做好自己的事即可。”
沈清辞心中一叹，师父还是太过信任柳轻寒了。但他也知道，想要改变师父的看法，并非一朝一夕之事。他只能慢慢来，一步步揭露柳轻寒的真面目。
“弟子明白。”沈清辞躬身道，“时辰不早了，弟子不便打扰师父休息，先行告退。”
“嗯。”谢玄洲头也未抬，“回去后早些歇息，明日还要修炼。”
沈清辞转身退出殿外，刚走到回廊，就被柳轻寒拦住了去路。
“清辞师弟，等一下。”柳轻寒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，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善，“你今日为何要对我如此冷淡？难道是我哪里得罪你了？”
“柳师兄说笑了，”沈清辞停下脚步，侧身看着他，“弟子只是性子内敛，不擅言辞，并非有意冷淡师兄。”
“是吗？”柳轻寒逼近一步，压低声音，“我看师弟今日在宗主殿上，倒是言辞犀利，不像不擅言辞之人。你是不是故意在师父面前表现自己，想抢我的风头？”
沈清辞心中冷笑，柳轻寒果然心胸狭隘，不过是参与巡逻之事，就如此气急败坏。
“师兄此言差矣，”沈清辞语气平静，“弟子只是一心想为宗门出力，并无他意。师兄若是觉得弟子做得不对，大可向师父禀报，弟子绝无半句怨言。”
“你！”柳轻寒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他没想到，一向内敛寡言的沈清辞，今日竟然如此伶牙俐齿。
“师兄若是无事，弟子便先回去了。”沈清辞不想与他过多纠缠，转身就要走。
“站住！”柳轻寒伸手想要拉住他，却被沈清辞侧身避开。
沈清辞眼神一冷：“师兄，请自重。”
柳轻寒看着他眼中的寒意，心中一惊。他突然觉得，眼前的沈清辞，似乎和传闻中那个内敛寡言的少年，完全不一样了。他的眼神中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锐利，仿佛能看穿人心。
“好，好得很！”柳轻寒咬了咬牙，“沈清辞，你给我等着，咱们走着瞧！”
说完，他拂袖而去，背影带着几分狼狈。
沈清辞看着他的背影，眼底闪过一丝冷意。柳轻寒，这一世，我不会再让你得逞。你欠我的，欠师父的，我都会一一讨回来。
回到厢房，沈清辞并未立刻歇息。他盘膝坐在床上，运转起凌霄宗的基础心法。前世他修炼多年，对心法的领悟早已远超同龄人。此刻运转起来，只觉得灵力在体内顺畅流转，比前世同期修炼时快了不少。
“照这样下去，不出半年，我的修为便能赶上前世的水平。”沈清辞心中暗喜。
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。
“清辞，是我。”是林景然的声音。
沈清辞起身开门，林景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：“我听守殿弟子说你深夜去找师父了，想来你定是还没歇息。这是我煮的安神汤，你喝了早些休息吧。”
沈清辞心中一暖，林景然始终是这般善良纯粹。前世若不是因为自己，他也不会家破人亡，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。
“多谢景然师弟。”沈清辞接过汤药，一饮而尽。
“你和柳师兄到底怎么了？”林景然忍不住问道，“今日你对他那般冷淡，方才我还看到他怒气冲冲地从宗主殿方向回来，是不是你们吵架了？”
“没有吵架，”沈清辞放下碗，“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。景然，我再劝你一次，离柳轻寒远一点，他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温润善良。”
林景然虽然不解，但还是点了点头：“我知道了，我听你的。不过，你也别太针对他了，毕竟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沈清辞笑了笑，“时间不早了，你也回去歇息吧。”
送走林景然，沈清辞重新回到床上盘膝而坐。他知道，今夜的举动，已经引起了柳轻寒的警惕，日后的路，怕是不会那么好走了。但他无所畏惧，只要能护好师父，报仇雪恨，再难的路，他也会走下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沈清辞听到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。他心中一动，悄悄起身，透过窗缝向外望去。
只见一道黑影在月光下一闪而过，朝着宗主殿的方向掠去。
“魔教余孽？”沈清辞心中一紧，立刻披上外袍，悄然跟了上去。
黑影速度极快，身手矫健，显然是个高手。沈清辞不敢靠得太近，只能远远地跟着。只见黑影来到宗主殿外，四处张望了一番，然后悄然潜入殿内。
沈清辞心中焦急，师父还在殿内处理事务，若是遭遇不测，后果不堪设想。他顾不上自身安危，立刻运转灵力，朝着宗主殿跑去。
“师父，小心！”沈清辞一边跑，一边大喊。
殿内的谢玄洲听到呼喊，心中一凛，立刻起身戒备。黑影见行踪暴露，不再隐藏，抽出腰间短刀，朝着谢玄洲刺去。
“放肆！”谢玄洲冷哼一声，随手一挥，一道凌厉的剑气朝着黑影射去。
黑影侧身避开，与谢玄洲缠斗起来。殿内剑气纵横，烛火摇曳，黑影的招式阴狠狡诈，显然是魔教的邪功。
沈清辞冲进殿内，只见谢玄洲与黑影打得难解难分。他知道自己修为低微，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，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遇险。
“师父，弟子来帮你！”沈清辞运转体内灵力，朝着黑影攻去。
黑影见状，分出一部分精力应对沈清辞。谢玄洲趁机发动攻势，一剑刺中黑影的肩膀。黑影惨叫一声，不敢恋战，虚晃一招，朝着殿外逃去。
“别让他跑了！”沈清辞大喊着，想要追上去。
“不必追了。”谢玄洲叫住他，“他身上有魔教的追踪印记，跑不远。”
沈清辞停下脚步，看着师父毫发无损，心中松了口气。“师父，您没事吧？”
“我无事。”谢玄洲看着他，眸中带着几分赞许，“你反应倒是挺快。不过，方才太过冒险，日后再遇此事，不可这般冲动。”
“弟子知错。”沈清辞躬身行礼，“只是担心师父安危，一时情急，未能多想。”
谢玄洲看着他，心中微动。这弟子虽然年纪尚小，却对自己如此关心，甚至不惜以身犯险。这份情谊，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暖意。
“今夜之事，多亏了你。”谢玄洲淡淡道，“若不是你及时察觉，恐怕还会生出变故。”
“弟子只是做了分内之事。”沈清辞谦逊道。
他知道，经过今夜之事，师父对自己的信任又多了几分。这正是他想要的，只有获得师父的信任，他才能更好地保护师父，揭露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。
月光透过殿门，洒在两人身上。清冷的宗主与执着的弟子，在这深夜的宗主殿内，羁绊又深了一层。
沈清辞看着身边的谢玄洲，心中默念：师父，有我在，这一世，定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伤害。
本章完
正文：1992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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