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正英手持桃木剑,剑尖斜指地面,黄符在指间捏得紧实,目光如炬地盯着祠堂角落那团不断扭曲的黑影。烛火突然暗了半截,冷风顺着门缝钻进来,吹得供桌上的纸钱沙沙作响。
“出来吧,你这个邪祟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像带着股穿透力,压过了周遭的阴冷,“报上姓名,贫道好留你一线生机,莫要逼我毁了你百年修行。”
黑影猛地一顿,接着“滋啦”一声,像是水汽蒸发的声音,一道模糊的女人身影从黑影里浮出来。她穿着半旧的红嫁衣,裙摆上还沾着泥土,长发披散着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,指尖泛着青黑,一垂一垂地滴着冷水。
“留我一线?”女人的声音又细又冷,像冰碴子刮过木头,“当年你们把我埋在这乱葬岗时,怎么没想着留我一线?”她缓缓抬起头,长发被风掀开,露出一双没有眼白的黑眸,死死盯着林正英,“我叫柳月娘,三百年前,被你们口中的‘正道’,活生生封进了这口破棺材里!”
林正英眉头皱了皱,桃木剑又往前递了半寸,剑尖的寒光映在柳月娘的黑眸里:“三百年前的恩怨,自有当年的因果。可你如今破土而出,害了三个村民,吸了他们的阳气,已是犯了玄门大忌。若你肯束手就擒,随我去超度,来世还能投个好胎;若是再执迷不悟——”
“超度?”柳月娘突然尖笑起来,笑声里满是怨毒,“我等了三百年,就是为了报仇!那些人的后代还在镇上住着,凭什么他们能安安稳稳过日子,我却要在地下受三百年的寒苦!”她的身影突然变得虚幻,周围的温度骤降,供桌上的烛火直接灭了两根,只剩下最中间那根,火苗缩成了豆大一点,在黑暗里摇摇欲坠。
林正英心里一沉,知道这邪祟怨气太重,怕是劝不回来了。他指尖一弹,怀里的黄符“唰”地飞出去,贴在祠堂的柱子上,瞬间亮起一道金光,将柳月娘的身影逼退了半步。
“既然你不肯回头,那贫道也只能替天行道了。”林正英握紧桃木剑,脚步往前踏出一步,身上的道袍被风鼓起来,“柳月娘,今日我便收了你,免得你再害人性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