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锅

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，陆沉猛地睁开眼——胸口的伤口消失无踪，连之前被鳞片划伤的痕迹也没了，只有手腕上的纹路还在隐隐发烫，提醒他昨晚的痛苦不是幻觉。

他刚坐起身，就看到苏念坐在床边的椅子上，晃着两条小腿，手里拿着一个苹果，正用指甲慢悠悠地刮着皮。看到他醒了，她眼睛一亮，把苹果递过来：“爸爸，你醒啦？先吃点东西，等会儿我再‘吃’你哦。”

“龙王娶亲，是你们蛟龙族搞出来的，为什么要让神龙背锅？”陆沉没有接苹果，声音冷得像冰——复活后的记忆格外清晰，昨晚陆渊的话、苏念的算计，还有他查到的“龙族婚俗”，此刻全拧成了一根刺，扎在他心上。

苏念刮苹果的手顿了一下，随即又笑了，露出两颗尖尖的乳牙：“爸爸查得还真清楚。”她把苹果放在一边，凑过来，金色的竖瞳里满是狡黠，“谁让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龙呢？替天庭办事，受人类供奉，名声好得很——让他们背锅，谁会怀疑到我们不受待见的蛟龙族头上？”

她顿了顿，手指轻轻划过陆沉的手腕，那里的纹路瞬间亮了一下：“再说了，神龙有天庭给的灵丹妙药，不用靠吸食活物稳固修为。可我们苏家不一样，我们修的本就不是正道，不靠吸食精气，怎么提升修为？怎么在夹缝里活下去？”

“所以你们就编造‘龙王娶亲’的谎言，把神龙推出来当挡箭牌，自己却躲在背后，抓人类当‘养料’？”陆沉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，“那些失踪的人，是不是都被你们蛟龙族抓去吸食精气了？”

苏念没有否认，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：“不然呢？总不能让我们饿死吧？爸爸，你该庆幸你体质特殊，能让我每天只吸一点，还能靠复活阵活过来——换做别人，早就被吸成干尸了。”

“庆幸？”陆沉自嘲地笑了，“庆幸自己变成你手里的‘活储备粮’，每天被你吸一点精气，还要被你复活，重复这种痛苦？”

“爸爸别这么说嘛。”苏念拉了拉他的袖子，语气又软了下来，像极了之前撒娇的模样，“我会好好养你的——每天给你吃好吃的，让你住舒服的房子，只要你乖乖听话，我就每天只吸一点点，不会让你太难受的。”

她凑近陆沉，呼吸里带着淡淡的甜香，眼神却冷得像冰：“而且，我只会复活你这一次哦。要是你敢逃跑，或者耍花样，下次再死了，陆渊可不会再给你准备复活阵了。”

陆沉的心猛地一沉——他以为复活是无限次的，却没想到只有一次机会。苏念早就把所有退路都堵死了：乖乖听话，就能活下来，每天被吸食精气；要是反抗或逃跑，就是死路一条，连复活的机会都没有。

“你们蛟龙族，根本就是一群冷血的怪物。”陆沉的声音里带着绝望，他看着苏念那张天真的脸，只觉得无比讽刺——她嘴里说着“好好养你”，做的却是最残忍的事。

苏念却不生气，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，动作轻柔，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：“怪物就怪物吧，能活下去才最重要。爸爸，别想太多了，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呢——我会慢慢养你，直到你身体里的精气被我吸光为止。”

她说完，不等陆沉反应，就凑到他的手腕边，张开嘴，两颗尖尖的獠牙轻轻刺破了他的皮肤。熟悉的灼热感传来，伴随着一股细微的吸力，陆沉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精气正一点点被苏念吸走，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。

他闭上眼，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：这一次复活，是他唯一的机会。他必须在被吸光精气之前，找到逃出去的办法——就算只有一次机会，他也不能坐以待毙，任由苏念和蛟龙族把他当成“养料”，榨干最后一点价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