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粮的绝望

陆野蜷缩在山洞的角落，手腕上还留着上吊时勒出的紫痕，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疼——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尝试自杀了，可每次都被孙悟空像拎小鸡一样救回来。洞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，他浑身一僵，连呼吸都不敢重了，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紧了他的心脏。

“干什么呢？躲在这儿装死？”孙悟空的声音尖笑着传来，身影出现在洞口，手里还把玩着一根沾着血的铁棍。他几步走到陆野面前，蹲下身，用铁棍的尖端挑起陆野的下巴，红通通的眼睛里满是戏谑，“俺老孙跟八戒那呆子早就商量好了，你可是我们西天路上唯一的‘活口粮’，死什么死？”

陆野的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，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流。他想起第一次跳悬崖时的场景——他从山顶纵身跃下，以为能一了百了，可半空中突然被孙悟空拽住了衣领，硬生生提了上来。当时孙悟空笑得前仰后合，说“你这凡人倒是有趣，还想自己摔死？没俺老孙的允许，阎王爷都不敢收你！”

后来他偷偷找了毒草，嚼碎了往嘴里咽，刚咽下去就被孙悟空捏住喉咙，逼他吐了出来。八戒在一旁流着口水，说“这凡人细皮嫩肉的，要是毒死了可就不好吃了，猴哥你可得看好他！”从那以后，他走到哪儿，孙悟空或八戒就跟到哪儿，连喝口水都要被盯着。

“我不想当口粮……求你们放了我……”陆野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，他想往后缩，却被孙悟空用铁棍抵住了胸口，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。

“放了你？”孙悟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，猛地站起身，一脚踩在陆野的手背上，“俺老孙好不容易留着你，等哪天八戒馋了，就把你腿上的肉割下来烤着吃，剩下的留着炖汤——你要是死了，我们吃什么？”

陆野的手背传来钻心的疼，可更疼的是他的心。他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时，还天真地以为能像小说里一样找到回去的办法，可现实却是被当成“储备粮”，连死的资格都没有。他试过逃跑，可孙悟空一个筋斗云就能把他抓回来，每次逃跑后，都会被打得遍体鳞伤，八戒还在一旁煽风点火，说“打得轻点，别把肉打柴了”。

“为什么是我……”陆野望着洞顶，眼泪无声地滑落，“我只是个普通人，我不想待在这个世界，我想回家……”

孙悟空蹲下身，用沾着血的手指擦了擦陆野脸上的眼泪，动作粗鲁又带着一丝诡异的“温柔”：“回家？你这辈子都别想了。乖乖跟着俺们，等把你养得再胖点，说不定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——要是再敢寻死，俺老孙就先把你胳膊卸下来，让你活着受罪！”

说完，孙悟空站起身，又踹了陆野一脚，才转身走出山洞，临走前还不忘用石头堵住洞口。洞里只剩下陆野一个人，手背的疼还在继续，喉咙里的灼痛感也没消，可他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。他知道，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，只能等着被孙悟空和八戒一点点吃掉，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——这比死更可怕，比他在西游世界里见到的任何血腥场景，都更让他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