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封时刻

警灯的红光在巷子里晃得人眼晕，两辆警车停在米粉摊和烧烤摊中间，下来四个穿制服的警察，其中一个举着执法记录仪，镜头直直对着沈砚和陆烬。

“沈砚、陆烬是吧？”领头的警察拿出传唤证，声音严肃，“你们两家店涉嫌使用过期预制食材、恶意拒绝退款、辱骂威胁顾客，收到多层举报，现在依法对你们的店铺进行查封，请配合。”

陆烬的脸瞬间白了，下意识往烧烤摊后面躲，手还在摸藏在冰柜里的发绿鱿鱼：“警察同志，是不是有误会？我们的食材都是新鲜的，没过期……”“误会？”警察指了指旁边的市场监管人员，“人家刚从你冰柜里查出三箱过期半年的预制烤串，沈砚的米粉摊后厨还堆着发霉的米袋，证据都在，你说误会？”

沈砚看着市场监管人员把一袋袋过期食材搬出来，标签上的生产日期刺眼得很，腿肚子开始打颤。他想起来，那些米袋是三个月前在批发市场低价进的，当时老板说“凑活用没事”，他就信了；那些预制烤串，是陆烬图便宜，从没有资质的小作坊进的——现在这些东西，全成了钉死他们的证据。

“先把店铺封了。”警察话音刚落，另两个警察就拿出封条，“哗啦”一声贴在米粉摊的卷闸门上，红色的“封”字在灯光下像一道血印。陆烬扑过去想扯，被警察拦住：“阻挠执法，罪加一等。”他僵在原地，看着封条贴好，眼泪突然就下来了：“那是我的摊子……我全家就靠它吃饭……”

“靠坑害顾客吃饭？”警察的语气冷了下来，“有顾客吃了你们的米粉拉肚子住院，有学生被你们拉黑后投诉无门，还有骑手被你们威胁——这些事，你们怎么不说？”沈砚垂着头，不敢看警察的眼睛，手指紧紧攥着衣角，满是油污的指甲嵌进肉里。

“现在，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，回派出所做笔录。”警察拿出手铐，在两人面前晃了晃，“配合的话，还能算坦白；要是不配合，我们只能强制带离。”陆烬还想说什么，沈砚拉了拉他的胳膊，低声说：“别犟了，没用的。”

两人被警察带着往警车走，路过被查封的摊子时，陆烬回头看了一眼——他的烧烤架还架在那里，上面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焦糊，沈砚的米粉锅还在冒着热气，可再也不会有人来吃了。巷子里的居民围在旁边指指点点，有人说“早就该封了，坑人坑到家了”，有人说“活该，赚黑心钱没好报”。

警车门“哐当”一声关上，隔绝了外面的声音。沈砚靠在车窗上，看着外面倒退的路灯，突然想起第一次跟陆烬在小酒馆碰杯的场景，那时两人还笑着说“要靠美团赚大钱”——现在才知道，那些靠黑心赚来的钱，早晚会变成捆住自己的锁链，而他们，终究为自己的贪婪和恶毒，付出了代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