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局的报应

法院的判决书念完时，陆烬的手还在抖，指节因为用力攥着衣角而泛白。“被告人沈砚、陆烬，长期使用过期、变质食材生产食品，涉嫌生产、销售不符合安全标准的食品罪；同时恶意拖欠顾客退款、威胁消费者，情节恶劣……数罪并罚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，并处剥夺政治权利三年，期间需接受强制思想改造教育。”

听到“二十年”三个字，陆烬猛地抬头，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嘶吼：“不可能！就卖几碗米粉、几串烤串，怎么会判二十年？”法警上前按住他的肩膀，他挣扎着想要扑出去，却被牢牢按在原地。沈砚倒是没动，只是垂着头，头发遮住了脸，没人看见他的表情，只有放在身侧的手，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。

押往监狱的路上，两人坐在警车后排，隔着铁栏，谁也没说话。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倒退，像极了他们这几年疯狂捞钱的日子——从一开始往汤里掺剩骨，到后来用预制菜充数，再到拉黑顾客、威胁骑手，每一步都在往深渊里走，却总以为“小打小闹没人管”，直到铁窗真的挡在面前，才明白“报应”从来不会缺席。

进监狱的第一天，思想改造课上，教官拿着他们店铺的照片——发霉的米袋、发绿的鱿鱼、顾客投诉的截图，一一摆在桌上：“你们觉得赚黑心钱是本事，可你们想过吗？有顾客吃了你们的米粉急性肠胃炎，差点穿孔；有学生攒了一周的零花钱买烤串，结果吃坏了肚子，耽误了考试。你们赚的每一分钱，都沾着别人的痛苦。”

陆烬低着头，不敢看那些照片，耳边却反复响起以前的声音——顾客申请退款时的哀求、骑手被他推搡时的警告、市场监管人员查扣食材时的严肃……那些被他当成“麻烦”的瞬间，此刻全变成了扎在心上的刺。沈砚倒是抬着头，看着照片里自己的米粉摊，突然想起第一次摆摊时，母亲跟他说“做生意要讲良心”，可他早就把这句话抛到了脑后。

往后的日子里，他们每天要参加八个小时的思想改造课，学习食品安全法，听受害者的案例，还要写反思报告。有次陆烬在报告里写“我以前觉得顾客傻，好糊弄，现在才知道，傻的是我自己，为了一点钱，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”，教官看了之后，在下面批了一行字：“知道错了，才是改造的开始，但你欠顾客的，不是一句‘错了’就能还清的。”

监狱的铁门紧闭，隔绝了外面的世界，也隔绝了他们曾经的贪婪和恶毒。二十年的刑期很长，长到足够让他们想明白“良心”两个字的重量，长到足够让他们记住——靠坑蒙拐骗得来的“财路”，终会变成通往地狱的“绝路”，而那些被他们伤害过的人，那些被他们无视的规则，从来都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作恶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