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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月窑

青花烬:双世缘(黄星和邱鼎杰)

深秋的晨光透过雕花木窗,在青石地上铺开细碎的金箔。沈星披衣起身,见薄雾如纱,院中老桂垂金,不觉轻吟:"桂子月中落,天香云外飘。这般清景,恰似临安旧宅那株百年老桂。"

邱鼎正在整理青花料,闻言抬首,目光温润如初雪:"那年你总在桂树下读书,落花满肩也不自知。我每回送瓷坯去,都要在月洞门外驻足,只为多看你拂去书页落花的模样。"他执笔在素坯上勾勒几笔,"那时烧的桂花品茗杯,釉里红点金桂,终究欠些神韵。待我重烧一套桂影茶具,要让每片花瓣都带着晨露的晶莹。"

沈星走近,指尖轻抚料碟边缘:"何必执着完美?那杯子虽稚拙,却盛着最真的心意。我至今珍藏匣中,每每把玩,总想起你当年在窑前守了三天三夜的模样。"他取过宣纸,提笔写道:"金粟初开晓露凝,素手拈来玉壶冰。莫道此物寻常色,中有临安旧月明。"

邱鼎凝视诗句,眼中泛起温柔涟漪。他取来新烧的雨过天青釉笔洗,在底部以铁线描勾勒桂影,旁题:"千峰翠色凝秋露,一树天香入梦来。"搁笔轻道:"这釉色,可配得上你那句'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'?"

这样的晨间絮语,在共月窑已成寻常。两个相知半生的人,将万千情意都化入瓷艺切磋与诗词唱和之中。

这日午后,小雨正教孩子们画缠枝莲。有个孩子抱怨纹样繁复,总画不匀。沈星恰好经过,温声道:"你们邱师父年轻时,为练好缠枝莲,曾在盛夏荷塘边静观整日,就为看清莲茎如何相缠。"他取过画笔,在宣纸上随笔勾画:"莲茎要柔中带刚,既要婉转,又要有骨力。就像..."他望向正在指导拉坯的邱鼎,声音渐柔,"就像有些人,看似冷硬,实则情深。"

暮色四合时,邱鼎从窑口取出新烧的茶具,釉色是极难得的霁蓝。沈星接过细看,见壶底刻着新诗:"千窑烧就玲珑心,一线瓷音寄云深。不信君看镜中影,扬州月照临安人。"

"这是......"沈星指尖轻颤。

"那年你为我挡下滚釉,背上留了疤。我总记得你说,疤痕如同瓷器的开片,是生命的纹路。"邱鼎声音低沉,"这套茶具的釉色,可还配得上你当年在西湖边吟的那句'雪沫乳花浮午盏,蓼茸蒿笋试春盘'?"

沈星眼中泛起水光,从书匣取出一只紫檀盒:"我也有一物相赠。"

盒中是一套文房用具,笔杆仿竹节青瓷,砚台是金星石胎,最妙的是镇纸,做成运河舟楫形状,船帆微卷,似要破浪前行。每件器物上都刻着诗句:笔杆上"虚心抱节如玉立",砚台上"墨海浮沉见真章",镇舟上则是一首新作:"星沉瓷海夜航船,鼎沸心焰晓色寒。相望何须共明月,煅得碧色满江南。"

"这些年,我们何尝不是满载月色而归?"沈星轻声念着诗句,目光温柔。

这样的赠答在师徒间传为佳话。孩子们渐渐明白,师父们教授的不仅是技艺,更是如何将生命感悟融入创作。

深冬初雪飘落时,窑坊来了位特殊访客——当年在临安曾刁难过邱鼎的瓷器商人。如今他鬓发斑白,手持竹杖,望着共月窑的匾额久久不语。

邱鼎亲自迎出,神色如常:"陈老板,别来无恙。"

陈老板满面愧色:"当年有眼无珠,不知邱大家深藏不露......"

"往事不必再提。"沈星捧来热茶,"若非当年陈老板那句'匠气太重',也不会有共月窑后来的求新求变。"

三人围炉叙话,窗外雪落无声。陈老板见案上摆着件琵琶瓶,造型别致,釉色如冰似玉,不禁赞叹:"这釉色仿佛雪夜月光。"

"此釉名曰'雪月交光'。"邱鼎解释道,"是星儿与我研试三年所得。去岁冬日,我们见雪覆梅枝,月华洒落,忽有所悟。"

沈星接口吟出当日所作:"素瓷积雪夜生辉,玉魄冰魂两相依。莫道窑火无情物,炼就相思明月玑。"他轻抚瓶身,"这釉中银星,便是那夜雪月交融的见证。"

陈老板感慨万千:"从前只知瓷器分三六九等,今日方知,真正的珍品不在价高,而在情深。"

送走客人后,邱鼎与沈星并肩立在廊下看雪。远处传来孩子们诵读《陶记》的稚嫩声音,夹杂着辘轳转动的吱呀声。

"还记得我们立的誓么?"邱鼎握住沈星微凉的手。

"烧瓷如做人,宁碎不折。"沈星微笑,"这些孩子,将来或许会有各自的造化。"

"但共月窑的根,永远在这里。"邱鼎望向院落里嬉戏的孩童,目光深沉如夜,"就像这窑火,一脉相传,永不熄灭。"

雪越下越大,将窑坊笼罩在静谧之中。但两人知道,待雪霁天晴,窑火重燃时,又会有新的故事在这片土地上生长。

夜深了,沈星忽有所感,在灯下展纸研墨。邱鼎静静在旁调配青料,不时抬头看他挥毫。纸上是新成的诗句:"天青雨过云破处,梅子黄时共月窑。千般磨砺终不悔,留取冰心照雪涛。"

"这首该烧在下一窑的瓶上。"邱鼎轻声道。

"就烧一对日月瓶罢。"沈星搁笔,"你我的诗,各题一侧。让后人知道,这世上最坚贞的,不是金石,而是经烈火淬炼的真心。"

窗外,雪光映着月色,将两个相依的身影投在窗纸上,恍若一体。而那些镌刻在瓷器上的诗句,正如他们不曾说出口的誓言,在岁月的长河里静静流淌,永不止息。

翌日清晨,阿阮捧着新烧的笔洗跑来,只见洗心题着昨夜新诗,边缘绘着并蒂莲纹。孩子仰头问:"师父,这诗是什么意思?"

沈星与邱鼎相视一笑,轻抚阿阮的发顶:"等你长大,遇到那个愿意与你共烧一窑瓷的人,自然就明白了。"

朝霞映进窗棂,将三人身影拉得修长。瓷窑深处,新的火焰正在燃起,而那些浸润在诗词瓷韵里的深情,也将在岁月中愈发温润动人。暮春三月,运河边的垂柳已抽出鹅黄新芽。这日清晨,共月窑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——位身着青布长衫的老者,手持一根磨得发亮的竹杖,身后跟着两个书童抬着只沉甸甸的木箱。

"敢问可是沈先生、邱先生?"老者拱手作揖,"老朽姓文,在城东开着间小小的书院。今日冒昧来访,是想求一套特别的文房器具。"

沈星与邱鼎将老者迎进堂内。文先生打开木箱,里面竟是满满一箱古籍。"这是老朽毕生收藏的宋版珍本,愿以此换取一套能传世的文房四宝。"

邱鼎正要推辞,文先生却道:"老朽深知这些书的价值远不及二位的手艺。但请听我一言——"他取出一本《陶记》,"这书中记载着失传已久的'流霞釉'配方,老朽愿以此相赠。"

沈星轻轻翻开书页,忽然怔住。书中夹着一页泛黄的诗笺,上面是他年少时在临安写下的诗句:"窑火照夜白,瓷音入梦清。何时共明月,同煅一天星。"

"这诗......"沈星指尖微颤。

文先生含笑:"当年在临安旧书市,老朽偶然购得这页诗笺。字里行间的灵气,让我珍藏至今。没想到今日得见诗主。"

邱鼎接过诗笺,目光柔和:"那时星儿刚学会烧瓷,整日在窑前写诗。这页诗笺,该是他十六岁那年的习作。"

三人相视而笑。沈星当即展纸研墨,在晨曦中写下新的诗句:"故纸逢春发新枝,旧诗重见少年时。莫道流光容易逝,窑火千年照相思。"

文先生抚掌赞叹:"好一个'窑火千年照相思'!这套文房器具,老朽更要厚颜相求了。"

接下来的日子,共月窑里格外忙碌。邱鼎根据《陶记》中的记载,反复试验流霞釉的配方。沈星则带着孩子们采集晨露、研磨矿石,将每道工序都化作诗中的意象。

这夜月明,流霞釉终于试烧成功。开窑时,但见釉色如朝霞初升,又似晚霞绚烂,釉面流淌着金红交织的纹路,美得令人屏息。

邱鼎捧着新烧的笔洗,眼中映着窑火:"星儿,可还记得我们年少时在临安看的那场晚霞?"

"如何能忘。"沈星轻抚笔洗上的流霞纹路,"那日你说,要烧出天边的云霞。如今,我们终于做到了。"

他在笔洗底部题下新诗:"少年曾约煅流霞,白首方成映月华。莫道丹青能写意,窑火自然生云霞。"

文先生来取器物那日,正值春雨初霁。当他见到这套流霞釉文房时,竟激动得老泪纵横:"这哪里是文房器具,分明是天地间的至美至情啊!"

他执意要将那箱古籍留在共月窑:"这些书在二位手中,才能焕发真正的光彩。就让它陪着这些孩子,将瓷艺传承下去罢。"

送走文先生后,沈星与邱鼎站在院中,看孩子们围着那箱古籍雀跃不已。阿阮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书页上的批注,小雨则对着流霞釉的笔洗临摹纹样。

"还记得我们立窑时的誓言吗?"邱鼎轻声道。

"以瓷为纸,以火为墨,书写这世间至真至美。"沈星望着孩子们专注的神情,"如今看来,我们做到的,远比当初想象的更多。"

暮色渐浓,窑坊里点起灯火。沈星铺开宣纸,邱鼎在旁研墨,两人合作一幅《共月窑长卷》。画中不仅有一件件精美的瓷器,更有孩子们学习的身影,有窑火映照的夜晚,有诗词唱和的清晨。

在长卷的留白处,沈星题下最后的诗句:

"故纸新瓷两相宜,流霞明月总相依。

千年窑火传心印,共写人间绝妙辞。"

夜风拂过,带来运河的潮声。共月窑的灯火在夜色中温暖如初,而那些浸润在瓷韵诗情里的故事,仍在继续书写。正如窑火不熄,诗意长存,这份跨越时空的深情,也将随着每一件瓷器,流传到更远的地方。梅雨初霁的午后,共月窑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。青石小径上,一位身着素色襦裙的妇人撑着油纸伞,身后跟着个怀抱琵琶的少女。雨水顺着伞沿滴落,在青石板上绽开朵朵水花。

"小女云裳,特来求见沈先生。"妇人声音温婉,却带着几分忧色,"听闻先生擅制瓷箫,不知可否为小女定制一支?"

沈星将二人迎入堂内。名唤云裳的少女约莫二八年华,眉目如画,只是面色苍白得厉害。她怀中的琵琶面板上竟有道细微裂痕,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过。

"实不相瞒,"妇人轻抚女儿的发梢,"三日前家中走水,云裳为救这把琵琶,险些葬身火海。这琵琶是她父亲留下的唯一念想......"

邱鼎端详着琵琶的裂痕,忽然道:"这木纹...是临安城南陈记木坊的老料。"

妇人闻言一怔:"先生好眼力。先夫正是陈记的少东家,五年前运河翻船......"她拭了拭眼角,"云裳自那日后便再不能言语,整日只抱着这把琵琶。"

沈星轻轻拨动琴弦,裂痕处的音色果然暗哑。他望向窗外细雨,忽然想起什么:"邱哥,可记得我们年轻时烧过的'磬音瓷'?"

邱鼎眼神一亮:"你是说,以瓷补木?"

当夜,共月窑的灯火彻夜未熄。邱鼎取出珍藏的"响瓷土",这种特殊的瓷土烧制后能发出金石之音。沈星则在灯下绘制图样,将修补处设计成展翅的青鸾。

"青鸾是司音之神。"沈星对围观的孩子们解释,"我们要让这把琵琶重获新声。"

修补过程极其繁琐。先要将瓷土塑成青鸾形状,阴干后与琵琶一同入窑。最难的是控制温度,既要让瓷土烧结,又不能伤及木料。邱鼎守在窑前三天三夜,不时调整火候。

开窑那日,所有人都屏息以待。当琵琶取出时,但见青鸾栩栩如生,羽翼正好覆盖了原先的裂痕。云裳轻拨琴弦,清越之音如泉水叮咚,比原先更加悦耳。

更令人惊喜的是,在弹奏时,青鸾的羽翼竟会随着音律微微震颤,仿佛随时要振翅高飞。

"这是瓷木共鸣。"邱鼎解释道,"不同的音高会引发不同的震动。"

云裳泪如雨下,虽然不能言语,却对着沈邱二人深深拜倒。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,信手弹起一曲《春江花月夜》。琴声流转间,竟有燕子被引来,在院中盘旋不去。

沈星心有所感,在青鸾翅下题下一首小诗:

"火中涅槃青鸾影,弦上春江月夜心。

莫道清音终断绝,瓷魂木魄自相吟。"

此后,云裳便常来共月窑。她虽不能言,却用琵琶与瓷箫对话。有时是《梅花三弄》配青瓷的冷冽,有时是《十面埋伏》配钧瓷的磅礴。孩子们最爱围坐听她弹奏,小雨更是凭着记忆将曲谱都画了下来。

这日傍晚,云裳正在试奏一支新烧的瓷箫。箫声呜咽如泣,竟引得廊下的白鹦鹉跟着鸣唱。鹦鹉学舌般反复吟诵的,正是沈星题在青鸾翅下的诗句。

"你们看!"阿阮突然指着窑炉惊呼。

但见炉火中隐隐现出青鸾振翅的虚影,随着琵琶声起伏翻飞。原来这"响瓷土"在烧制时吸收了太多音律,竟在高温下显现出记忆中的声纹。

邱鼎若有所思:"星儿,我们何不烧一套'天音瓷'?将云裳的琵琶曲永远留在瓷器里。"

这个想法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。接下来的数月,共月窑变成了奇妙的工坊。云裳弹奏不同的曲目,邱鼎记录下音律对应的窑变纹路,沈星则将这些纹路转化为诗词意象。

《广陵散》烧出了剑影纵横的裂纹,《胡笳十八拍》凝成了雁阵南飞的釉色,《阳关三叠》则化作柳枝依依的青花纹。

最妙的是《彩云追月》,烧成的瓷器在月光下会泛出流云般的光晕,轻轻叩击竟能发出空灵的余韵。

年关将至时,云裳的母亲带来喜讯:有位御医看过云裳的病症,说这是心结所致。这些日子在共月窑,云裳渐渐打开心扉,竟能发出些许单音了。

"是这些瓷器治好了她。"妇人含泪道,"每件瓷器里都藏着一段旋律,这些旋律汇成了治愈心灵的良药。"

除夕夜,共月窑举办了一场特别的"瓷音会"。云裳抱着青鸾琵琶,与瓷箫、瓷磬合奏。月光洒在院中的"天音瓷"上,每件瓷器都泛着温润的光泽,仿佛在应和着乐曲。

曲至酣处,云裳忽然轻声唱和:"月照瓷魂清似水,琴涵秋意澹如云......"

虽只两句,却让在场所有人都红了眼眶。她失去的声音,终于在瓷与音的共鸣中找了回来。

沈星在最后一件天音瓷上题下诗句:

"瓷中有清商,弦上诉离殇。

莫道知音少,天地共宫商。"

夜色渐深,窑火却愈发明亮。那些承载着音律的瓷器在月光下静静呼吸,仿佛在诉说着:这世间最美的声音,永远诞生在最深的寂静里。而共月窑的故事,也随着这些会唱歌的瓷器,飘向了更远的远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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