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具而已

浴室里的冷水不知流淌了多久，直到严浩翔听到里面没了动静，才猛地回过神来。他抬手，指尖刚触碰到浴室门把手，又硬生生停住，最终还是咬了咬牙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，任由那刺骨的寒意，在狭小的浴室里肆意蔓延。

严宴是被冻得失去意识前，挣扎着关掉水龙头的。她浑身湿透地瘫在地板上，嘴唇泛着青紫色，身体冷得像块冰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喉咙的刺痛。不知过了多久，她才勉强撑着墙壁站起来，拖着沉重的身体挪回卧室，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，直接裹着湿衣服倒在床上，很快就陷入了昏沉的睡眠，梦里全是冰冷的水和一张张嘲讽的脸。

再次醒来时，窗外已是深夜，房间里一片漆黑。严宴浑身滚烫，脑袋昏昏沉沉的，喉咙疼得说不出话，每动一下，骨头缝里都像针扎一样疼。她知道自己又发烧了，而且比上次更严重，可她没有力气去喊人，也不想喊人——喊了又能怎么样呢？严浩翔不会关心她，只会觉得她麻烦；宋亚轩的承诺是假的，不会真的来帮她；刘耀文他们，只会因为她生病的样子，更加肆意地嘲笑她。

她蜷缩在床上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，独自承受着病痛的折磨。黑暗中，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，还有心脏跳动的声音，每一声都像是在提醒她，她还活着，还在承受着这无尽的苦难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卧室门被轻轻推开，一道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。严宴以为是严浩翔，没敢动，只是紧闭着眼睛，等待着他冰冷的斥责。可等来的，却是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——是宋亚轩。

“宴宴，你怎么了？”宋亚轩走到床边，伸手摸了摸严宴的额头，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时，忍不住皱了皱眉。他今晚本来是想过来看看严宴，顺便兑现一下“不让她被欺负”的承诺，却没想到她会病成这样。

严宴睁开眼睛，模糊的视线里，只能看到宋亚轩的轮廓。她张了张嘴，想说话，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沙哑声。

宋亚轩看着她虚弱的样子，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。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想给私人医生打电话，却在这时，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——是严浩翔。

严浩翔本来是睡不着，想过来看看严宴有没有把浴室收拾干净，却没想到会看到宋亚轩在严宴的卧室里，还伸手碰着严宴的额头。那一幕，像一根刺，瞬间扎进了他的心里，之前压抑的怒火再次爆发出来。

“宋亚轩，你在这里干什么？”严浩翔的声音冰冷刺骨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。

宋亚轩回头，看到严浩翔阴沉的脸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：“严浩翔，你还好意思问我？你看看宴宴，都病成这样了，你这个当哥哥的，居然一点都不知道？”他指了指严宴滚烫的额头，“她浑身发烫，估计烧到39度以上了，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这样？”

“这是我严家的事，和你没关系。”严浩翔走到床边，一把推开宋亚轩的手，眼神里满是敌意，“宋亚轩，你别以为你对宴宴做了那种事，就可以对她指手画脚。她是我严家的人，轮不到你管。”

“严家的人？”宋亚轩嗤笑一声，“你要是真把她当成严家的人，会让她被刘耀文欺负？会让她在浴室里被冷水浇？严浩翔，你别自欺欺人了，你根本就不关心她，你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糟蹋的累赘！”

“我怎么对她，是我的事，轮不到你插嘴！”严浩翔的怒火越来越盛，伸手就要去推宋亚轩。

宋亚轩也不甘示弱，侧身躲开，伸手抓住了严浩翔的手腕：“严浩翔，你敢说你对宴宴没有一点别的心思？你刚才看到我碰她，眼睛都红了，你是不是觉得，只有你能糟蹋她，别人不能碰？”

这句话，像一把尖刀，戳中了严浩翔心底最不愿承认的秘密。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对严宴是什么感情，是愧疚？是占有欲？还是别的什么？他只知道，看到宋亚轩碰严宴，看到严宴脖颈上的痕迹，他就会莫名地愤怒，就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。

严浩翔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，他用力甩开宋亚轩的手，冷冷地说：“你给我滚出去！以后不准再踏进我家一步，不准再碰严宴！”

“滚？”宋亚轩笑了，“严浩翔，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？宴宴现在是我的人，我想来看她，就来看她，你管不着！”说完，他转身，再次看向床上的严宴，语气又变得温柔起来，“宴宴，你放心，我会带你去看医生，会把你治好的，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了。”

严宴躺在床上，听着他们的争吵，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她像一个局外人，看着这两个男人，为了“占有她”而争吵，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她的感受，没有一个人问她疼不疼，难受不难受。他们把她当成了一件物品，一件可以随意争夺、随意糟蹋的物品，而她的痛苦，她的疾病，在他们眼里，不过是争夺这件物品的借口罢了。

就在这时，卧室门又被推开了，刘耀文带着贺峻霖和丁程鑫，走了进来。原来刘耀文听说宋亚轩单独去找了严宴，心里很不舒服——严宴是他先盯上的“玩具”，怎么能被宋亚轩抢了去？于是他立刻带着人赶了过来，正好看到严浩翔和宋亚轩争吵的场面。

“哟，这么热闹啊？”刘耀文靠在门框上，双手插兜，脸上带着痞气的笑，“严浩翔，宋亚轩，你们这是在为了严宴吵架呢？怎么，你们还真把她当成宝贝了？”

严浩翔和宋亚轩同时看向刘耀文，眼神里都带着敌意。

刘耀文慢悠悠地走到床边，低头看着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严宴，眼底闪过一丝嘲讽：“严宴，你可真有本事啊，居然能让严浩翔和宋亚轩为你吵架。不过，你别忘了，你可是我先盯上的玩具，宋亚轩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碰你，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？”

他伸手，指尖轻轻划过严宴滚烫的脸颊，严宴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，不是因为疼，而是因为恐惧。

宋亚轩立刻上前，挡住了刘耀文的手：“刘耀文，宴宴现在生病了，你别碰她！”

“别碰她？”刘耀文嗤笑一声，“宋亚轩，你算什么东西？也敢管我的事？严宴是我先找到的乐子，你想抢，问过我了吗？”

“我没抢，只是觉得你之前的玩法太过分了，宴宴已经受不了了。”宋亚轩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。

“过分？”刘耀文笑了，“玩玩具，不就是要看着她挣扎、看着她痛苦才有意思吗？像你这样把她当成宝贝一样供着，还有什么意思？”说完，他转头看向严浩翔，“严浩翔，你说对吧？你之前不也看着她被欺负，没说过一句话吗？”

严浩翔的脸色变了变，却没有说话。

刘耀文看着他沉默的样子，笑得更得意了：“既然你们都不反对，那我就继续玩我的玩具了。”他伸手，一把抓住严宴的手腕，强行把她从床上拉起来。严宴本来就浑身无力，被他这么一拉，瞬间失去了平衡，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
“啊！”严宴疼得闷哼一声，脑袋昏昏沉沉的，眼前一片发黑。

“刘耀文，你别太过分了！”宋亚轩立刻上前，想把严宴从地上扶起来。

“过分？我还没开始呢。”刘耀文一把推开宋亚轩，然后蹲下身，看着摔在地上的严宴，眼底满是恶意，“严宴，你说，我要是把你现在这个样子拍下来，发到学校群里，会怎么样？大家会不会觉得，你这个严家的孤女，不仅不知廉耻，还这么狼狈？”

严宴看着刘耀文手里的手机，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恐惧。她知道，刘耀文说到做到，他真的会把照片发出去，到时候，她在学校里，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。

“我求求你，刘耀文，别发……”严宴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，眼泪再次滑落。

“别发？”刘耀文笑着说，“可以啊，只要你听话。你现在，给我爬过来，把我鞋上的灰尘擦干净，我就不发。”

严宴看着刘耀文脚上的白色板鞋，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手机，心里充满了绝望。她知道，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。她慢慢撑起身体，朝着刘耀文的方向，一点点地爬过去。她的膝盖擦在冰冷的地板上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，可她不敢停，只能一步步地往前爬。

严浩翔站在一旁，看着严宴艰难爬行的样子，看着她膝盖上渗出的血迹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。他想上前阻止刘耀文，想把严宴从地上扶起来，可他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，怎么也挪不动。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对严宴的冷漠，想起了自己用冷水浇她的场景，心里的愧疚和无力感交织在一起，让他难受得喘不过气。

宋亚轩也想上前，可贺峻霖和丁程鑫立刻挡住了他的去路，两人脸上都带着嘲讽的笑：“宋亚轩，别多管闲事，刘耀文玩玩具，你凑什么热闹？”

宋亚轩看着挡在面前的两人，又看了看正在爬行的严宴，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。他知道，就算他上前，也改变不了什么，反而会让刘耀文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严宴。

严宴终于爬到了刘耀文的面前，她伸出颤抖的手，想要去擦他鞋上的灰尘。可就在她的指尖快要碰到鞋子的时候，刘耀文却猛地抬脚，狠狠踩在了她的手背上。

“啊！”剧烈的疼痛让严宴忍不住尖叫起来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淌。

刘耀文看着她痛苦的样子，笑得更开心了：“严宴，你看，你就是这么没用，这么容易被欺负。以后，你就乖乖做我的玩具，我让你做什么，你就做什么，不然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更痛苦。”

严宴趴在地上，手背上传来阵阵钻心的疼，浑身滚烫，脑袋昏昏沉沉的。她看着刘耀文得意的笑容，看着严浩翔沉默的样子，看着宋亚轩无奈的眼神，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，彻底破灭了。她知道，自己永远都逃不出这个牢笼了，永远都要做他们的玩具，永远都要承受这些无尽的痛苦。

黑暗中，严宴的意识渐渐模糊，再次陷入了昏迷。她不知道，在她昏迷后，严浩翔、宋亚轩和刘耀文又发生了怎样的争吵，也不知道，等待她的，会是更加残酷的折磨。她只知道，她的人生，已经彻底坠入了深渊，再也没有了光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