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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 各自沉淀,微光未熄

余生请多多指教:星光沉璧

蟹蟹宝子的花

  常久的新剧《锋芒》顺利杀青,她凭借“苏砚”一角再次斩获业内好评,甚至接到了国际电影节的邀约。可站在红毯尽头,面对闪烁的镁光灯,她脸上的笑容依旧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疏离——那些掌声和荣誉,终究填不满心底的空缺。

  论文答辩那天,她穿着简洁的白色衬衫,从容不迫地阐述观点,回答评委提问时逻辑清晰、言辞恳切,最终以优异的成绩顺利毕业。台下的周宇轩看着她,眼底满是欣赏,却也藏着一丝心疼。他知道,这一路她走得有多拼,也知道她深夜里独自舔舐伤口的模样。

  毕业后,常久没有停下脚步,在David的规划下,她接下了一部关于乡村医生的现实题材电影,需要去偏远山区体验生活。出发前,林溪和她一起去,许玥忍不住叮嘱:“赳赳,到了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,别再像以前一样拼命了。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常久笑着点头,眼底却平静无波,“这次去山区,也想好好静一静。”

  山区的生活简单而纯粹。没有没完没了的通告,没有狗仔的跟拍,只有青山绿水和淳朴的村民。她跟着当地的老医生出诊,走在泥泞的小路上,看着村民们期待的眼神,心里渐渐有了一丝触动。她想起顾魏,想起他学医时的初心,想起他说“想让更多人摆脱病痛”时的坚定,眼眶不自觉地红了。

  而顾魏,在分手的阴霾里沉潜了许久。那段日子,他把自己关在出租屋,拒绝所有社交,实验室的灯再也没有为他亮到深夜。顾肖几乎每天都来报道,一边收拾满地的酒瓶,一边笨拙地分享常久的消息:“哥,常小久新剧杀青了,网上全是她的路透,状态看着还行”“江辰说她论文答辩拿了优,不愧是学霸”,他说着,偷偷观察顾魏的神色,看着他垂眸沉默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——那是常久当年送他的,背面印着小小的“久”字。

  江辰也会借着讨论工作的名义找顾魏,偶尔提起:“顾魏,常久要去山区拍电影了,那边条件苦,不过她好像挺期待的”。顾魏总是淡淡应一声“知道了”,却会在深夜里,反复刷新常久的微博,看她偶尔更新的山区日常,照片里她穿着朴素的外套,笑容里带着泥土的芬芳,他盯着屏幕,眼底的沉郁会悄悄淡去一丝,转而被心疼取代。

  五人组的微信群早已沉寂,没人再敢轻易提起聚会,怕触痛彼此的伤口。顾魏却始终没有退出,偶尔会点进群聊,翻看以前的聊天记录,看着常久发的搞笑表情包、分享的拍戏趣事,嘴角会不自觉地勾起,随即又被浓重的酸涩覆盖。

  他没有放弃医学,只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动力。重新回到实验室后,他比以前更加刻苦,日夜泡在科研里,饿了就啃面包,累了就趴在桌上眯一会儿。博导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,心疼又欣慰:“顾魏,你的天赋和韧性,注定能走得很远。”

  他没舍得退掉那套三居室,反而在博士期间攒下科研奖金和补贴,悄悄把房子买了下来。每个月他都会抽时间回去一次,不请保洁,亲自打扫房间,把常久当年留下的小画、没看完的书、甚至不小心遗落的发夹,都小心翼翼地收好。墙面依旧是温柔的奶白色,阳台的小书房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,床头的暖光灯带每次回去都会打开,仿佛在等一个不会再回来的人。

  顾魏顺利读完博士,凭借出色的科研成果和临床能力,被华清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消化病学中心录取,一路晋升为消化病学副教授。他在业内渐渐崭露头角,门诊一号难求,科研项目接连获批,却依旧保持着低调沉默的性子,除了工作,几乎没有社交,唯一的牵挂,便是那个在远方闪闪发光的女孩。

  

  常久在山区待了三个月,电影顺利杀青。回到J市的那天,她没有直接回酒店,而是让司机开去了她和顾魏曾经住过的小区。小区里的一切都没变,楼下的便利店还在,路边的梧桐树也长得更加茂盛。她站在小区门口,看着那栋熟悉的楼房,心里一阵酸涩。

  她不知道的是,这栋房子早已属于顾魏。那天顾魏本想回去打扫,却临时接到医院的紧急会诊通知,没能成行。他其实就停在小区对面的车里,刚结束会诊换下白大褂,看着那个站在楼下的熟悉身影,心脏猛地一缩,指尖攥得发白。他多想冲下去,抱抱她,问问她这么久以来过得好不好,可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他知道,他们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,贸然打扰,只会打破彼此现在的平静。

  常久站了一会儿,抬手想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,指尖悬在屏幕上许久,终究还是放下了。她转身离开,没有上楼,或许是潜意识里知道,那里早已不是她的家。

  顾魏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,才缓缓熄了车。回到那栋房子里,他打开所有的灯,房间里明亮而空旷,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。他走到阳台的小书房,拿起她当年没看完的书,扉页上还有她画的小小的笑脸,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。

常久拍摄的乡村医生电影上映那天,顾魏值完夜班,没有回家休息,而是独自一人去了电影院。影院里座无虚席,他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,看着银幕上常久穿着白大褂,奔走在乡村小路上,眼神坚定而温柔,和记忆中那个执着于梦想的女孩渐渐重叠。当电影里的乡村医生为了救病人熬夜奋战时,他想起了自己在诊室和实验室里的日夜,也想起了曾经和常久互相鼓励的日子,眼眶悄悄湿润。

  电影散场后,他跟着人群走出影院,远远看到常久和剧组人员在门口接受采访,被记者和粉丝簇拥着,光芒万丈。他没有上前,只是站在街角的阴影里,静静地看着她,直到她乘车离开。转身时,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电影票根,上面印着常久的名字,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,像极了当年她手心的温度。

  几个月后,常久凭借乡村医生的角色,再次入围华鼎奖最佳女主角。颁奖典礼上,她穿着一袭简约的白色长裙,笑容温和而从容。站在领奖台上,她看着台下的观众,心里百感交集:“谢谢这部电影,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坚守和热爱。也谢谢所有支持我的人,谢谢那些曾经出现在我生命里,教会我成长的人。”

  此时的顾魏,正在华清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消化病学中心的办公室里,对着电脑处理病历。电脑屏幕的角落,弹出了颁奖典礼的直播窗口,他停下手中的动作,静静看着银幕上那个闪闪发光的女孩。当她说出那句“教会我成长的人”时,他的眼眶红了,想起了两人在一起的三年,想起了那些甜蜜与痛苦,想起了自己为她做的糖醋排骨,想起了三周年纪念日那天冷掉的饭菜和枯萎的白玫瑰。

他依旧习惯在深夜里关注常久的动态,看她的新电影预告、颁奖典礼的红毯造型、接受采访时从容的谈吐。顾肖会定期给他“同步情报”:“哥,常小久又拿奖了,华鼎奖最佳女主,领奖词说得可感人了”“她最近拍了个公益广告,呼吁关注乡村医疗,跟你当年想做的事挺像”。顾魏听着,只是轻轻点头,却会在第二天,特意绕远路去买常久代言的咖啡,哪怕他并不爱喝甜腻的口味。

  顾肖发来消息:“哥,常小久又拿奖了,你看直播了吗?”

  顾魏回复:“看了,恭喜她。”

  简单的五个字,却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。他关掉直播窗口,重新投入到工作中,只是眼底的温柔,久久没有散去。

  颁奖典礼结束后,周宇轩递给常久一杯温水:“恭喜你,实至名归。”

  常久笑着道谢,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台下的人群,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,心里有一丝失落,却也很快释然。她知道,顾魏一定在某个地方,过着属于他的生活,就像她一样。

  江辰和苏晓走过来,笑着说:“赳赳,我们去庆祝一下吧!”

  “好啊。”常久点头,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笑容。

  而顾魏,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,独自来到医院的天台。夜色渐浓,城市的灯光璀璨夺目。他想起了常久在领奖台上的笑容,想起了自己穿上白大褂救死扶伤的初心,心里渐渐平静下来。

  他没有忘记她,也没有再刻意压抑对她的思念。只是这份爱,已经从当初的炽热浓烈,变成了如今的沉默守护。他会继续在消化病学领域深耕,救死扶伤,实现自己的医学梦想;也会在深夜里,偷偷关注她的动态,看着她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。他会好好守护那栋装满回忆的房子,就像守护着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。

  五人组的微信群依旧沉寂,但他们都在各自的轨道上努力生活,彼此牵挂,却不再打扰。顾肖偶尔会在群里发一张自己的自拍,或者分享江辰和苏晓的近况,常久和顾魏很少回复,却都会默默查看。

  顾魏知道,他和常久的故事已经结束了,但那些曾经的爱与痛,那些共同的回忆,都将成为他生命里最珍贵的财富。他会带着这份回忆,继续前行,在医学的道路上坚定地走下去,也会在心里,为那个闪闪发光的女孩,留一个永远温暖的角落。

  微光虽暗,却从未熄灭。他们或许不会再相遇,或许相遇了也只是擦肩而过,但他们都知道,曾经有一个人,在他们最美好的年华里,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记,教会他们如何去爱,如何成长。未来的路还很长,他们都会带着这份微光,在各自的领域里,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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