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滨海市的路上,林墨一直在思考高俊彦给出的三个提示。
第一个提示:“周正明的尸体,在他最爱的地方。”
根据调查,周正明是一个热爱公益的企业家,生前经常资助贫困山区的学校和儿童,还在郊区建立了一个公益农场,用于帮扶残疾人就业。除此之外,他还有一处私人别墅,位于市郊的半山腰,面朝大海,是他平时放松心情的地方。
“重点排查公益农场和私人别墅。”林墨对负责第一组的侦查员说,“周正明对公益农场投入了很多心血,感情很深,很可能会把那里当成‘最爱的地方’。私人别墅是他的私人空间,也有很大的可能。”
第二组的提示:“孙磊的证据,在‘光明’所在的地方。”
孙磊的笔记里没有提到过“光明”相关的地方,但他的妻子王敏说,孙磊生前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,每周都会去教堂做礼拜。另外,孙磊的母校是滨海市的“光明中学”,他毕业后还经常回学校看望老师和学生。
“教堂和光明中学,都有可能。”林墨对第二组侦查员说,“仔细搜查这两个地方,尤其是孙磊可能接触到的角落,比如教堂的储物间、光明中学的图书馆、他曾经的办公室等,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。”
第三个提示:“‘深渊’的秘密,在陈默的小说里。”
陈默的小说《深渊》还没有完成,已有的章节主要讲述了一个连环杀手模仿小说作案的故事,里面有很多细节和真实案件相似。林墨让技术队把陈默的所有小说手稿、笔记都整理出来,逐字逐句地分析,寻找可能隐藏密码的线索。
回到市局后,三组人马立刻展开行动,整个刑侦支队都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中。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,每一秒都在催促着众人,距离高俊彦给出的期限,越来越近了。
第一组很快传来消息。他们对周正明的私人别墅进行了全面搜查,没有发现任何异常。公益农场的搜查则遇到了阻力,农场的负责人以“保护残疾人隐私”为由,拒绝警方进入农场深处的仓库和种植区。
“林队,这个农场负责人形迹可疑,我们怀疑他在隐瞒什么。”侦查员在电话里汇报,“我们已经申请了搜查令,马上就能强行进入。”
“好,务必仔细搜查,尤其是仓库和种植区,注意查找挖掘痕迹或者异常的土壤。”林墨吩咐道。
第二组的进展并不顺利。他们搜查了孙磊经常去的教堂和光明中学,没有找到任何和证据相关的东西。教堂的神父说,孙磊确实经常来做礼拜,但从来没有在这里存放过东西。光明中学的老师和学生也表示,孙磊每次回来都是和大家交流,没有异常行为。
“林队,会不会‘光明’不是指具体的地名?”赵阳猜测道,“比如‘光明’是某个代号,或者是某个文件的名字?”
林墨点了点头:“有这种可能。再仔细排查孙磊的笔记和采访资料,看看有没有提到过‘光明’相关的代号或者文件,另外,调查孙磊生前的社交圈,看看有没有人知道‘光明’的含义。”
第三组的技术队,在陈默的小说手稿中发现了一些异常。陈默的小说《深渊》里,有很多章节的结尾都标注了一个数字,比如“第一章 结尾 03”“第五章 结尾 17”“第十章 结尾 08”。这些数字看起来像是章节编号,但又和实际的章节数不符,而且分布毫无规律。
“林队,这些数字会不会就是密码的线索?”技术队负责人说道,“陈默的加密文件夹‘深渊’需要六位密码,这些数字刚好可以组成六位数。”
林墨看着技术队整理出来的数字:03、17、08、05、21、12。“把这些数字组合起来试试,031708、080521、120317……所有可能的组合都试一遍。”
技术队立刻开始尝试,然而试了十几个组合,都没能破解密码。“林队,不对,这些数字可能不是直接组合,而是有其他规律。”技术队负责人说道,“比如对应字母表,03是C,17是Q,08是H,05是E,21是U,12是L,组合起来是CQHEUL,没有意义;或者对应小说里的段落,03可能是第三章的第三句话,我们正在逐一排查。”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距离二十四小时的期限,只剩下十八小时。
就在这时,第一组传来了突破性的消息。侦查员带着搜查令强行进入了公益农场的种植区,在一片草莓地的深处,发现了一处土壤松动的痕迹。经过挖掘,他们找到了一具被包裹在防水布中的尸体,尸体已经高度腐烂,但通过衣物和随身佩戴的手表,可以初步判断是失踪三年的周正明。
“林队,尸体已经运回法医中心,老周正在进行尸检。初步判断,死者是被钝器击打头部致死,然后被埋在这里的。”侦查员汇报。
林墨松了一口气,第一个谜题终于解开了。周正明最爱的地方,果然是这个他倾注了大量心血的公益农场。高俊彦杀死周正明后,将他的尸体埋在农场的种植区,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,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警方发现。
然而,第二个谜题依旧没有进展。赵阳带着第二组的侦查员,重新梳理了孙磊的所有资料,还是没有找到“光明”的线索。“林队,孙磊的采访资料里提到,他曾经在光明中学的图书馆查阅过盛华集团的旧档案,会不会证据藏在图书馆的某个旧档案里?”赵阳说道。
“立刻去光明中学的图书馆,重点排查和盛华集团相关的旧档案,尤其是五年前到两年前的资料。”林墨吩咐道。
与此同时,第三组的技术队也有了新的发现。他们在陈默的小说《深渊》的最后一章手稿里,发现了一段被划掉的文字:“深渊的入口,藏在星轨的尽头,当三个月亮同时升起,数字会指引方向——第一章的开端,第五章的中段,第十章的结尾。”
“星轨的尽头?三个月亮?”林墨皱起眉头,“陈默的小说里没有提到过星轨和月亮,这会不会是指其他东西?”
“林队,第一章的开端是‘雨夜,城市像被浸泡在墨汁里’,对应的数字是03;第五章的中段是‘他看着手表,指针指向三点十七分’,对应的数字是17;第十章的结尾是‘第八盏灯熄灭时,真相浮出水面’,对应的数字是08。”技术队负责人说道,“之前我们整理的数字里,刚好有03、17、08,这三个数字组合起来是031708,但我们试过,不对啊?”
“等等,‘三个月亮同时升起’,会不会是指三个数字各取一部分?”林墨突然想到,“03取3,17取7,08取8,组合起来是378?不对,密码是六位数。或者,第一章的开端对应的数字是03,第五章的中段对应的数字是17,第十章的结尾对应的数字是08,再加上另外三个章节的数字05、21、12,按照星轨的顺序排列?”
“星轨的顺序……”技术队负责人立刻打开天文软件,查找滨海市当天的星轨图,“林队,当天晚上的星轨,从东到西的顺序是猎户座、狮子座、双子座、天秤座、天蝎座、水瓶座,对应的星座序号是03、05、08、12、17、21!”
“按照这个顺序组合数字!”林墨立刻说道。
技术队负责人快速敲击键盘,输入数字:03、05、08、12、17、21,组合成六位数密码“030508121721”?不对,文件夹密码是六位数。“等等,星座序号对应的数字,取每个星座序号的后一位?03取3,05取5,08取8,12取2,17取7,21取1,组合起来是358271?”
“试试!”
随着技术队负责人按下回车键,加密文件夹“深渊”突然打开了!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,第三个谜题终于解开了。
文件夹里只有一个文档和一个视频文件。文档里是陈默的日记,记录了他如何发现盛华集团的黑幕,如何将真实案件改编成小说,以及他对高俊彦的怀疑和恐惧。视频文件则是一段监控录像,画面里,高俊彦和一个神秘人在一间密室里交谈,内容涉及杀害周正明、孙磊和陈默的计划,还有盛华集团非法融资、洗钱的详细操作流程。
“这个神秘人是谁?”赵阳看着视频里的神秘人,他戴着面具,看不清面容。
“不管他是谁,有了这段视频和杨建国提供的证据,高俊彦的罪行已经铁证如山。”林墨沉声道,“现在,只剩下第二个谜题,找到孙磊藏起来的关键证据。”
距离期限,只剩下十个小时。
第二组的侦查员在光明中学的图书馆里,翻遍了所有和盛华集团相关的旧档案,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。就在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,图书馆的管理员突然说道:“孙磊老师当年确实经常来这里,他还捐了一批书给图书馆,都放在‘光明角’的书架上。”
“光明角?”赵阳眼前一亮,“‘光明’所在的地方,会不会就是‘光明角’?”
侦查员立刻赶到“光明角”,这里是图书馆的一个角落,摆放着孙磊捐赠的书籍。他们逐一检查每一本书,终于在一本《正义论》的书页里,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,上面是一个银行保险柜的地址和密码。
“林队,找到线索了!是一个银行保险柜的地址和密码!”赵阳立刻打电话汇报。
林墨立刻派人前往银行,打开保险柜。保险柜里存放着一个U盘和一份文件,U盘里是盛华集团非法融资和洗钱的完整证据链,包括银行流水、转账记录、客户名单等;文件则是周正明的亲笔信,详细记录了高俊彦的非法行为,以及他发现真相后被高俊彦威胁的经过。
第二个谜题,终于解开了!
所有证据都已找到,林墨立刻下令,对高俊彦展开全面抓捕。根据监控录像和高俊彦的行踪轨迹,警方很快锁定了他的位置——滨海市的一个废弃码头。
此时,距离高俊彦给出的期限,还有最后两个小时。
林墨带着侦查员赶到废弃码头时,高俊彦正站在一艘快艇旁,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。“林队长,恭喜你,解开了所有谜题。”高俊彦的脸上带着一丝疯狂的笑容,“不过,游戏还没结束。”
“高俊彦,你已经无路可逃了,放下遥控器,立刻投降!”林墨举起手枪,对准高俊彦。
“无路可逃?”高俊彦轻笑一声,“我手里的这个遥控器,控制着码头仓库里的炸弹,里面装满了汽油和炸药,一旦引爆,整个码头都会化为灰烬。”
“你疯了!”赵阳怒吼道。
“疯?我只是想让你们看看,真正的深渊是什么样子。”高俊彦的眼神变得冰冷,“林队长,我给你最后一个选择,要么放我走,我就告诉你视频里那个神秘人的身份;要么,我们一起同归于尽。”
林墨看着高俊彦,知道他已经走投无路,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。“你以为我会相信你?就算我放你走,你也会引爆炸弹。”
“你可以不信,但你别无选择。”高俊彦按下遥控器的一个按钮,仓库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,“这是预热,十分钟后,炸弹就会自动引爆。林队长,倒计时开始了。”
林墨的大脑飞速运转,她知道不能让高俊彦得逞,但也不能让炸弹引爆,危及周边群众的安全。“赵阳,立刻疏散码头周边的群众,联系排爆专家,尽快赶到现场。”
“明白!”赵阳立刻带人疏散群众。
林墨则继续和高俊彦周旋:“高俊彦,你告诉我神秘人的身份,我可以考虑给你争取宽大处理。”
“宽大处理?”高俊彦嗤笑一声,“我杀了三个人,还涉及非法融资、洗钱,就算宽大处理,也是死刑。我要的是自由!”
就在这时,排爆专家赶到了现场,悄悄潜入仓库,开始拆除炸弹。林墨看到排爆专家的手势,知道拆除工作正在进行,她需要拖延时间。“好,我放你走,但你必须先关闭炸弹。”
“我先看到快艇离开码头,再关闭炸弹。”高俊彦警惕地看着林墨,慢慢走向快艇。
就在高俊彦准备登上快艇的瞬间,排爆专家突然发出信号,炸弹已经成功拆除!林墨立刻下令:“行动!”
埋伏在周围的侦查员立刻冲了出来,将高俊彦团团围住。高俊彦见状,疯狂地按下遥控器,但炸弹没有任何反应。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,瘫倒在地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。
“那个神秘人是谁?”林墨走到高俊彦面前,问道。
高俊彦看着林墨,突然笑了起来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:“你们永远也想不到,他就是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高俊彦突然一口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,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,当场死亡。
“快叫救护车!”林墨立刻喊道,但已经太晚了。
高俊彦死了,那个神秘人的身份,成了一个新的谜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