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海风裹挟着咸腥味钻进训练馆，云泽正对着发球机练球，球拍击打塑料球的“啪啪”声在空旷的场馆里格外清脆。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，他回头，看见马龙端着两个纸杯走过来，热气从杯口袅袅升起。
“喝点姜茶，海边早上凉。”马龙把杯子递过来，自己手里也捧着一杯，“待会儿游戏环节，别紧张。”
云泽接过杯子，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口：“龙哥，你说他们……会不会觉得我太想表现了？”
马龙靠在球台上，目光扫过墙上贴着的赛程表：“继科昨天跟你打完，回宿舍说你‘有两下子’；许昕刚才还问我，你那个背后击球是不是他教的。”他顿了顿，嘴角带起一丝笑，“大家都不是排斥你，只是需要时间。”
话音未落，训练馆的门被“砰”地推开。许昕抱着个纸箱冲进来，头发被海风吹得乱翘：“道具到了！云泽，快来帮忙！”
纸箱里躺着五颜六色的乒乓球，还有几副儿童滑板车、几条眼罩，甚至还有个巨大的充气泳池。节目组的导演跟在后面解释：“今天的游戏环节叫‘乒乓大作战’，老将和新生代混编成两队，完成三个任务，积分高的队伍能指定另一队表演节目。”
“任务一：滑板车运球。”导演举起一个塑料筐，“每队五人，排成一列，用滑板车运送乒乓球到二十米外的筐里。注意，球必须放在车把上，不能用手扶，掉了要捡起来重新放。”
“这不简单？”王楚钦拿起滑板车，一脚踩上去，车身立刻歪向一边。他踉跄着扶住墙，引来一阵哄笑。
“别小看啊，”许昕坏笑着把眼罩扔给他，“要戴这个。”
“戴眼罩？！”王楚钦瞪大眼睛，“怎么走？”
“队友指挥啊。”导演眨眨眼，“前面的人戴眼罩，后面的人指挥方向，但不能碰他。”
云泽被分到马龙、孙颖莎、林高远和刘诗雯一队。他看着手里的粉色眼罩，有点哭笑不得：“这颜色……”
“我选的！”孙颖莎举手，“云泽哥皮肤白，配粉色好看！”
马龙抽到先出发。他戴上眼罩，瞬间世界陷入黑暗。云泽站在他身后，手掌虚扶在他肘部：“龙哥，往前走两步……对，慢点，前面有条胶带。”
“往左偏了！往右回一点！”刘诗雯在后面喊。
马龙的滑板车歪歪扭扭地前进，手里的乒乓球在车把上滚来滚去。云泽的心提到嗓子眼：“球要掉了！”
“别慌！”马龙突然开口，手腕轻轻一抖，车把微微上扬，乒乓球稳稳弹回中央。他继续往前滑，语气平静：“云泽，前面直行五米，然后右转。”
云泽惊讶地发现，马龙根本不需要他指挥——他正靠着对距离的精准判断在前进。
“龙队牛啊！”林高远在后面拍手。
到了二十米外的筐前，马龙稳稳停下，将球放进筐里。回头时，他摘下眼罩，额头上全是汗，却笑着对云泽说：“你们刚才指挥得太碎了，反而干扰我。打球也是，有时候相信自己的感觉更重要。”
另一队更热闹。张继科戴着黑色眼罩，许昕在后面指挥：“老张，直行！对，再往前……哎哎哎，左转！左转！”张继科却突然停下：“你闭嘴，我听见左边有柱子。”
“没有柱子！你往左转！”许昕急得跳脚。
张继科固执地往右转，滑板车“哐”地撞上柱子，乒乓球飞出去，砸在樊振东脸上。
“哈哈哈！”全场笑作一团。
“许昕你是不是想谋杀我？”张继科摘下眼罩，作势要打许昕。
“明明是你不听指挥！”许昕躲到樊振东后面。
第一轮结束，马龙队以多运三个球的优势领先。导演宣布：“任务二：水中捞月。每队派两人，用乒乓球拍把漂在泳池里的球捞到旁边的桶里，三分钟限时，捞得多的队加分。”
“我来！”孙颖莎和王曼昱自告奋勇。
泳池里漂着二十个乒乓球，水波荡漾，球随着水纹晃来晃去。孙颖莎蹲在池边，球拍伸进水里，刚要捞起一个橙色球，水纹一荡，球滑走了。
“用拍子边缘压住球，再慢慢往桶里推。”王曼昱示范，她的动作又稳又准，很快捞起两个球。
孙颖莎学着她的样子，终于捞起一个：“成功了！”
对面，张继科和陈梦配合得更默契。张继科蹲在桶边，陈梦用球拍把球拨到他拍子上，他再一翻手腕，球就进了桶：“小枣，左边那个粉色的！”
“继科哥，别叫我小名！”陈梦笑着拍走他的手，却还是把粉色球拨了过去。
三分钟结束，张继科队以多捞四个球的成绩扳回一局。
“最后一局决胜负！”导演举起最后一个道具——一个巨大的充气迷宫，“任务三：迷宫寻球。迷宫里藏着十个印有国乒名将名字的乒乓球，比如‘马龙’‘张怡宁’，两队队员同时进入迷宫，找到球并带出来，每个球得一分，最先带出‘大魔王’球的队伍额外加两分。”
云泽钻进迷宫，塑料壁挡住了视线，只能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的脚步声和呼喊声。“云泽，这边！”是马龙的声音。他循声拐过去，却撞上王楚钦的后背。
“你也在这儿？”王楚钦手里攥着个乒乓球，“我刚找到‘许昕’球。”
“龙哥说这边有出口。”云泽指了指前面的塑料壁，“我们绕过去。”
刚拐过弯，云泽看见地上躺着个黑色乒乓球——“张继科”。他刚要弯腰捡，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，抢先拿走了球。
“不好意思，这个是我的。”张继科戴着墨镜，靠在塑料壁上，手里把玩着“张继科”球，“想拿球，得过我这关。”
云泽笑了：“继科哥，你想怎么比？”
“简单。”张继科指了指旁边的空地，“三局两胜，用这个。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迷你球拍——是之前道具箱里的儿童玩具，只有巴掌大。
云泽接过球拍，迷你球拍在手里显得格外滑稽。他发球，小球轻飘飘地飞过去，张继科用拍子边缘一磕，球擦着云泽的肩膀飞过。
“1:0。”张继科挑眉。
云泽稳住心神，第二球用旋转球。小球在张继科的拍子上转了两圈，才掉下来。他趁机反击，一板快攻，球擦网而过。
“1:1。”
决胜球，张继科发了个高吊球。云泽跃起扣杀，小球却砸在塑料壁上，弹了回来。张继科接住球，扔给云泽：“你输了，球归我。”
他转身要走，云泽突然说：“继科哥，你当年打波尔，是不是也用过这招高吊球？”
张继科脚步一顿，回头看他：“你还研究过我打球？”
“当然。”云泽挠挠头，“我看你08年奥运会的录像，你发高吊球后，总能直接得分。”
张继科笑了，把“张继科”球塞给云泽：“拿着，算你赢了。”
云泽愣住，听见张继科说：“那个高吊球，是我跟王皓学的。他发得比我好多了。”
这时，马龙的声音从出口传来：“云泽，快出来！‘大魔王’球在我们这儿！”
云泽抱着球跑出去，看见马龙手里举着个红色乒乓球——“张怡宁”。孙颖莎正抱着他的胳膊跳：“我们赢了！”
最终，云泽队以总分领先获胜。导演笑着问：“你们想指定哪队表演什么节目？”
云泽看向张继科，张继科正跟许昕嘀咕什么，突然抬头，对云泽挤挤眼睛。云泽笑了：“让他们唱《团结就是力量》吧。”
“啊？！”张继科瞪大眼睛，“能不能换一个？”
“不行！”孙颖莎拍手，“就这个！”
老将们只好排成一排，张继科站在中间，不情不愿地开口：“团结就是力量——”唱到一半，许昕突然跑调，樊振东笑得直不起腰，马龙无奈地摇头，却还是跟着唱完了。
云泽站在旁边，看着他们笑闹的身影，突然觉得，那道横亘在老将与新星之间的鸿沟，似乎在不知不觉中，已经被填平了。海风从训练馆的窗户吹进来，带着咸腥味，也带着笑声，飘向远处的海平面。阳光透过玻璃，照在墙上的赛程表上，新的一天，正等着他们去书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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