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审问与“古老传承”

书房里静得能听到尘埃落定的声音。

艾利欧没有立刻开口。他为自己和林夕重新斟满了红茶，氤氲的热气短暂地模糊了他镜片后锐利的目光。方才战场上那转瞬即逝的、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力量，绝非“古老传承”能够解释。

他将一杯茶推到林夕面前，动作依旧优雅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。

“林小姐，”他开口，声音温和，却不容置疑，“我想，我们需要重新定义一下‘坦诚’的含义。”

林夕接过茶杯，指尖冰凉。力量透支带来的虚弱感尚未完全褪去，但更让她紧绷的，是艾利欧此刻的态度。之前的温和学者形象已然褪去，此刻坐在她对面的，是库洛里多的转世，一个真正执掌过强大魔力、洞察世情的存在。

“你刚才使用的，不是魔法，也不是任何已知的超自然力量。”艾利欧注视着她，碧绿的眸子如同深潭，“它直接作用于‘存在’本身。那是……‘规则’层面的力量。”

他用的是肯定句，而非疑问句。

林夕心知无法再含糊其辞。她抿了一口微烫的红茶，温暖的液体稍稍驱散了体内的寒意。她抬起眼，迎上他的目光，决定有限度地透露真相。

“你说得对，那并非魔法。”她平静地承认，“我将其称为‘言灵’。”

“言灵？”艾利欧微微挑眉，这个词显然在他的知识体系之外，但又精准地描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——以言语（或意志）驱动法则。

“言语，即是力量。意志，可改现实。”林夕缓缓解释道，这是她力量体系最核心的阐述，“但这力量并非无所不能。在此界，它受到极大的压制，且消耗的是我的……本源。”

她刻意强调了“压制”和“消耗本源”，既是解释方才她为何之后显得虚弱，也是一种隐晦的示弱与表态——她并非拥有无限力量的入侵者。

艾利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似乎接受了她这个说法。“那么，之前你提到的‘古老传承’，指的就是这‘言灵’之道？”

“是，也不是。”林夕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，“‘言灵’是其中一种表现形式。其背后的哲学，是理解万物运行之理，并与之共鸣。”

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回了之前讨论过的“引导而非命令”的理念上，试图将这次审问拉回学术探讨的范畴。

艾利欧没有被她带偏，他身体微微前倾，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：“那么，你动用这本源力量时，是否感知到了那变异影牌中，与你同源，却又充满毁灭性的气息？”

他终于问到了核心。

林夕的心猛地一跳。她感知到了，而且无比确定。但她能直接告诉艾利欧，那可能与她带来的“系统”有关吗？

（艾利欧的问题直指变异影牌与林夕力量的关联。林夕会如何回答？是继续隐瞒系统存在，还是透露部分信息？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