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嘘——”明意将食指抵在唇间,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话音刚落,她便从袖中取出一枚法器,指尖凝起一缕微光注入其中,法器随即散出淡蓝光晕,在屋内织就一道透明结界,光线透过结界时泛起细碎涟漪,将外界的窥探与声响彻底隔绝在外。
待结界稳固,她才转身看向二十七,伸手揉了揉少年耷拉下来的发顶,指尖触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与明显消瘦的脸颊,眉头不由蹙起:“不过一夜未见,怎么憔悴成这样?”
“还不都怪那个纪伯宰!”
二十七腮帮子气得鼓鼓的,将明意给他的法器塞进明意手心,“他把那黄粱梦藏得跟埋了千年的宝贝似的!我昨晚从亥时守到天明,把他院子里的正屋、偏房、甚至柴房都翻了个底朝天,连梁上的尘灰都扫了一遍,愣是没找着半点影子!
今早还差点被他逮住,若不是章台仙子及时出现,还说想见你,你这会儿怕是见不着我了!”
明意连忙从袖中摸出油纸包着的小鱼干,递到他面前柔声哄道:“不委屈了,给你带了最爱的咸香小鱼干,快垫垫肚子。”
二十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像被点亮的星辰,一把抓过小鱼干塞进嘴里,腮帮子鼓鼓囊囊的,活像只囤积松果的小松鼠。
明意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,悬着的心稍稍放下,便将自己被纪伯宰带至无归海、暂居厢房的事一一交待清楚。
二十七嚼完最后一块小鱼干,砸了砸嘴,舌尖还在舔舐唇角的余味,脸色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:“这么说,你算是正式留在这儿了?那往后查事也方便多了,太好了!”
明意却没那么乐观,她走到窗边,指尖轻轻拂过结界的光晕,沉声道:“你别急,先听听眼下的局面。极星渊现在乱得很,神君缠绵病榻,大部分时间都昏睡不醒,无法主事。他膝下只有天玑公主一个女儿,按规矩根本没法继承君位。”
“原本大家都以为,他的胞弟含风君沐齐柏会是下一任神君,可谁都没料到,天玑公主竟挖出了沉渊出身的纪伯宰。就靠纪伯宰,连连落败的极星渊居然硬生生跻身上境,站稳了脚跟。”
她转过身,眼神清明:“而青云大会守卫之后天玑公主也愿意和纪伯宰联姻,这含风君不会乐见其成。于是他表面上是在拉拢纪伯宰,实则,是意图破坏他和天玑公主结盟的进度。”
二十七立刻乖巧地蹲坐在一旁,“所以纪伯宰现在需要个挡箭牌,帮他应付这些麻烦,就跟我需要抓板,对吧?”
明意无奈地点点头,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:“没错。可也正因如此,这无归海看着偏僻,实则未必安全,纪伯宰未必敢把黄粱梦放心藏在这儿。”
二十七盯着明意将剩下的小鱼干仔细裹好、塞回袖中,忽然眼前一亮,猛地凑近:“那你查过他身上吗?说不定他把东西贴身带着呢!”
明意指着自己的鼻尖,满脸诧异:“我吗?我去查他的身?”
二十七立刻学着平日化猫时的模样,歪着脑袋眨了眨眼,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:“不然呢?难道让我去?”
可不过片刻,他又正回脑袋,眉头皱成一团:“不过话又说回来,你真能去搜他的身吗?”
“我……怕是真的不行。”明意叹了口气,想起纪伯宰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态度,正想再说些什么,却猛地拍了下额头,心头一紧:“对了二十七,我差点忘了这事!昨晚纪伯宰把章台带走后,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吧?”
“没有没有!”二十七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语气笃定,“我一直守在院子外呢!纪伯宰是把章台仙子抱着进屋的,可没一盏茶的功夫,他就自己出来了。我后来悄悄进去看了一眼,章台仙子已经睡熟了。”
至于美人唇上的红肿,小猫一想到就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。本来他是想问的,可是感觉自己太丢脸了,想想还是算了!
话虽如此,可当明意推开门见到屋内刚坐起身的章台时,所有的安心瞬间烟消云散。
只见章台的唇瓣红肿得厉害,唇线边缘还带着淡淡的红痕,像是被人反复吮吻过;领口微微歪斜,露出的颈间皮肤上,还印着几块淡红的痕迹,形状暧昧。
明意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手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,心里又气又急:好一个纪伯宰!竟这般不知分寸,欺负章台!
“明意,你可算来了!”章台一眼就看到了她,立刻笑着快步上前,伸手紧紧牵住明意的手,指尖不自觉用力,在她掌心按了按,心里急得像揣了只小兔子。
“姐妹,我好不容易才让纪伯宰把你带来无归海,你可得抓紧时间接近他,赶紧走剧情啊!”
可明意此刻满脑子都是章台颈间的红痕,根本没留意到她的小动作,更听不到她的心声,语气里带着几分压不住的冷意,眼神紧紧盯着章台的脖颈:“章台,你老实说,是不是纪伯宰欺负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