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自从“包年会员”和“理想型订书机”事件后，鹿予晴和陆霖之间的空气里就跟撒了跳跳糖似的，噼里啪啦，甜得冒泡，还带着点让人心痒痒的刺激。

鹿予晴的“莫得感情打工机器”人设算是彻底崩了，现在她上班像在演谍战片，主要任务是管理自己的眼神，避免与老板发生不必要的“视线碰撞事故”。而陆霖，似乎把“逗弄鹿助理”列为了日常核心KPI之一，并且完成度极高。

某天清晨，陆霖为新舞排练，有个高难度地板动作需要连续翻滚。或许是没吃早餐低血糖，一个猛子扎下去后，他半天没起来，瘫在地板上，虚弱地哼唧：“鹿助理……不行了……需要人工呼吸……”

鹿予晴正低头回工作消息，闻言吓得手机差点扔出去。冲过去一看，陆霖脸色是有点白，但那双眼睛眨巴眨巴，里面全是狡黠的光。

“120吗？这里有人碰瓷。”鹿予晴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。

“别！”陆霖一骨碌坐起来，抓住她手腕，力道不轻不重，温度却灼人，“比120更快有效的急救方式是……你抽屉里那盒巧克力。”

鹿予晴：“……” 就知道！她昨天刚囤的进口巧克力，包装纸摩擦的声音肯定被他听到了！

“老板，你这是抢劫。”

“不，这是等价交换。”陆霖凑近，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，气息拂过她的唇角，“用一颗巧克力，换你老板一条命，这买卖不亏吧，鹿助理？”

最终，鹿予晴“被迫”上交了巧克力，并且眼睁睁看着陆霖像只偷腥成功的猫，吃得眉眼弯弯。而那句“人工呼吸”，像根羽毛，在她心里挠了一整天。

某天，陆霖在核心粉丝群例行互动。有粉丝问：“霖霖，下次直播能不能跳那个超帅的《Trouble Maker》？”

陆霖回复得一本正经：“这个舞啊，需要个搭档，我一个人跳不了。”

群内瞬间沸腾：“找搭档！找搭档！”

陆霖慢悠悠地打字：“搭档啊……得找个手劲大的。”

鹿予晴正在窥屏，心里咯噔一下，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果然，下一秒，陆霖@了她的小号（工作号）：“@晴日安 助理，你觉得呢？上次订书机使得挺顺手。”

群内：“？？？？” “是那个订书机助理姐姐吗？” “手劲大……我好像懂了什么……” “这是公开调戏吗？！”

鹿予晴盯着屏幕，脸烫得能煎蛋。她咬牙切齿地私聊陆霖：“老板！请你注意影响！”

陆霖秒回：“我说的是事实啊。不然，鹿助理演示一下，除了订书机，你手劲还能怎么用？” 后面跟了个无辜的狗狗表情包。

鹿予晴：“……” 这班真是上不下去了！

一次参加完线下活动，由鹿予晴开车送陆霖回家。夜深人静，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。陆霖大概是累了，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。

到一个红灯路口，鹿予晴缓缓停下车。侧头看去，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过车窗，勾勒出陆霖完美的侧脸轮廓，长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，安静得像个天使。

鬼使神差地，鹿予晴伸出手，想帮他把滑下来的外套往上拉一拉。

指尖刚碰到衣服，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。

陆霖没睁眼，声音带着慵懒的睡意，嘴角却微微上扬：“鹿助理，趁老板睡着图谋不轨？”

“我……我没有！你安全带有点歪！”鹿予晴慌忙找借口，想抽回手，却被他握得更紧。

“哦……”陆霖拖长了调子，终于睁开眼，眸子里映着窗外的流光溢彩，直直看向她，“那现在，图谋完了吗？没完的话……可以继续。”

他的拇指，轻轻在她手腕内侧的脉搏上摩挲了一下。那里，心跳正疯了一样狂跳。

鹿予晴觉得车里的空调肯定坏了，不然为什么这么热？

“绿灯了！”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，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，耳根红得彻底。

陆霖低笑出声，重新靠回座椅，心情大好地哼起了歌。

这些似有若无的暧昧，像层层叠叠的糖霜，包裹着日常的工作。鹿予晴一边告诫自己“职场恋情要不得”，一边又忍不住沉溺在陆霖织就的、名为“特殊关照”的甜蜜陷阱里。

直到公司周年庆派对那天，陆霖被灌了不少酒。散场时，他整个人几乎挂在鹿予晴身上，脑袋埋在她颈窝，呼出的热气带着酒香，烫得她浑身僵硬。

送他回到公寓，好不容易把人挪到沙发上。鹿予晴想去找毛巾给他擦脸，刚转身，却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，天旋地转间，跌坐在沙发边缘，被陆霖从身后紧紧抱住。

“予晴……”他声音沙哑，带着醉意，却异常清晰地喊了她的名字，不是“鹿助理”。

鹿予晴浑身一颤，动弹不得。

“别动……”陆霖把脸贴在她背上，像抱着大型玩偶，“让我抱一会儿……就一会儿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……”他含糊地嘟囔，“招助理的时候……我看到简历上‘晴日安’那个ID……心跳得有多快……”

鹿予晴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。

所以，他早就知道？从面试那一刻起，就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求职者，就是那个看他直播一年多的“晴日安”？

所有的“巧合”，所有的“特殊关照”，所有的暧昧试探……原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？

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坚实心跳和滚烫体温，鹿予晴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，突然觉得，这场持续了四百多天的“观看”，似乎终于要迎来最精彩的、真实的剧情了。

而且，主角就是他们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