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

看着前赴后继的人偶，夏知墨暗骂一声，道：“现在当个土匪门槛都要这么高吗？！”

林霁阳挥扇砍倒一片人偶，又有新的填补过来，他抬头看向坐在树枝上的老头，却见他神色轻松，一点也不像同时操控这么多人偶的样子。

“不是傀儡术…”林霁阳突然想到什么，锋利的扇缘迅速破开一个人偶的肚子，只见那人偶肚子里竟是密密麻麻的虫子！

“果然…”林霁阳低声道。

见他似乎有了应对的措施，夏知墨靠近他，问：“英雄有何高见？”

“傀儡术极耗心神，但看他那样子不像是耗费心神的样子，我猜他…是以‘蛊’催动的。”林霁阳说着，取出剩的半壶雄黄酒，泼在自己和夏知墨身上。只见那些人偶果不出林霁阳所料退开。

“走！”林霁阳勾了勾嘴角，拉着夏知墨就跑出包围圈。

树上的老头皱了皱眉，似乎是没想到林霁阳居然能够发现，他本想追上去，却听到几声布谷鸟叫。

“找到了？”老头跳下树，一挥袖子，人偶便老老实实地站成两排，让出了一条道路。

方才在客栈吃了亏的黑衣人捂着伤口走过来，脸色不算好看：“没有…”

老头挑眉：“两个小孩都打不过？这伤怎么弄的？”

“哼，那个臭丫头背后偷袭我，再加上还有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女人，我不敢大意，只好先撤了。”黑衣人摘下面具，露出一张年轻的脸。

“罢了，先回去处理伤口吧。”老头叹了口气，扶着黑衣人往镇上去了。

……

林霁阳见那老头没有跟上来，心里暗暗松了口气，松开了拉着夏知墨的手。

“居然没有追上来吗？”夏知墨扭头张望。

“恐怕是故意拖住我们的。”林霁阳耸了耸鼻子，皱眉，“啧…一股子雄黄酒味儿…”

“拖住我们…遭了，是不是客栈出事了？”夏知墨问。

“放心吧，他们不会有事的。”林霁阳云淡风轻道，“走吧，别让客人等急了。”

夏知墨不知道他打什么哑谜，也不好问，只得把问题咽进肚子里，跟着他回去。

经历刚刚的风波，就算接近亥时伍桑也没敢合眼，跟白樱待在客栈里有一搭没一搭聊天。见林霁阳回来，两人就像看见母鸡的小鸡崽子，忙不迭凑上去：“先生怎么这么晚才回来？”

林霁阳摆了摆手，道：“明天再跟你们说…今晚有没有一个白衣女子来？”

白樱点点头：“有，现在在书房呢。”

“我知道了，你们先回去睡吧。”林霁阳应了声，转头去了后院。

他本想直接去书房，但刚到书房门口又犹豫了——自己一身酒味，就这么进去有些不妥。

“来了就进来，犹犹豫豫是什么意思？”屋内传来一道女音，语气平淡，听不出情绪。

林霁阳推门进去：“师娘…”

杨怀怜放下手里的书卷，抬头看了他一眼，问：“我听说你中了毒，知道是什么了吗？”

林霁阳摇摇头：“尚且不知，除了每个月总会头疼个一两日，也没有什么大碍，五感也无大碍。”

“你感官本就比常人灵敏，就算真有什么不对一时也察觉不出来…平日吃着药呢？”杨怀怜问。

“吃着呢，都是些治头痛的。”林霁阳一一回答，又问，“师娘怎么突然来了？”

“我听说了你的事，放心不下，这才过来看看。”杨怀怜起身看着他，犹豫再三还是问，“你要不要跟我去南疆？那里有不少奇人异士，或许有办法。”

“怀药谷的神医都没法子，我…还是算了。”林霁阳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，轻声道，“师娘，师傅他…死的蹊跷，我想…”

他还没说完就被杨怀怜打断：“不行！老一辈子的恩怨可不是你能沾惹的！”她说完也觉得自己语气太冲，又放缓了语气，“算了，时候不早了，你回去歇着吧。”

林霁阳抿了抿唇，犹豫再三也还是退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