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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鹤羽藏锋

知否?知否?我是蓉姐?

尚功局深处,烛火昼夜不熄,将整座绣坊映得通明。

铜鹤香炉中袅袅升起一缕青烟,混着丝线与染料的气息,在空气中织成一张无形的网。

蓉姐儿将《百蝶穿花图》交上去后,并未得半日清闲,反被尚功局女史杜若留下,命她“补绣”一幅《海屋添筹》插屏,做皇后千秋节寿礼。

此屏原为旧物,传自前朝。

因年久失修,寿字剥落大半,须以新绣补全,且须原样复刻,不得有丝毫差池。

“期限……”杜若端坐于紫檀木案后,指尖轻叩茶盏,声音温软如春水,却带着刀口般的冷意。

“五日。 绣不满三百寿字,便去掖庭局领二十杖。”

掖庭局二十杖,轻则皮开肉绽,卧床月余;重则伤及筋骨,终身残疾。

宫中无人不知,那里的刑杖,专打不肯低头的女子。

蓉姐儿抬眼,正撞见杜若眼底一闪而逝的讥诮。

那一瞬的轻蔑,如针扎进瞳孔。

她认得这眼神,是梁氏的人。

梁氏,顾廷烨信里提过的“已动”之人。

她曾是皇后身边旧人,因犯错被贬出宫,如今借女儿入尚功局,暗中布子,意图卷土重来。

她垂眸,掩去眼底锋芒,轻声应下:“诺。”

声音如雪落青瓦,无波无澜。

当夜,她未回闺舍,径直去了绣库。

库房深锁,唯有掌灯太监守门。

她亮出尚功局腰牌,门扉吱呀开启,一股陈年丝绢与樟脑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库内堆满绛红罗缎、金线银丝,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,如沉睡的龙鳞。

她缓步穿行于架间,指尖拂过那些华贵的料子,却最终抽出一匹最不起眼的月白菱纹纱。

此纱质地轻薄,纹理疏松,本是裁衣时的下脚料,只配做衬里。

守库小太监愕然:“姑娘,这是废料,做不得正绣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蓉姐儿声音轻,却稳,如磐石落水,“替我取墨烟绣线三束,再要一根鹤羽,要完整的,未断的。”

小太监不敢多问,只觉这顾姑娘眉目沉得吓人,眼底无光,像一口封冻的深井,连烛火都照不进。

他战战兢兢取来所需之物,看着她抱着纱料与鹤羽,身影消失在夜色中。

第二日卯正,皇后陪用早膳,宝安公主侍侧。

尚食局新制樱桃毕罗,外皮晶莹,内馅甜润,是江南进贡的时令点心。

皇后只尝半口,便搁箸,眉心微蹙。

“味薄。”两个字,尚食局女史跪了一地,额头触地,无人敢喘大气。

宝安公主却忽道:“母后,若让顾姐姐来配香,她定能调出合您心的。

前日她为我熏的帕子,一闻便觉心静。”皇后抬眼,目光穿过雕花窗棂,正落在院外。

晨雾如纱,少女抱着一匹白纱缓步而来,脚步轻却稳,裙角不沾尘,像一柄未出鞘的剑,藏锋于柔。

皇后微微颔首:“传她午后到仪元殿,本宫要考她调香。”

午后,日头毒辣,仪元殿却凉如秋水。

金砖墁地,下藏冰管,寒气自足底升腾。

蓉姐儿俯身行礼,袖口散出极淡一缕香:前调是茉莉,清冽如露;中调沉水,幽深似夜;尾调却带极轻的苦柏,如雪里埋着一段旧木,冷而有骨。

皇后阖目,半晌,道:“苦而不烈,冷而不疏,倒衬今日。赐名‘雪里春’。”

宝安公主拍手:“儿臣喜欢!这香像顾姐姐,看着清冷,实则暖人。”

皇后摩挲着杯沿,忽问:“若本宫让你长住仪元殿,为公主司香,你可愿?”

蓉姐儿叩首,声音清晰如玉落盘:“臣女愿为公主添香,却不敢离尚功局,五日之限未满,绣屏未成,臣女不敢偷安。”

皇后挑眉,目色深深:“好一个不敢偷安。你倒比许多老成的宫人还懂分寸。”

当夜,杜若被召至凤仪殿。

皇后倚榻,手中把玩着一根鹤羽,羽尖微颤,似有生命。

她淡淡道:“顾氏女若少一根指头,或因绣事受罚,本宫便拿你是问。她若出半点差池,你便去掖庭局,替她受那二十杖。”

杜若冷汗湿透背脊,跪地叩首,连称“不敢”。

尚功局绣架上的月白纱被人划破三寸,裂口齐整,显然是利刃所为。

墨烟线不翼而飞,连同那根鹤羽也消失无踪。

女史们窃笑,围在绣架前指指点点:“顾侯家的姑娘又如何,怕是要去掖庭局了。”

“五日三百寿字,本就难如登天,如今纱破线失,她如何完成?”

蓉姐儿立在空架前,指尖抚过裂口,布料边缘参差,如伤口。

她忽而一笑,笑意清冷,如月下初雪。她转身回房,取出那枚顾廷烨所赠的暖玉,玉色温润,内里隐有血丝,是他在边关雪原所得,名为“守心”。

她将玉佩沿裂口比了比,竟将玉佩压于纱下,以鹤羽蘸银粉,轻轻勾出“寿”字轮廓。

裂口处,鹤羽化纹,竟成飞鹤衔筹之势,寿字隐于羽下,似藏非藏。

她改用双层绣法:白纱为底,鹤羽为纹,寿字以银线暗绣,日光下可视,灯火中却隐去,唯有特定角度方见其形。

她将三百寿字拆解为九组,每组三十三字,暗合“三九”之数,飞鹤九只,象征皇后三九之龄,亦寓“九九归一”之吉意。

第四日黄昏,三百寿字已成,飞鹤展翅,银光流转,远望如真鹤欲飞。

整幅绣屏不再只是寿礼,更成一件藏锋的信物。

它在说:我知你之伤,我补你之缺,我以残破为基,织就新生。

第五日,杜若亲来验看,只看一眼,面色惨白,指尖微抖。

她原以为这少女会哭、会求、会崩溃,却不曾想,她竟以残破之物,织出如此惊世之绣。

她不敢多言,捧屏而去,背影踉跄如败军。

午后,皇后展屏于日光之下,金丝银线随光流转,飞鹤似动,寿字如星。

公主惊呼:“鹤动了!它在对我眨眼!”

皇后抬手,指尖轻触鹤眼,那羽眼竟以活羽点睛,微风拂过,羽颤如生。

她眸底终于泛起笑意,极淡,却真实。

“顾蓉,”她第一次唤她名,不再称“顾姑娘”,“本宫许你自己择赏。”

蓉姐儿跪伏,声音轻缓如溪流:“臣女求娘娘,赐臣女继续留在尚功局,学满三月。”

皇后讶然:“不要金银,不要位份?不求本宫为你请封?”

“臣女想亲手为公主绣一件寝衣,用鹤羽软缎,绣百蝶但不成双,愿公主一世自在,不必成双。”

殿内静得落针可闻。

连宫女捧盘的脚步都停了。

半晌,皇后低叹:“她盛明兰倒是养了个好女儿。”

她抬手,金镯轻响:“准。”

消息传回澄园,明兰正修剪那株石榴树。

枝头新花初绽,红如血。

闻言,剪子一偏,刺破指尖,血珠渗出,滴在花瓣上,如添一痕新色。

崔妈妈忙递帕子,明兰却笑,眸中水光闪动:“她不要恩典,只要再学三月……好,好,她明白‘不争是争’,也懂得‘以退为进’了。”

夜里,蓉姐儿独自坐在绣库小阶,月色冷如水,洒在她肩头。

她掏出那枚“守心”玉,指腹摩挲,玉温如血。

忽有黑影掠墙而下,如鹰隼落地,单膝跪地,是顾廷烨的暗卫十一,面覆黑巾,只露一双锐眼。

“姑娘,侯爷口信。”

“说。”

“梁氏与昭德宫走得近,欲借公主生辰,献‘百子千孙’锦被,里藏麝香,经年久触,可致不孕。侯爷问姑娘,要否插手?”

蓉姐儿抬眼,月映在她瞳仁,像两丸寒星,冷而锐利。

“告诉爹,被面我来绣。”十一抬首,愕然:“姑娘要替敌人绣?那可是害公主之物!”

“我要让她们亲手把刀子,送进自己心口。”她声音轻,却冷得透骨,如冰裂之声。

六月十五,公主生辰。

昭德宫献上百子千孙被,金线绞珠,璀璨夺目,被面绣满童子嬉戏、莲花并蒂,寓意绵延。

皇后命当场展开,铺于殿心。

太医验看,面色大变:“回娘娘,此果经麝香蒸过,以特殊绣法藏于丝线之间,久触肌肤,可致不孕!”

昭德宫主人德妃脸色瞬间惨白,跪地喊冤:“臣妾不知!是梁氏提供的图样与绣线!”

梁氏扑通跪倒,汗如雨下:“臣妇……臣妇只知要绣得吉利,不知有麝香!”

皇后冷笑,指尖抚过被角一只小小飞鹤:“鹤眼羽色,与尚功局顾氏绣法如出一辙,针脚走向,线尾收法,皆是她的手笔。你还有何话说?”

德妃猛然回首,指向梁氏:“是她!是她逼我合作!说只要扳倒顾蓉,便助我重获圣心!”

梁氏瘫软在地,再无言语。

皇后抬手,内侍即刻将二人拖下,幽闭于冷宫偏殿,永不得出。

夜风里,传来德妃凄厉尖叫:“顾蓉,你不得好死!”

凤仪殿内,皇后抚过那枚鹤眼,轻声道:“顾蓉,你借本宫之手,除了两个敌人,本宫该赏你,还是罚你?”

蓉姐儿叩首,额头抵地:“臣女只求娘娘,让公主一世无忧,让这宫中,少一些不得不争的女子。”

皇后凝视她良久,忽道:“从今日起,你搬入仪元殿,为公主近身女史,秩比七品,赐宫牌一枚,可自由出入尚功局与仪元殿。”

“谢娘娘。”当夜,仪元殿偏殿。

宝安公主抱着新寝衣,喜极而泣:“顾姐姐,你陪我睡,可好?”

蓉姐儿替她掖好被角,轻声讲故事,声音低柔,如母亲哄婴。

烛花爆了一声,窗外更鼓三声,夜已深。

公主沉沉睡去,小脸上还挂着泪珠,嘴角却含笑。蓉姐儿起身,推窗。

宫墙深深,月色如练,铺满青砖。

她低头,将指尖一点鹤羽弹下,羽随风,掠过朱墙,飘向远处黑暗,如一只真正的鹤,飞向未知的山野。

她轻声道:“娘,爹,下一局,开始了。”

风掠过,鹤羽无踪。

宫门在身后合上,吱呀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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