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月后,暗河年度考核。
巨大的演武场内,杀气凛然。苏昌河刚以雷霆手段击败了一名挑战者,出手狠辣,不留余地。对手被抬下去时,已是气息奄奄。
周围一片寂静,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恐惧。
苏昌河漠然收剑,走到场边休息。一丝极细微的血腥气萦绕在鼻尖,是他自己的。方才对手临死反扑,在他左臂划开了一道浅口。
他并未在意,这点小伤,于他而言如同蚊蚋叮咬。
“那个…你的手臂在流血。”
一个略带迟疑的清脆声音在身侧响起。
苏昌河侧头,看到了苏暮雨。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,手里拿着一个干净的白布条和一个小瓷瓶,眼神清澈,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。
“不必。”他冷淡地拒绝,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。
苏暮雨却没有被他的冷硬吓退,反而上前一步,语气坚持:“伤口虽小,但方才那人的刀上或许淬了毒,还是处理一下为好。我是药堂的人,懂的。”
她仰头看着他,目光坦然,没有丝毫惧意,也没有寻常人面对他时的谄媚或疏远。那眼神,像山涧清泉,一眼能看到底。
苏昌河微微一怔。多久了?多久没有人用这种纯粹关心,不带任何算计的眼神看过他?
见他没再立刻拒绝,苏暮雨便当他默认了。她动作熟练地拉起他的衣袖,先用清水洗净伤口,然后撒上药粉,最后用白布条仔细包扎好。整个过程中,她的指尖偶尔会碰到他的皮肤,带着微凉的触感。
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,又露出那种毫无阴霾的笑容,“这药粉是我自己配的,止血生肌效果很好,不会留疤的。”
苏昌河看着手臂上整齐的布结,又看向她的笑脸,心中那潭死水,似乎被投入了一颗极小极小的石子,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。
“多事。”他甩下两个字,转身离开。只是脚步,似乎比平时缓了一分。
苏暮雨看着他挺拔却孤绝的背影,轻轻吐了吐舌头。真是个怪人,不过……好像也没传说中那么不近人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