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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上,魔界要乱了

四界的仙魔孽缘

柳南在昆仑墟外住了下来。石屋简陋,与他在魔宫的金殿天差地别,可他竟觉得自在。每日清晨听着墟内灵鸟的啼鸣醒来,傍晚看着夕阳把昆仑的雪峰染成金红色,偶尔能瞥见佩仙儿的身影在墟内的林间闪过,像道抓不住的光。

他不再刻意送东西,只是默默做些事。见墟外的石阶被风雪侵蚀,便寻来魔界的黑曜石,一块块铺好,光滑得能映出云影;见灵狐的伤腿恢复得慢,便去人间寻来千年雪莲,捣碎了和着灵泉喂它,看着灵狐渐渐能蹦跳着往墟内跑,他便对着石屋的墙壁傻乐。

佩仙儿都看在眼里。她坐在崖边编草篮时,眼角的余光会掠过那个忙碌的玄色身影;灵狐叼来雪莲根须蹭她手心时,她会想起柳南笨拙地捣碎药材的模样。只是那份疏离,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,谁也不肯先伸手去敲。

转折发生在次年开春。天庭举办“万灵会”,邀了四界有头有脸的人物,佩仙儿作为昆仑墟之主,不得不去。会上,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晋升仙,仗着是玉帝的远亲,席间竟对佩仙儿言语轻佻:“佩仙子这般人物,倒不如嫁入天庭,也好让我等日日得见仙颜。”

话音未落,一道寒气已扫过那仙官的脖颈。佩仙儿指尖凝着冰晶,眼神冷得像昆仑的寒冬:“再敢胡言,我便冻碎你的仙骨。”

那仙官吓得脸色惨白,却仍嘴硬:“你不过仗着是上古遗脉,真要论权势,怎比得上柳主?柳主若要娶你,你敢不从?”

这话像根刺,扎得满座寂静。所有人都看向角落里的柳南,想看这位人魔霸主的反应。

柳南却笑了,玄色衣袍起身时带起的风,比佩仙儿的寒气更慑人。他走到那仙官面前,指尖掐住对方的下颌,语气漫不经心,却带着碾压性的威压:“佩仙子愿不愿意,轮得到你置喙?再者说,”他转头看向佩仙儿,目光里竟藏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,“便是我求娶,也得看仙子肯不肯点头。”

佩仙儿心头猛地一跳,抬眼撞进他的视线里。那里面没有平日的戏谑,只有坦荡的维护,像座突然横在她身前的山,替她挡住了所有风雨。

那仙官被柳南扔出殿外,万灵会不欢而散。回程的云路上,柳南跟在佩仙儿身后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:“我不是故意……”

“无妨。”佩仙儿打断他,声音比往常柔和,“谢了。”

这声“谢”,让柳南的心像被灵泉浸润过,瞬间活了过来。他追上前,与她并肩而行:“仙儿,我……”

“柳主。”佩仙儿停下脚步,云团在她脚下轻轻晃了晃,“你我身份有别,往来过密,恐引非议。”

“我不在乎。”柳南看着她的眼睛,“人魔两界的非议我扛了千年,还差这几句闲言碎语?”

佩仙儿别开脸,望着远处的云海:“可我在乎。昆仑墟不能因我动荡,四界平衡也容不得半点差池。”

柳南沉默了。他懂她的顾虑,却不甘心。他伸手想碰她的发梢,指尖在离她一寸处停住,最终还是收回:“好,我不逼你。但我在石屋等着,等你哪日想通了,愿意见我。”

回到昆仑墟,佩仙儿坐在崖边,手里的草绳编了又拆。灵狐蹭着她的手背,灵鸟落在她肩头叽叽喳喳:“柳主好看,柳主对仙儿好……”

她忽然笑了,笑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涩意。是啊,他很好,好到让她快要守不住那道心防。可她怕,怕这短暂的温暖背后,是更深的深渊。她见过太多因情劫而陨落的仙者,更怕自己这牵系着昆仑灵脉的身躯,会连累他。

柳南的等待,渐渐成了四界皆知的事。有人嘲讽他自降身份,有人敬佩他痴情,可他都不在意。他只是每日在石屋前打坐,处理完两界事务便对着墟门发呆,偶尔佩仙儿让灵狐叼些灵果给他,他能高兴一整天,把果核都小心收起来,埋在石屋旁的土里。

直到那年中秋,魔界突发叛乱。旧部联合冥界势力,扬言要推翻柳南,还说他为了个仙子荒废政务,早已没了当年的狠戾。战报传到昆仑墟外时,柳南正在给石屋旁的小树苗浇水——那是他用佩仙儿给的灵果果核种的,刚抽出嫩芽。

侍从急得满头大汗:“主上,回去吧!再不回去,魔界要乱了!”

柳南看着那株嫩芽,又望向墟门,终究是转身:“告诉前线,三日之内,我必平叛。”

他走得匆忙,没看到墟门后,佩仙儿的身影站了许久,直到灵狐叼来他落下的玉佩——那是他前几日雕的,玉料取自昆仑墟边缘,上面刻着只歪歪扭扭的灵狐,正是窝在她脚边的那只。

柳南平叛用了五日。等他带着一身血腥气回到石屋时,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院落。石屋门开着,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,他送的幽冥花被移到了窗台上,开得正好,只是那株刚发芽的小树苗,不知被谁连根拔起,扔在石屋外的泥地里,早已枯萎。

他心头猛地一沉,像被什么东西攥住,疼得喘不过气。他冲进昆仑墟,却被墟内突然暴涨的灵脉拦住——那是佩仙儿的灵力,带着决绝的排斥,将他死死挡在外面。

“佩仙儿!”他对着墟内大喊,声音在山谷里回荡,却得不到任何回应。

“你出来!告诉我为什么!”

“那株树苗是不是你拔的?你说啊!”

灵脉的排斥越来越强,几乎要震碎他的灵识。柳南被弹飞出墟外,重重摔在石屋前,吐出一口血。他看着那株枯萎的树苗,忽然明白了——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推开他。或许从一开始,他的靠近就是错的。

他以为自己能扛住所有非议,能等她放下顾虑,却没料到,她会用最狠的方式,斩断所有牵连。

那晚,昆仑墟外的石屋燃起了大火。柳南站在火光外,看着自己亲手筑的屋舍化为灰烬,像烧尽了他千年的执念。他转身踏入黑雾,背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孤寂。

人魔两界的人发现,他们的柳主回来了,比从前更冷,更狠,只是偶尔处理公务时,会对着窗外那盆幽冥花发呆,发着发着,眼底便会漫上浓重的红。

而昆仑墟内,佩仙儿坐在崖边,手里捏着那枚刻着灵狐的玉佩,指节捏得发白。灵鸟在她耳边哭:“柳主走了……”

她望着墟外的方向,那里火光已灭,只余下淡淡的烟痕。她轻轻闭上眼,一滴泪落在玉佩上,瞬间被玉料吸收,像从未存在过。

她不是要赶他走,只是那时收到消息,叛乱的旧部拿昆仑墟要挟,说若柳南不回去受死,便引万魔啃噬墟内灵脉。她拔了树苗,设了灵障,是想让他死心,让他平安回去。

可这些,她没机会告诉他了。

柳南不知道,他转身的那一刻,佩仙儿的心,也跟着那株树苗一起,枯萎了。而这场始于误解的别离,往后要用多少个日夜的煎熬,才能慢慢熬出个头来——那时的柳南还不懂,所谓“火葬场”,不是火烧的痛,是明明相爱却互相伤害的钝刀子割心,一刀又一刀,直到把骄傲磨成尘埃,把思念熬成执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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