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塔克大厦顶层的派对喧嚣渐散，但托尼·史塔克心中的波澜却未曾平息。他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，标志性的爵士乐也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。他的全部心神，都被对面公寓里那个惊鸿一瞥的身影，以及随之而来的、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所占据。
“贾维斯，结果呢？”托尼盯着全息投影上复杂的数据流，语气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。他面前悬浮着几张由高空卫星和街角监控捕捉到的、关于楚月的模糊画面或背影，清晰度低得令人发指。
“Sir，非常抱歉。”贾维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优雅，却透着一丝罕见的……困惑？“楚月女士的公开信息显示，她是一位拥有多国护照的国际投资人，资产来源清晰，履历完美。但经过深度交叉验证，这些信息更像是一套逻辑自洽的虚构剧本。更深入的数据，如同被无形的屏障阻挡，我的任何探测协议均告失效。”
“失效？”托尼挑眉，手指快速在空中滑动，调出另一组界面，“不可能。只要是存在于网络上的数据，就不可能没有痕迹。加强算力，用我最新编写的‘掘金者’算法，从全球所有联网的数据库碎片里进行关联挖掘！”
“算法已部署，算力提升至峰值。”贾维斯回应。
一时间，实验室里只有服务器高速运转的低沉嗡鸣。托尼紧盯着屏幕，期待着突破。然而，几分钟后，所有的数据流猛地停滞，随后如同退潮般消失。整个实验室的所有屏幕，包括托尼引以为傲的透明交互界面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。
托尼愣住了。
下一秒，纯粹的黑色屏幕中央，如同滴入水面的墨迹，缓缓浮现出一行优雅而古老的东方字体。那字体结构优美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：
【技术尚可，心意不诚。】
字体是深邃的星空蓝色，边缘还闪烁着细微的星尘光点，仿佛将一片微缩的宇宙印在了他的屏幕上。
“贾维斯？！”托尼猛地站起。
“Sir，我们……”贾维斯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卡顿，仿佛受到了某种干扰，“我们被反向入侵了。对方的技术……无法解析，防御壁垒不存在任何已知的漏洞模型。我的核心协议正在被一种未知力量扫描……扫描已完成。对方并未进行破坏或复制，反而……优化了我的几个底层逻辑循环？”
“优化？！”托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他的贾维斯，地球上最先进的人工智能，被人像检查小学生作业一样扫描了，还顺手给“优化”了？
就在这时，托尼放在工作台上的私人手机屏幕亮起，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弹出，内容言简意赅：
“你的AI智能程度超乎预期，灵性十足。借来运算了一个小模型，效果斐然，聊表谢意。”
信息末尾，还附带了一个压缩文件。托尼下意识地点开，里面是一个结构极其精妙、他从未见过的数据模型架构图，其核心算法隐隐指向一种全新的能源利用效率优化方向，正是他马克战甲下一代能源系统亟需突破的瓶颈之一！
这感觉，就像你全副武装去挑战，却被对方空手夺白刃，然后对方还把擦得锃亮的兵器塞回你手里，顺便指点了一下你招式的破绽。
耻辱！前所未有的耻辱！
兴奋！难以言喻的兴奋！
托尼·史塔克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。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工具钳，狠狠砸在实验台上，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。
“Fuck！”
他低吼一声，但脸上愤怒的表情只持续了瞬间，就被一种混合着极度不甘和熊熊燃烧的斗志所取代。他死死盯着那条信息，仿佛要透过屏幕看到对面那个慵懒的女人。
“很好……非常好！”他扯开领口，眼中闪烁着猎人看到前所未有猎物的光芒，“楚月是吧！”
他不再试图通过网络去探查。那就像试图用渔网去捕捞一片星空，徒劳无功。
“贾维斯，给我接通波茨小姐的电话。”托尼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，“另外，把上个月拍卖会收来的那套‘星空之泪’蓝钻首饰准备好。”
既然科技上行不通，那就换一种方式。他托尼·史塔克，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在同一棵树上吊死的人。他要用这个时代最通行无阻的“规则”——金钱与奢靡，去敲开那扇神秘的大门。
与此同时，顶楼室内。
楚月正悠闲地坐在星空投影墙下，身前悬浮着一个微缩的、正在缓缓旋转的恒星系模型，其细节逼真，甚至能看到星云与行星的引力交互。这正是她用刚从贾维斯那里“借”来的些许算力，随手推演完善的一个小玩意儿。
她指尖轻点，模型悄然隐去。
“反应比预想的要快一些，脾气大了点。”她回想起刚才感知到的、来自隔壁大厦那一瞬间剧烈波动的情绪能量，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石子，不由得轻笑摇头，“不过，这份礼物，应该能让他安静地研究几天了吧？”
她并不介意给对方一点甜头。毕竟，一个保持思考和探索状态的“玩具”，远比一个陷入无能狂怒的蠢货要有趣得多。
她端起茶杯，目光再次投向窗外，仿佛刚才的一切，不过是一次微不足道的、打发时间的消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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