纽约的天空像被某种蛮横的力量强行撕裂，露出一道狰狞的豁口。巨大的虫洞悬浮在斯塔克大厦上方，犹如一只冷漠注视着凡尘的邪眼。齐塔瑞人的部队如同潮水般倾泻而下，爆炸轰鸣、尖叫声划破空气，金属撕裂的声音接连不断，将这座曾经繁华的都市拖入炼狱般的深渊。硝烟迅速吞噬了视野，建筑在接连崩塌，昔日象征着文明巅峰的一切景观，此刻正被粗暴地摧毁殆尽。
复仇者们陷入了惨烈的缠斗。美国队长的盾牌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回响；雷神挥舞着雷霆万钧的锤子，却始终无法遏制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；浩克则陷入狂怒，在战场上横冲直撞，把靠近的士兵一个个砸成碎片；至于黑寡妇和鹰眼，则灵活地穿梭于废墟之间，干净利落地执行着危险而精准的狙杀任务。
托尼·史塔克的战甲早已伤痕累累，满布焦灼和划痕。他飞速在楼宇间穿行，掌心炮与肩部微型导弹不停地开火，将一个接一个飞行器击落。能量显示正在急剧下降，贾维斯的警报声在他耳边回荡个不停。“Sir，战甲能量剩余38%，部分推进器过热。”
“闭嘴！贾维斯！计算最优路径，优先摧毁那些大型运兵船！”托尼怒吼一声，猛地扭转身体避开一道迎面而来的能量束，随即调转火力，把刚才瞄准他的齐塔瑞士兵连同飞行器一起轰成碎渣。他的呼吸急促，汗水混着血水顺着额角滑落，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停歇的意思。
就在他全力以赴应对正面敌人的时候，一个庞大的阴影从侧后方突袭而来。一只巨型利维坦战舰如移动的山峦冲破大厦，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，带着碾压一切的气息朝他扑来——甚至威胁到了他身后的“云端居所”。托尼咬紧牙关，试图掌心炮蓄能，硬抗这致命的一击。然而，他也清楚，这种努力可能毫无意义，利维坦的外壳太厚了！
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镜头拉远，“云端居所”顶楼的阳台上，楚月依旧端坐在舒适的沙发上，仿佛周围战火纷飞的世界与她无关。
她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丝质长袍，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飘然脱俗。面前支起一架古朴的画板，宣纸上墨迹未干，她的手稳稳地握着毛笔，专注于描绘窗外末日般的景象：扭曲的虫洞、飞射的能量光束，还有爆炸的火光……每一下落笔都显得从容自若，没有丝毫颤抖。这种悠闲的姿态，仿佛只是在庭院里写生一般。
当那只巨型利维坦冲向大楼时，托尼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。但楚月却皱起眉头，显然对这一打扰颇为不满——那庞然大物挡住了她想要捕捉的画面细节！
于是，她只是随意地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起一把削苹果的小刀，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，就这样随手掷出，动作轻描淡写，像是拂去眼前的一只苍蝇。
没有任何破空之声，也不存在能量波动。
那把看似普通的小刀在脱离她指尖的一瞬间，似乎跨越了物理法则的限制，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微光，瞬息间便穿越空间的距离。下一秒，利维坦僵硬在半空中，头部多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孔。紧接着，无数裂纹以那个小孔为中心蔓延开来，密密麻麻宛若蛛网，覆盖其全身。
没有爆炸，没有烟火。
这只装甲厚重的生物战舰，竟然像风化的沙雕一般，从内部开始瓦解，最终化为宇宙尘埃缓缓飘散。它带来的毁灭冲击也随之平息，消失得无影无踪，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托尼愣在半空，面甲下的嘴巴微微张开，大脑几乎停止运转。贾维斯的警报声戛然而止，只剩下刺耳的静默。
他……他刚刚看到了什么？
一把水果刀？居然摧毁了一只利维坦？！
战斗仍在继续，但托尼的心境已经被彻底打乱。他不由自主地频频望向那个阳台——在硝烟弥漫的战火中，那女人依然气定神闲，挥毫泼墨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。
他甚至注意到，有道偏离轨道的能量流弹向她的阳台飞去，却在距离玻璃十几米的地方忽然湮灭，好似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。
她不是参与者。
她是观众。
一个坐在VIP席位，还能随时让“演员”退场的绝对观众。
对于这场波及全城、关乎地球存亡的战争，她而言不过是一场稍显嘈杂的“戏剧”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当托尼用核弹摧毁虫洞另一端的母舰，并抱着导弹惊险坠落，被浩克接住砸回斯塔克大厦天台时，他的身体已接近极限。战甲破碎不堪，双腿几乎失去知觉。
他推开面甲，剧烈喘息着，感受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。
然后，几乎是本能驱使，他将目光投向对面。
楚月刚好放下画笔，对自己完成的作品露出满意的神情，随后端起一杯色泽醇厚的威士忌，轻轻摇晃了一下。
犹豫不过一秒。
托尼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，操控残破的战甲，踉踉跄跄地降落在阳台上。这里仿佛属于另一个维度，硝烟味被彻底隔绝，只有淡淡的酒香与若有若无的墨香萦绕鼻尖。
他看着楚月，那个在末日景象中依然优雅如初的女人，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，最终化作一句嘶哑又疲惫至极的问句：
“你……到底是谁？”
楚月终于从画作上挪开目光，落在他狼狈却执着的脸上。她没有回答，只是将手中的威士忌递到了他的面前。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