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深，时代峰峻三楼的练习室依旧亮着灯。
镜面墙映出一个瘦削却挺拔的身影，苏新皓正一遍遍重复着高难度的wave动作，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地板上，发出轻微的“嗒”声。他的呼吸沉重，肌肉酸痛，但眼神却像刀锋般锐利——这是他每天加练的第四个小时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他擦了擦汗，打开公司内部通知群，消息刺眼：
【原定由苏新皓参与的《星动舞台》节目录制，现调整为朱志鑫领衔主演，苏新皓改为背景和声。】
他盯着那行字，指尖微微发抖。
这不是第一次了。
上个月的舞台直拍，他的part被剪到只剩七秒；上上周的杂志拍摄，他站在最边缘；就连练习室的使用时间，也被“临时调整”到凌晨。
“实力？公司不缺实力的人。”他曾听某位制作人冷笑，“缺的是能带流量的脸。”
而朱志鑫，恰好有那张脸。
苏新皓闭上眼，脑海中浮现出朱志鑫在会议室里被高层簇拥的样子，对方甚至没练完一段舞蹈，就有人鼓掌说“有偶像感”。
“偶像感？”苏新皓冷笑，“是靠关系感吧。”
他重新站定，按下音乐键。
《破晓》——他自己作词作曲的原创曲，节奏激烈，歌词如刀：“他们说我不够亮，可我本就不为讨好而发光。”
他跳得近乎疯狂，每一个动作都像在对抗无形的墙。
直到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
“又在这儿练？”穆祉丞探头进来，手里拎着两瓶冰镇柠檬茶，“我都猜到你在这儿。”
苏新皓停下，喘着气接过饮料：“你怎么还没走？”
“等你啊。”穆祉丞一屁股坐在地上，仰头看他，“我知道你会被换掉。朱志鑫今天在群里炫耀呢，说‘终于把那个闷葫芦踢出去了’。”
苏新皓没说话，只是拧开瓶盖，猛灌一口。
“你就不气？”穆祉丞问。
“气有什么用？”他声音低，“在时代峰峻，规则不是实力说了算。”
“可你明明比他强十倍！”穆祉丞猛地站起来，“你唱得好，跳得稳，还能写歌，凭什么他能站C位，你连名字都上不了？”
苏新皓望着镜中的自己，那张脸依旧平静，可眼底却翻涌着风暴。
“因为……”他轻声说，“我不够‘听话’。”
就在这时，手机又震了一下。
是一封新邮件，发件人未知，标题只有两个字：
“真相”。
附件是一份PDF，打开后是密密麻麻的表格——《时代峰峻资源分配与舞台曝光数据（202X-202X）》。
苏新皓瞳孔一缩。
表格清晰显示：朱志鑫的曝光时长是他的17倍，而他的训练时长，却是对方的3.2倍。
更惊人的是，备注栏里标注着：“苏新皓——潜力股，但无背景，不投流，控制曝光。”
穆祉丞凑过来看了一眼，倒吸一口冷气：“这……这是谁发的？”
苏新皓盯着发件人栏，沉默良久。
他知道，一张看不见的网，正在向他展开。
而他，终于找到了第一个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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