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骨

凹凸大赛结束的最后一秒，帕洛斯最后一次扯动嘴角时，血腥味已经漫进了喉咙。

佩利的狂犬撕咬还停留在身后，元力凝成的利爪擦着他的后颈划过，带起一串血珠。可那力道忽然顿住了，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——帕洛斯转身时，正看见佩利睁着猩红的眼，喉结滚动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他的胸口插着一截断裂的元力武器，黑色的侵蚀能量正顺着伤口蔓延，像蛛网般缠住他的四肢。

“傻狗。”帕洛斯的声音哑得厉害，他抬手想去碰佩利的脸，指尖却在半空中顿住。记忆里总被他骗来骗去的少年，此刻正用那双永远带着懵懂和信任的眼睛望着他，像是在问“帕洛斯，我们现在要跑吗”。

可他们跑不掉了。

侵蚀能量已经爬上了佩利的脖颈，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，利爪在无意识中划过帕洛斯的手臂，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。帕洛斯没躲，反而上前一步，用没受伤的手按住佩利的后颈，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头。

“记住了，佩利，”他贴着少年的耳朵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下次再遇到这种事，别回头。”

佩利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呜咽声，像是在反驳，又像是在求救。他的爪子还在乱挥，却始终避开了帕洛斯的要害，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，哪怕被帕洛斯戏耍、被他利用，也从来没真正伤过他分毫。

黑色的能量终于缠住了佩利的心脏。帕洛斯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猛地一僵，随即沉重地往下坠。他死死托住佩利，指腹抚过少年脸上未褪尽的绒毛，那是他从前总爱嘲笑的“傻气”，此刻却烫得灼手。

“帕洛斯……”佩利的声音破碎不堪，带着浓重的血沫，“你说……我们赢了吗？”

帕洛斯低头，看着佩利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，只剩下一片空洞的灰白。他忽然笑了，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，混合着脸上的血，滑进嘴角，又咸又苦。

“赢了啊，”他说，“我们跑赢了所有追捕，就是……跑不过命而已。”

佩利的头彻底垂了下去，元力武器化作光点消散，只留下帕洛斯怀里渐渐变冷的身体。远处的爆炸声还在继续，凹凸大赛的赛场早已一片狼藉，可帕洛斯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
他低头，在佩利冰冷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，像是完成了某种迟来的约定。

“傻狗，下辈子……别再跟着我了。”

风卷着沙尘掠过，卷起他散落的黑发，也卷起佩利颈间那枚早已磨损的黑色项圈——那是帕洛斯第一次骗他时，随手丢给他的“战利品”，他却戴了整整三年。

帕洛斯抱着佩利的尸体，慢慢坐在了废墟里。他的手臂还在流血，伤口火辣辣地疼，可他却感觉不到了。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佩利冰冷的脸颊，嘴里喃喃地重复着：“跑啊，佩利，跑啊……”

可回应他的，只有无边无际的死寂，和怀里越来越冷的温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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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结束

作者完结

作者撒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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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