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馆的茅草顶被晒得发烫,林墨正趴在八仙桌上,盯着碗里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粟米粥,嘴里碎碎念:“这秦朝的伙食也太抠了,连个鸡蛋都没有,再这么吃下去,我迟早得营养不良,手术刀都握不稳。”
老郎中蹲在门口,一边搓草药,一边偷瞄他,心里对这“上古医仙”又敬又怕——前几天林墨掏出“玉简”(手机)指点经络图的样子,至今还在他脑子里打转,可这仙长除了偶尔蹦出几句听不懂的话,每天不是睡懒觉就是吐槽伙食,实在不像神仙该有的样子。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哭喊声撞碎了午后的宁静:“李郎中!救命啊!我家娃快不行了!”
一个中年妇人跌跌撞撞冲进医馆,头发散乱,裤脚沾满泥土,怀里抱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,孩子脸色惨白如纸,肚子胀得像鼓,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。老郎中赶紧放下草药,伸手搭脉,指尖刚触到男孩手腕,脸色瞬间垮了:“脉象散乱,腹硬如石,这是…这是肠痈溃破了,老朽无能为力啊!”
妇人一听,当场瘫在地上,哭得撕心裂肺:“不可能!昨天还好好的,怎么就没救了?郎中,求您想想办法,多少钱我都给!”
林墨凑过去,掀开男孩的衣襟,肚子上果然鼓得老高,按压时男孩疼得浑身抽搐,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。他心里咯噔一下:急性阑尾炎穿孔,引发腹膜炎,放在现代都是急症,必须立刻手术,在秦朝这条件,简直是地狱难度。
“别哭了!”林墨喝止妇人,“再哭娃就真没救了!想让他活,就听我的!”
妇人猛地抬头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爬过去抱住林墨的腿:“仙长!您有办法?求您救救他!我给您做牛做马!”
老郎中也急了:“仙先生,这肠痈溃破,历来都是不治之症,您…您真有法子?”
“当然有,”林墨挺直腰板,故意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,心里却在打鼓,“不过得用我的法子,你们别瞎掺和,出了事我负责!”他心里盘算着,这是在秦朝立足的好机会,只要救活这娃,不仅能混个好名声,以后吃喝不愁,说不定还能趁机拿捏住这群古人。
“都听您的!都听您的!”妇人连连磕头,老郎中也赶紧点头:“仙先生尽管吩咐,老朽全力配合!”
林墨深吸一口气,开始发号施令:“找一碗高度白酒,越烈越好;一块干净的粗布,沸水烫过;再拿一把剪刀,烧红消毒;还有针线,要最粗的那种,也用火烧一遍!另外,找两个壮汉,把娃按住,别让他乱动!”
村民们听说医馆有神仙救急,都围了过来,挤得医馆水泄不通。一听要白酒、烧剪刀,还得按住娃,都议论纷纷:“这是要干啥?不会是要剜心吧?”“看着怪吓人的,别是邪术吧?”
林墨眼一瞪:“不想让娃活的,现在就走!想救他,就闭嘴干活!”
村民们被他气场震慑,不敢再说话,赶紧分头行动,很快就把东西凑齐了。两个壮汉上前,小心翼翼地按住男孩的手脚,妇人躲在一旁,捂着嘴哭,不敢看。
林墨拿起白酒,先倒了半碗一饮而尽——不是贪杯,是给自己壮胆,毕竟这是没有麻醉、没有无菌环境的手术,稍有不慎,不仅救不了人,自己还得被当成妖人烧死。他抹了把嘴,把剩下的白酒泼在男孩腹部,疼得男孩猛地抽搐了一下,晕了过去。
“下手轻点!”林墨瞪了一眼递白酒的村民,拿起烧红的剪刀,快速剪开男孩的衣襟,又用白酒反复擦拭皮肤,刺鼻的酒味混着草药味,熏得周围人直皱眉。
老郎中凑在一旁,看得大气不敢出,手心全是汗——他行医几十年,只见过敷草药、扎针,从没见过有人敢直接在肚子上动刀子,这简直是逆天而行。
林墨握着手术刀,深吸一口气,眼神瞬间变得专注。刀刃划过皮肤,鲜血立刻涌了出来,周围村民“妈呀”一声,吓得连连后退,几个胆小的直接捂着脸蹲下,嘴里念叨着“造孽啊”。
“拿布来!”林墨低吼一声,老郎中赶紧递过干净的粗布,林墨一边用布按压止血,一边快速寻找穿孔的阑尾。好在男孩体型瘦,腹腔脂肪少,很快就找到了已经发黑坏死的阑尾,他用剪刀剪断,又用针线快速缝合肠壁,嘴里还碎碎念:“这破针线也太粗了,缝得跟麻袋似的,回头肯定留疤…算了,能活下来就不错了,还挑啥?”
周围的村民从最初的恐惧,慢慢变成了震惊,看着林墨手里的刀子上下翻飞,原本鼓鼓的肚子渐渐平复,男孩的呼吸也平稳了些,没人再敢说他是妖人,眼神里满是敬畏。
半个时辰后,林墨终于缝合完最后一针,用布条紧紧包扎好,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,后背的粗布衣裳全湿透了,黏在身上难受得很。他抬头一看,医馆里的村民全都跪在地上,脑袋磕得砰砰响,嘴里高呼“活神仙”,刚才质疑他的人,头都快磕进土里了。
“仙长!谢谢您救了我儿!大恩大德,永世不忘!”妇人爬过来,对着林墨连连磕头,额头都磕出了血。
林墨心里乐开了花,表面却故作淡定,摆摆手:“无妨,举手之劳。记住,三天内别让他乱动,只能喝稀粥,伤口每天用白酒擦一遍,不准敷草药,不准碰水,不然感染了,神仙也救不了。”
“记住了!记住了!”妇人连忙答应,老郎中也凑过来,小心翼翼地问:“仙先生,您这医术…真是上古传承?太神了!”
林墨挑眉一笑,腹黑的心思又活络起来:“那是自然,我这是‘外科仙术’,寻常人想学都学不会。”他故意卖关子,就是要吊足他们的胃口,以后在村里才能横着走。
村民们纷纷拿出家里的粮食、鸡蛋、腊肉,硬是塞给林墨,热情得让他招架不住。林墨美滋滋地收下,心里盘算着:这波血赚,不仅救了人,还混了个“活神仙”的名头,以后在这小镇吃喝不愁,还能趁机收集点物资,为以后去咸阳做准备。
可他没注意到,医馆外的大槐树下,一个穿着银甲的身影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,眼神锐利如刀,正是奉命来小镇征兵的赵嫣。她看着林墨浑身是血、被村民簇拥的样子,眉头紧锁,嘴里吐出两个字:“妖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