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月亮高悬,银辉倾泻而下,把继国家的庭院镀上一层冷光。檐角风铃随风轻响,清脆得像是催命符。
安景澄——继国的长子,正慵懒地靠在长廊尽头的木柱上,单手支着下颌,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把短刀。刀锋映着月光,闪得人睁不开眼。那双桃花眼微微上挑,像覆着一层薄雾,看似温柔无害,实际上能让人心里发毛。
“哥哥——”
缘一的声音从回廊那头传来,带着少年的清澈。可当他看到安景澄时,脚步明显慢了下来,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。
安景澄缓缓抬眼,嘴角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:“缘一啊,你今天挥刀的时候,右手的虎口有一瞬放松了。”
缘一怔住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”
安景澄走近,声音低沉而魅惑:“因为我在你背后,看了你整整一个时辰。”
缘一的耳尖立刻红了,不知是羞还是怕。他下意识后退一步,却被安景澄用指尖轻轻抵住额头。
“怕什么?”安景澄低声笑,“我又不会吃了你……今晚。”
缘一猛地抬头,眼里写满了慌乱。安景澄则像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般,笑得更浅了。
前厅里,父亲继国弹正与岩胜正谈论剑术。岩胜身姿挺拔,神情严肃,可当听到门口那轻得几乎没有的脚步声时,他的肩膀还是僵了一下。
安景澄推门而入,墨色羽织在灯下泛着光泽,长发如墨。他扫了众人一眼,那目光像是带着冰渣,让岩胜心底发凉。
“父亲,找我?”他随意坐下,姿态像是在自己房间。
“附近有恶鬼出没,”继国弹正沉声道,“你是长子,要照拂弟弟们。”
安景澄挑眉:“恶鬼?它们见了我,会自己跑回地狱。”
岩胜皱眉:“哥哥,别夸大其词。”
安景澄起身,走到他面前,俯身低语:“你今晚睡觉,最好睁一只眼。”
岩胜脸色瞬间惨白。安景澄直起身,笑得人畜无害,转身离开。可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,却留在了空气中。
深夜,安景澄步入山林。月光透过树叶,斑驳地洒在他身上,整个人美得像个危险的精怪。
破庙里,恶鬼正啃食尸体。它嗅到气息,猛地抬头,看到安景澄的瞬间,瞳孔骤缩。
“继国……安景澄?”它声音颤抖,“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安景澄微笑:“来送你下地狱啊。”
恶鬼转身就跑,却被日轮刀钉在地上。安景澄缓缓走近:“你知道吗,我总能提前知道你往哪边逃。”
刀光一闪,头颅落地。安景澄嫌脏地擦了擦手,转身离开。
清晨,岩胜练剑时看到他回来,忍不住问:“哥哥,你昨晚去哪了?”
“散步。”安景澄淡淡道。
“你身上有血腥味。”
安景澄凑近,低语:“那是恶鬼的血。不过……如果你不听话,我也可以让你尝尝血的味道。”
岩胜脸色惨白。安景澄则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般,笑得愉悦。
竹林中,缘一送来母亲的护身符。安景澄收下,却忽然问:“缘一,你觉得恐惧是什么?”
缘一愣住。
“恐惧,是最好的武器。”安景澄举刀,刀光一闪,几片竹叶应声而断,“也是最好玩的游戏。”
夜深,安景澄坐在屋顶,望着繁星,手里转着护身符。远处,有双眼睛正偷偷注视他。
安景澄微微一笑,低声道:“游戏,开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