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道里的感应灯早就坏了，昏暗的光线从走廊尽头的通风窗透进来，照得空气中飘浮的尘埃像是一群细小的飞虫。
空气里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比屋里浓烈了十倍不止。
林凡刚迈出一只脚，脚底就传来那种令人恶心的黏腻感。低头一看，是一滩半凝固的暗红色液体，还混杂着几缕不知是谁被扯掉的头发。
“吼……”
极其细微的低吼声从隔壁传来。
那是之前吵架摔杯子的小情侣住的屋子，房门大开着，门板上印着半个血手印。
林凡屏住呼吸，冲身后的苏浅浅打了个手势。虽然没经过专业训练，但两人之间那种通过“绝对支配”建立起来的精神链接，让苏浅浅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。
她像只没有任何重量的幽灵，悄无声息地贴着墙根滑了过去。
屋内，一片狼藉。
那个平日里喜欢穿吊带裙在阳台晒衣服的女生，此刻正趴在客厅的地板上，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在啃食。听到门口的动静，她猛地回过头。
原本清秀的脸已经被啃掉了一半，露出粉色的牙床和白森森的颧骨，嘴里还叼着一截断指。
而在她脚边，那个总是喜欢大声打电话的男朋友，此刻只剩下半截身子，肠子流了一地，眼珠子死死瞪着天花板，早已没了气息。
“吼！”
女丧尸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，丢下手里的残肢就扑了过来。
太慢了。
在林凡眼里，她的动作充满了破绽。但在苏浅浅眼里，这简直就是慢动作回放。
银灰色的身影一闪而过。
苏浅浅甚至没有拔刀，只是那只修长的右手猛地挥出，五根如水晶般剔透的利爪在空中划出五道寒芒。
噗嗤！
就像是热刀切过黄油。
女丧尸的头颅直接飞了起来，在此刻才喷涌而出的黑血中滚到了林凡脚边。无头的尸体还在惯性作用下往前冲了两步，才重重摔倒。
【击杀普通感染体，经验值+10】
【检测到微弱能量残留，是否吞噬？】
“吞噬。”
林凡心中默念。
一丝极其微弱的灰气从尸体上升起，钻入他的掌心。那种暖洋洋的感觉一闪而逝，虽然不如之前吞噬变异体那么爽，但也聊胜于无。
“只有经验，没有晶核吗？”林凡皱了皱眉。
看来不是每个丧尸脑袋里都有那种好东西，变异体才是大头。
苏浅浅站在尸体旁，那双琥珀色的竖瞳死死盯着地上的无头尸体，喉咙里发出渴望的“咕噜”声。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裤缝，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进食的本能。
那是对血肉的原始渴望。
林凡走过去，并没有责怪她，而是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。
“这个太脏，不准吃。”
苏浅浅立刻收回目光，乖巧地蹭了蹭林凡的手掌，像只求安慰的小猫：“听主人的……浅浅忍得住。”
林凡跨过尸体，走进屋内。
既然杀都杀了，自然要搜刮一番。
这对小情侣家里囤货不少。林凡在茶几下翻出了两大包未开封的薯片，冰箱里还有几瓶矿泉水和半只烧鸡。
虽然断电了，但烧鸡还没坏。
林凡撕下一只鸡腿塞进嘴里，那种久违的肉香味让他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。暴食之王的天赋让他现在的消化能力强得变态，食物刚下肚就化作了热流补充体力。
“吃吧。”
林凡把剩下的烧鸡递给苏浅浅。
苏浅浅犹豫了一下，小心翼翼地接过。她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，随即眼睛一亮。虽然不如新鲜血肉那么有吸引力，但这东西也能缓解那股烧心的饥饿感。
她吃东西的速度极快，却并不显得粗鲁，反而透着一股野性的优雅。几口下去，连骨头都被她那锋利的虎牙嚼碎吞了。
“走，下一家。”
林凡没打算久留。这层楼一共四户，除了自己和这对小情侣，还有那个变异的房东太太，剩下一户是个独居的程序员。
来到程序员家门口，大门紧闭。
林凡贴在门上听了听，里面静悄悄的，没有任何动静。
“苏浅浅，破门。”
苏浅浅点点头，后退半步，修长的大腿肌肉瞬间紧绷，然后猛地一脚踹出！
砰！
防盗门发出一声巨响，门锁位置直接变形，整扇门向内弹开。
这力量……简直比攻城锤还猛。
然而，屋内并没有丧尸扑出来。
客厅里拉着窗帘，黑漆漆的。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，比外面的味道还要冲鼻。
林凡握紧斩骨刀，走了进去。
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光，他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。
那是个戴着厚底眼镜的胖子，此时正仰面靠在沙发上，肚子被剖开了一个大洞，里面的内脏早已不翼而飞。
而在他旁边的地板上，蹲着一只体型硕大的……狗？
不，那是一只变异的哈士奇！
这只原本看起来憨憨的二哈，此刻体型暴涨了一倍，浑身的毛发脱落了大半，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肌肉组织。它的嘴裂到了耳根，满嘴獠牙交错，正埋头在那个胖子的肚子里大快朵颐。
听到动静，变异二哈猛地抬起头。
那双原本充满“智慧”的蓝眼睛，此刻变成了猩红色，闪烁着残忍的光芒。
“呜——汪！”
它发出一声怪异的咆哮，后腿一蹬，像颗炮弹一样直接越过茶几，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林凡的喉咙！
速度快得惊人！
“找死！”
林凡还没动，身侧的苏浅浅已经动了。
作为敏捷型尸姬，她的反应速度是绝对的强项。
她没有硬抗，而是身体极其柔韧地向后下腰，堪堪避过狗嘴，同时右腿如鞭子般向上抽起！
啪！
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变异二哈的下巴上。
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，那只硕大的恶犬直接被踢得在空中翻了个跟头，重重砸在电视柜上，把那台65寸的大电视砸得粉碎。
“呜……”
变异二哈发出一声哀鸣，晃晃悠悠地想要爬起来。
但林凡已经到了。
趁你病，要你命！
他双手握紧斩骨刀，借着前冲的惯性，对着狗头狠狠劈下！
噗！
刀刃砍入颅骨，卡在骨头缝里。
变异二哈疯狂挣扎，爪子在林凡的手臂护具上抓出深深的痕迹，几本杂志瞬间被抓烂，但在林凡怪力的压制下，它根本无法挣脱。
“给老子死！”
林凡怒吼一声，抬起脚狠狠踩在狗头上，双手握住刀柄用力一搅，再猛地一拔！
红白之物喷溅而出。
变异二哈抽搐了几下，彻底不动了。
【击杀一阶变异生物（犬），经验值+80】
【获得天赋碎片：野兽直觉（1/5）】
【发现能量源，是否吞噬？】
“吞噬！”
又是一股精纯的能量涌入体内。
林凡感觉到自己的感官似乎变得敏锐了一些，大概是那个“野兽直觉”碎片的作用。虽然还没凑齐，但已经有了初步的效果。
他蹲下身，熟练地剖开狗头。
果然，一颗暗红色的晶核滚落出来，只有花生米大小，但颜色比之前房东太太那颗要深一些。
“力量型的晶核？”
林凡捏着晶核，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着一股狂暴的能量。
旁边的苏浅浅眼睛都直了。
她死死盯着那颗晶核，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，那种渴望比刚才强烈了无数倍。
“想吃？”林凡晃了晃手里的晶核。
苏浅浅用力点头，那双竖瞳里甚至泛起了一层水雾：“主人……好香……给我……”
她跪着爬到林凡面前，双手扶着林凡的膝盖，仰起头，那副模样就像是在向主人讨要零食的宠物。
林凡心中那种掌控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“张嘴。”
苏浅浅立刻乖乖张开嘴，露出粉嫩的舌头和尖锐的虎牙。
林凡将晶核放入她口中。
苏浅浅含住晶核，连带着林凡的手指也含了进去，舌尖轻轻舔舐着他的指尖，那种湿热触感让林凡浑身一颤。
“唔……”
吞下晶核后，苏浅浅脸上露出一抹潮红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。
她身上的气息开始波动，原本白皙的手臂上，肌肉线条似乎变得更加紧致了一些。
【尸姬苏浅浅吞噬一阶力量晶核（微小），力量属性小幅提升。】
【当前状态：愉悦，忠诚度加固。】
“行了，别回味了。”
林凡抽出手指，在她衣服上擦了擦。
他在程序员家里搜刮了一圈，找到了几箱红牛和压缩饼干，这可是好东西。
林凡找了个登山包，把这些物资全部塞进去，背在背上。
“这层楼清理干净了，我们去楼下。”
林凡走到楼梯口，往下看去。
楼道里游荡的丧尸明显多了起来，大概是被刚才的动静吸引过来的。
十几只丧尸挤在狭窄的楼梯上，正仰着头，冲着上面嘶吼。那一张张腐烂扭曲的脸，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。
“怕吗？”林凡问。
苏浅浅站在他身侧，指甲弹出，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：“只要主人在，浅浅什么都不怕。”
“很好。”
林凡嘴角勾起一抹狞笑，握紧了手里还在滴血的斩骨刀。
“那就杀下去。”
“把这栋楼，变成我们的粮仓！”
战斗，才刚刚开始。
两人一前一后，冲进了丧尸群中。
狭窄的楼道反而成了最好的地形。丧尸虽然多，但一次只能上来两三个。
苏浅浅负责开路，她的速度极快，专门攻击丧尸的脖子和眼睛。她的利爪比任何刀具都要锋利，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雨。
林凡则负责补刀和防御。
觉醒了力量系天赋的他，此时就像是一台人形推土机。凡是漏网之鱼，都被他一刀劈碎脑壳，或者一脚踹下楼梯。
“杀！杀！杀！”
林凡感觉体内的血液在燃烧。
每杀一只丧尸，那种微弱的能量就会涌入体内，虽然少，但积少成多。他的体力不仅没有枯竭，反而越战越勇。
暴食之王的天赋在疯狂运转，将杀戮转化为力量。
短短十分钟。
三楼到二楼的楼梯间，已经堆满了尸体。黑色的血液顺着台阶往下流，像是铺了一层地毯。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林凡靠在墙上，大口喘着粗气。虽然有能量补充，但这种高强度的挥砍对肌肉的负荷还是很大。
苏浅浅身上也沾满了黑血，原本那套紧身瑜伽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。但她似乎并不觉得累，反而兴奋地舔舐着爪子上的血迹。
“主人，下面还有。”
苏浅浅指了指一楼大厅。
那里的大门敞开着，外面的丧尸正源源不断地涌进来。
“先把门堵上，不然杀不完。”
林凡当机立断。
他和苏浅浅冲到一楼，合力推倒了一个巨大的实木鞋柜，又搬来几辆电动车，死死堵住了单元门。
外面的丧尸疯狂撞击着大门，发出砰砰的巨响，但暂时是冲不进来了。
大厅里还剩下几只游荡的丧尸，被两人轻松解决。
“终于清静了。”
林凡一屁股坐在台阶上，拧开一瓶红牛灌了下去。
就在这时，一楼最里面的那扇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。
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。
“那个……你们是……警察吗？”
林凡动作一顿，转头看去。
门缝里露出一只惊恐的大眼睛，正死死盯着他和苏浅浅。
是个活人。
而且听声音，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。
林凡眯起眼睛，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。
在这个末世里，遇到活人，有时候比遇到丧尸还要麻烦。
但也有时候，意味着新的“资源”。
“警察？”林凡站起身，提着还在滴血的刀走了过去，“不，我们是收保护费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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