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里弥漫着一股与末世格格不入的香气。
那是黄油在滚烫的平底锅里融化，混合着迷迭香和顶级雪花牛排产生的油脂焦香。
“滋啦——”
林凡熟练地给锅里的牛排翻了个面，暗红色的肉质在高温下迅速变成诱人的焦褐色。他手里拿着长柄夹，腰间别着那把沾过血的螺丝刀，这种诡异的搭配让站在洗菜池旁边的安然抖得更厉害了。
“别抖了，菜叶子都要被你抖散了。”
林凡头也没回，声音懒洋洋的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安然带着哭腔，手里的生菜叶子被她捏得皱皱巴巴。她身上那套宽大的蓝白校服有些脏了，双马尾也耷拉着，像只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。
“端出去。”
林凡把煎好的两块牛排盛进盘子里，又随手把一块完全生的、还带着血水的生肉扔进另一个不锈钢盆里。
那是给苏浅浅的。
客厅里，柳如烟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。
不得不说，这女人的衣品极好，或者说，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。她找了一套黑色的紧身运动速干衣，外面套着一件灰色的连帽衫，下身是修身的瑜伽裤，脚踩一双轻便的跑鞋。
原本披散的波浪卷发被她用皮筋高高束起，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。虽然脸色还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，但那股子职场女强人的干练劲儿已经透了出来。
只是，当她看到林凡端着盘子走出来时，眼神还是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。
那是对绝对力量的畏惧。
“坐。”
林凡把盘子往那张昂贵的大理石餐桌上一放，自己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主位上。
苏浅浅早就等不及了。她像只闻到腥味的猫，瞬间窜到桌边，捧起那个不锈钢盆，蹲在椅子上就开始大快朵颐。那块生肉在她锋利的虎牙下就像豆腐一样脆弱，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，她却吃得一脸满足，喉咙里发出愉悦的“呼噜”声。
柳如烟看着这一幕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“怎么？柳行长吃不惯？”林凡切下一块牛排塞进嘴里，五分熟的肉汁在口腔里爆开，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，“这可是你冰箱里的存货，M9级别的和牛，不吃可惜了。”
柳如烟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移开视线，不去看旁边那个正在茹毛饮血的银发怪物。
她拉开椅子坐下，看着面前香气扑鼻的牛排，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。
身体的本能战胜了心理的不适。
觉醒不仅消耗了她大量的体能，也带来了巨大的饥饿感。
“谢谢。”她拿起刀叉，动作依然保持着良好的教养，切下一小块送入嘴中。
安然只能捧着一碗泡面缩在桌角，眼巴巴地看着那两块牛排，不敢出声。
“说说吧，感觉怎么样？”林凡一边吃，一边用叉子指了指柳如烟。
柳如烟愣了一下，随即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。
她放下刀叉，摊开右手掌心。
“很奇怪……”她皱着眉，盯着桌上的那个空红酒杯，“脑子里好像多了一根弦，只要我拨动它……”
嗡。
那个高脚杯突然颤抖起来，紧接着，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托着它，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桌面大约五厘米。
但也仅此而已了。
啪嗒。
坚持了不到三秒，红酒杯重重摔在桌上，滚了两圈。
柳如烟脸色一白，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，像是刚跑完一千米一样喘着粗气。
“太弱了。”林凡毫不留情地评价道，“连个杯子都拿不稳，要是遇到丧尸，你打算用这招给它们表演魔术？”
柳如烟咬着嘴唇，有些不甘心，但又无力反驳。
“精神念力是很强的天赋，尤其是在后期。”林凡擦了擦嘴，目光变得锐利，“但现在的你，就是个只有蓝条没有技能的法师，随便一只丧尸近身都能把你撕碎。”
他站起身，走到柳如烟身后。
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再次袭来。柳如烟浑身僵硬，握着刀叉的手指骨节发白。
林凡俯下身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：“想变强吗？”
热气喷洒在耳廓上，柳如烟感觉半边身子都酥了，那种被他触碰过的皮肤似乎又开始发烫。
“想……”她声音微颤。
“那就得杀。”林凡的声音冷酷得像冰，“杀丧尸，挖晶核，吞噬进化。这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法则。”
他一把抓起柳如烟的手腕，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。
“吃饱了就干活。这栋楼还有很多‘邻居’没清理，正好拿来给你练练手。”
“现在？”柳如烟惊愕道，“可是天快黑了……”
“天黑了丧尸才会更兴奋。”林凡把那把剔骨刀塞进她手里，刀柄冰凉，“而且，我没打算养闲人。今晚之前，我要看到你的价值。”
他又转头看向正舔着盆底的苏浅浅。
“擦擦嘴，走了。”
“是！主人！”苏浅浅立刻放下盆，扯过一张纸巾胡乱抹了抹嘴，那双琥珀色的竖瞳在昏暗的客厅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
……
楼道里的感应灯彻底罢工了。
林凡打着一把强光手电筒走在最前面，光柱刺破了黑暗，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。
苏浅浅紧贴着他的左侧，身体微微弓起，像是一张拉满的弓，随时准备弹射出去。
柳如烟握着剔骨刀走在最后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，生怕发出一点声音。她的掌心里全是汗，滑腻腻的几乎握不住刀柄。
“我们去哪？”柳如烟压低声音问道。
“顶楼。”林凡指了指上面，“先把上面清理干净，确保我们睡觉的时候头顶上不会有东西爬下来。”
这栋楼一共十八层，他们现在在十六层。
刚走到十七层的楼梯口，一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就传了过来。
“咔嚓……咔嚓……”
像是老鼠在啃木头，又像是某种硬物被咬碎的声音。
林凡停下脚步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手电筒的光束猛地扫向声音的来源。
在十七层的走廊尽头，蹲着两个黑影。
那是两个穿着睡衣的老人，此时正趴在一具尸体上啃食。听到光线和脚步声，它们同时抬起头。
满脸皱纹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灰黑色，眼球浑浊发白，嘴里还挂着红色的肉丝。
“吼！”
两只丧尸发出一声嘶吼，动作僵硬却迅速地爬了起来，朝着光源冲了过来。
“苏浅浅，左边那个归你。”林凡冷静地下令，“右边那个，柳如烟，你来。”
“我？！”柳如烟瞪大了眼睛，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狰狞鬼脸，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。
“别怕，用你的念力。”林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，不带一丝感情，“推它的腿，或者戳它的眼睛，随便什么，只要能让它停下来。”
那只丧尸已经冲到了五米开外，腐臭味扑面而来。
柳如烟大脑一片空白，本能的恐惧让她想要尖叫，想要逃跑。
“如果你不动手，我就把你扔过去喂它。”林凡冷冷地补充了一句。
这句话比丧尸更可怕。
柳如烟猛地咬破舌尖，剧痛让她瞬间清醒。
她死死盯着那只丧尸的膝盖，脑海中那根紧绷的弦再次被拨动。
“给我……滚开！”
她在心里怒吼。
嗡！
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。
正在狂奔的丧尸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，左腿膝盖诡异地向后弯曲，整个人失去平衡，重重地摔在地上，下巴磕在瓷砖上发出一声脆响。
成了！
柳如烟心中一喜，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头痛，像是有人拿针在扎她的太阳穴。
还没等她喘口气，那只丧尸竟然又挣扎着要爬起来，虽然断了一条腿，但它依然凶悍无比，双手抓着地面向她爬来。
“愣着干什么？补刀啊！”
林凡恨铁不成钢地吼道。
柳如烟看着手里那把剔骨刀，手抖得像是帕金森。
那是以前住在楼上的王大爷，以前见面还会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，夸安然懂事……
“它已经死了！”林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，强行带着她的手，将刀尖对准了丧尸的眼眶，“现在它是吃人的怪物！你不杀它，它就吃你！”
噗嗤！
刀尖刺入眼球，穿透大脑。
黑血喷溅在柳如烟的手背上，滚烫，腥臭。
丧尸抽搐了两下，不动了。
另一边，苏浅浅早就解决了战斗。她的利爪直接切断了那只丧尸的脖子，此时正蹲在尸体旁，熟练地用指甲剖开丧尸的脑袋，寻找晶核。
“呕……”
柳如烟再也忍不住，扶着墙角干呕起来。
林凡松开手，看着她狼狈的样子，并没有嘲笑。
第一次杀人，或者说杀人形生物，都是这个德行。吐着吐着就习惯了。
“干得不错。”林凡淡淡地夸了一句，“虽然准头差了点，但至少敢动手了。”
他走过去，把那只被柳如烟杀死的丧尸脑袋剖开。
运气不错，一颗米粒大小的白色晶核滚了出来。
【获得普通晶核*1】
林凡把晶核擦干净，递到柳如烟面前。
“吃了它。”
柳如烟刚吐完，脸色惨白，看着那颗沾着脑浆残留物的晶体，拼命摇头：“不……我不吃……”
“这是命令。”林凡捏住她的下巴，眼神不容置疑，“你想变强，这就是唯一的捷径。你的精神力透支了，这东西能帮你补回来。”
柳如烟看着他那双幽深的眼睛，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。
她闭上眼，张开嘴。
晶核入口冰凉，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，但刚一滑入喉咙，就化作一股清凉的气流直冲脑门。
原本针扎般的头痛瞬间缓解，那种枯竭的精神力像是得到了雨水滋润的旱地，迅速充盈起来。
甚至，比之前更强了一点。
柳如烟睁开眼，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。
“感觉到了？”林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，“这就是进化的味道。”
他转身继续往上走。
“走吧，顶楼还有个大家伙在等着我们。”
刚才在楼下的时候，他就隐约感觉到顶楼有一股比较强的气息波动。
不是普通丧尸。
很有可能是变异体。
如果能再拿到一颗变异晶核，哪怕是一阶的，他的实力也能再上一个台阶。
三人来到十八层。
这里的血腥味比下面浓烈得多，墙壁上全是喷射状的血迹，像是进行过一场屠杀。
通往天台的铁门紧锁着，门把手上缠着粗铁链。
“里面有人？”柳如烟低声问道。
“曾经有人。”
林凡指了指门缝下面渗出来的黑血。
“苏浅浅，开门。”
苏浅浅走上前，利爪弹出，对着铁链狠狠一挥。
铛！
火星四溅。
铁链应声而断。
林凡一脚踹开铁门，大风灌了进来，吹得衣角猎猎作响。
天台上，月光清冷。
在天台中央的水箱顶上，站着一个巨大的人影。
借着月光，林凡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。
那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巨汉，浑身肌肉虬结，皮肤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青灰色。它的双臂奇长，垂过膝盖，指甲像是钢钩一样抓在水箱边缘。
最恐怖的是它的背上，竟然长出了几根像是骨刺一样的东西，穿透了皮肤，显得狰狞可怖。
【检测到一阶力量型变异体（骨刺强化）】
【危险程度：中等】
【建议：攻其下盘，避其锋芒。】
“吼——！！！”
巨汉丧尸发现了入侵者，仰天发出一声咆哮，声浪震得林凡耳膜生疼。
它猛地从水箱上跳了下来，像是一颗陨石砸在地面上，整个天台都跟着颤抖了一下。
“柳如烟，躲远点，用念力干扰它！”
林凡大吼一声，把手电筒扔到一边，双手握紧了斩骨刀。
“苏浅浅，跟我上！”
“是！主人！”
银灰色的身影如闪电般窜出，直扑巨汉丧尸的面门。
战斗，一触即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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