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公里路，张断尘本来打算直接用“领域跳跃”赶过去——这是他对自己那可怜巴巴的领域开发出的新用法，能短距离空间穿梭，就是有点费神，而且落点不太精准。
但米娅死活不同意。
“不行！‘锚’先生！我们必须收集沿途的灵能环境数据！这对理解‘终末现象’的扩散模式至关重要！”她死死抱着她那个宝贝仪器，眼镜片后面闪烁着学术的以及想看热闹的光芒。
于是，当代“纪元之锚”，被迫坐上了一辆……车斗里还沾着鸡粪的破旧皮卡。司机是米娅用三包压缩饼干雇来的当地老乡，一路上的颠簸差点把张断尘好不容易稳固一点的领域给震散架。
“到了！”老乡把车停在一条荒草丛生的路口，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、锈迹斑斑的摩天轮轮廓，“就那儿，‘欢乐世界’，邪门得很，你们自己小心。”说完，一脚油门，逃也似的溜了。
张断尘和米娅站在废弃游乐园的大门口。生锈的拱门上，“欢乐世界”几个字掉了一半，剩下的也歪歪扭扭，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嘲笑。一股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息从园内飘出。
“能量读数爆表！”米娅兴奋地调整着仪器，“确认是‘无限增殖’属性！而且……带有强烈的精神污染，偏向‘强制欢愉’！”
她话音刚落，一个五彩斑斓、画着夸张笑脸的皮球，从大门内慢悠悠地滚了出来，停在张断尘脚边。
张断尘皱眉，下意识觉得不对劲。
突然，皮球猛地炸开！
“嘭！”的一声，并非爆炸，而是炸出了一大团彩色的烟雾和漫天飞舞的亮片！
烟雾中，一个穿着鲜艳小丑服、戴着红色爆炸头、鼻子是个红圆球的家伙，凭空出现！他单膝跪地，做出一个浮夸的出场姿势，然后用捏着嗓子的尖锐声音喊道：
“欢~迎~光~临~！亲爱的客人！看到我，你不开心吗？！！！”
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，带着一股强大的精神波动，强行灌入张断尘和米娅的脑海，试图扭曲他们的情绪，让他们强制感到“快乐”！
米娅的眼神瞬间有点恍惚，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咧。
张断尘眉头皱得更深，领域之力微微震荡，便将那精神污染隔绝在外。他看向那小丑，瞳孔中法则之光一闪，瞬间看穿了本质——
这不是活物，而是由无数负面情绪（尤其是被压抑的快乐）混合着腐朽的灵能，凝结成的**规则造物**！它的“无限增殖”特性，意味着……
“嘻嘻！”
“哈哈！”
“嘿嘿！”
四面八方，传来了更多的笑声！
只见旋转木马的残骸上、碰碰车的顶棚上、甚至那个巨大的摩天轮车厢里，一个个一模一样、脸上挂着标准化笑容的小丑，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！它们手里拿着各种“玩具”——滋滋冒电的搞笑巴掌、不断滴落强酸的花洒、发射着锋利卡牌的扑克枪……
眨眼间，几十个小丑将两人团团围住，它们齐声用那种尖锐的嗓音喊道：
“不~开~心~吗？”
“让~我~们~来~帮~你~吧~！”
下一秒，电光、酸液、卡牌如同狂风暴雨般向两人倾泻而来！
“哇啊啊！”米娅尖叫着躲到张断尘身后。
张断尘叹了口气。
他实在不想用这么严肃的力量，来对付一群……搞笑角色。
但他还是抬起了左手。
那面暗色的“终结”小盾瞬间扩大，如同一面无形的墙壁挡在身前。
所有攻击——电光、酸液、卡牌——在触碰到盾牌的瞬间，如同被投入了黑洞，**无声无息地消失**，连一丝涟漪都没泛起。
小丑们的标准化笑容，第一次集体僵住了。
张断尘向前一步，右手的亮色剑芒吞吐不定，他看着最初出现的那个小丑，淡淡地说道：
“你们的笑话，太冷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身影一晃，如同鬼魅般切入小丑群中！
他没有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招式，因为那会助长“增殖”特性。他只是如同一个最精准的外科医生，右手的剑芒如同手术刀，每一次点出，都精准地命中一个小丑的核心——那团扭曲的“强制欢愉”规则节点！
“噗！”“噗！”“噗！”
被点中的小丑，没有惨叫，只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，瞬间干瘪、消散，化作最原始的灵能粒子。
效率极高，画面甚至有点……解压。
米娅从张断尘背后探出头，看着他一剑一个“小朋友”，眼睛越来越亮，赶紧拿出本子记录：“哇！精准法则级湮灭！对规则造物特攻！太帅了！”
不到一分钟，几十个小丑被清理得干干净净。
只剩下最初那个小丑，它看着步步逼近的张断尘，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，变成了惊恐。
“等……等等！客人！我还有压轴节目！”它尖叫着，从背后掏出一个……巨大的、涂着红白条纹的火箭筒？
“看我的——‘终极开心炮’！！！”
它扣动了扳机！
然而，射出来的不是炮弹，而是一大束五彩斑斓、散发着浓郁香气的……塑料花？
塑料花劈头盖脸地砸向张断尘。
张断尘：“……”
他随手一挥，塑料花在半空中就化为齑粉。
小丑彻底傻眼了。
张断尘走到它面前，剑尖指向它的红鼻子。
“解除增殖规则，否则，终结你。”
小丑吓得浑身发抖，哭丧着脸，虽然它的妆容看起来还是在笑：“我……我解除不了啊！规则是游乐园定的！核心在……在城堡里！那个永远旋转的……‘哈哈镜迷宫’！”
它刚说完，身体就开始变得透明。
“啊啊啊——我说了秘密！我要被重置了！救命——！” 在绝望的呼喊中，这个小丑也消散了。
张断尘和米娅对视一眼。
看来，真正的源头，在那座灰姑娘城堡里的哈哈镜迷宫。
“走吧。”张断尘收起剑盾，看向那座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森的城堡。
米娅赶紧跟上，一边走一边还在碎碎念：“强制欢愉规则实体化、无限增殖、核心隐匿于空间扭曲点……太经典的案例了！‘锚’先生，等下能让我采集一点迷宫核心的样本吗？就一点点！”
张断尘没有回答，但他觉得，带上这个研究员，或许不只是为了情报。
至少，这一路……不会太无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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