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的,故事继续,让冲突的齿轮再次转动:
---
张断尘的恢复速度超出了许墨尘的预期。那种危险的平衡似乎反而激发了他身体某种潜在的韧性。一周后,他已经能够在医疗室内缓慢行走,进行一些基础的灵能适应性训练。只是他体内的力量如同被驯服的野兽,安静,却依旧能感受到那潜藏的獠牙。
这天下午,许墨尘正监督着张断尘进行一组精细的能量引导练习,试图让他习惯同时调用“陨星”的灼热与诅咒的阴冷。张断尘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动作僵硬,显然这种违背本能的操控让他极为不适。
突然,基地内部响起一阵短促而尖锐的警报声!并非最高级别的入侵警报,而是代表“外部通讯异常”及“情报接收受阻”的二级警报。
几乎同时,许墨尘和张断尘的加密通讯器同时震动。
许墨尘立刻点开,里面传来白聆焦急万分、甚至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:
“许医生!断尘哥哥!不好了!城西……城西慈济医院!刚刚被……被‘巢穴’的人袭击了!他们……他们劫走了一批特殊的医疗物资,还……还留下了一段影像……”
白聆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。
“是指名给……给断尘哥哥的……”
张断尘原本专注于能量引导的瞳孔骤然收缩,周身那刚刚趋于平稳的气息瞬间泛起一丝危险的涟漪,脚下的金属地板发出轻微的“滋滋”声,被无形的力量灼出焦痕。
慈济医院。那是陆闻樱昏迷后,一直被秘密安置和接受维持治疗的地方。
许墨尘脸色一沉,立刻在通讯器上操作,调出了白聆转发过来的那段影像。
影像的背景似乎是一间空旷的仓库,光线昏暗。画面中央,一个穿着染血白大褂的身影被铁链吊在半空,狼尾长发无力地垂落——是沈渊辞!他看起来受了不轻的伤,嘴角带着血迹,平日里的慵懒邪气荡然无存,只有一片死寂的苍白。
一个穿着黑色西装、身姿优雅的身影背对着镜头,站在沈渊辞面前,手中把玩着一把熟悉的手术刀——正是沈渊辞惯用的那一把。
是容栖。
她并没有回头,只是用那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,轻轻说道:
“我亲爱的孩子,看到你恢复得不错,‘妈妈’很欣慰。”
“不过,你似乎忘了,‘巢穴’的规矩。”
“不听话的孩子,是要受到惩罚的。”
“这个废物,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,还妄图染指他不该碰的东西……”
她顿了顿,手中的手术刀轻轻贴上沈渊辞的脸颊,冰凉的触感让昏迷中的沈渊辞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。
“所以,‘妈妈’帮你清理了一下门户。”
“当然,如果你觉得……惩罚太重了。”
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、恶魔般的诱惑。
“你可以亲自来‘彼岸花园’……把他领回去。”
“毕竟,他曾经……也算是你的‘医生’,不是吗?”
影像到这里戛然而止。
“彼岸花园”——那是“巢穴”已知的、防守最严密的几处核心据点之一,一个众所周知的陷阱。
医疗室内一片死寂。
张断尘死死盯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,胸口剧烈起伏。体内那脆弱的平衡再次剧烈波动起来,暗红与灰黑的气息在他皮肤下交替隐现。沈渊辞……那个亦敌亦友、性格恶劣却数次在他濒死时出手,甚至某种程度上延缓了他被“陨星”彻底吞噬的……医生。
他猛地抬头,看向许墨尘,深褐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——有被挑衅的暴戾,有对陷阱的本能抗拒,还有一丝……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,对于那个堕落医者下场的、极其细微的牵动。
许墨尘的脸色难看至极。他当然知道这是容栖赤裸裸的阳谋,目的就是逼迫状态未稳的张断尘离开基地的保护,踏入绝地。但他更清楚,以张断尘那偏执的性格,尤其是在涉及到“过去”的人和事时……
“这是个陷阱。”许墨尘的声音冰冷,试图用理性压制即将失控的局面,“沈渊辞是死是活,与我们无关。容栖的目标是你,是你体内刚刚稳定的力量!”
张断尘没有说话,只是缓缓握紧了拳头,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他体内的力量躁动得更厉害了,医疗室内的灯光开始明灭不定。
就在这时,通讯器再次响起,这次是「掌灯人」直接接入的紧急频道,他的声音依旧平稳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
“许墨尘,带张断尘来指挥室。”
“另外,通知林夙、陈止、白聆,全员一级战备。”
“容栖已经出招了……”
“我们,接招。”
命令下达的瞬间,基地内部的气氛陡然一变,从高度警戒瞬间进入了临战状态。低沉的嗡鸣声响起,那是防御矩阵和武器系统全面启动的标志。
张断尘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力量,那点因平衡而获得的“安静”已被彻底打破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、更加危险的决绝。他看向许墨尘,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。
许墨尘与他对视片刻,最终,推了推眼镜,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。
“走吧。”他沉声道,“看来,这场‘复健训练’,要提前进入实战阶段了。”
风暴,已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