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下得很大。
风刮在脸上,很疼。
炭治郎背着祢豆子,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。
他每次呼吸,肺里都火辣辣的疼,带着血腥味。
他快要撑不住了。
体力跟精神都到了极限。
刚才,他躲开一只低级狂暴体的袭击,羽织被抓破好几处。
渗出的血很快冻住,黏在皮肤上。
背后的妹妹祢豆子,已经失去了人的意识,变成了信息素失控的怪物。
他必须找到救她的办法。
他要死在这里了吗?和祢豆子一起。
炭治郎一脚踩空,滚进雪堆里。
冰冷的雪灌进他的脖子,让他浑身一哆嗦,意识有些涣散。
他眼前发黑,以为一切都完了。
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前方。
那人穿着左右花色不一的羽织,身形高挑,表情很冷。
奇怪的是,他身上闻不到Alpha或Omega的味道,像一个Beta。
一个强大的Beta。
刚刚追着炭治郎不放的那个狂暴体,嘶吼着朝那个人扑过去。
刀光一闪。
结束了。
狂暴体的头滚落在雪地里,身体化作飞灰。
炭治郎呆呆的看着,忘了呼吸。
好强。
富冈义勇收回刀,面无表情。
但他被一股陌生的气息吸引了。
一股味道。
混在血腥和风雪里,很温暖。
是太阳的味道。
是个Omega。
这个Omega的气味,让他身体里沉寂多年的Alpha本能开始躁动。
这个认知让义勇身体一僵。
他体内的本能,第一次发出咆哮。
他渴望靠近,想要占有。
不行。
挚友锖兔死去的画面闪过脑海。
那份很深的愧疚感掐灭了他心里的火苗。
“我才是不配活下来的那个。”
“我不配拥有任何幸福。”
这个念头让他瞬间清醒,也让他变得残酷。
他几步走到炭治郎面前,低头看着他。
炭治郎被他看得一愣,挣扎着想爬起来。
义勇伸出手,把他推回雪地里。
力道不大,但带着抗拒。
“放弃吧。”
他的声音很冷,“带着一个变成了狂暴体的妹妹,你什么也做不了。”
义勇甚至拔出了刀,刀尖对准了还在昏迷的祢豆子。
他想用最伤人的方式,逼他清醒,让他放弃不现实的想法,好离自己远点。
炭治郎被推倒在地,没有生气。
他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他闻到了。
用他比任何人都灵敏的鼻子,穿透了那层伪装。
在那股冷冽的水杉气味里,他捕捉到了一丝深不见底的悲伤。
那悲伤太沉重了。
感觉就像一个人掉进深海,无法呼吸,无法求救,只能孤独的沉下去。
看着这个男人,炭治郎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楚。
这个人的信息素,是悲伤味的。
义勇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睛,里面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担忧。
他握着刀的手动摇了。
当他看到炭治郎毫不犹豫的张开双臂,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护住妹妹时,他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。
最后,他收起了刀。
“去狭雾山,找一个叫鳞泷左近次的老师。”
义勇丢下这句话,转身就走,没有再回头看一眼。
炭治郎为了治好妹妹,也为了拥有保护他人的力量,拼尽全力通过了鳞泷的考验。
他加入了专门处理狂暴体的组织,鬼杀队。
也成了富冈义勇名义上的下属。
加入鬼杀队之后,炭治郎发现,富冈先生好像总是在顺路。
他去东边的镇子执行任务,能偶遇到刚结束任务准备回去的富冈先生。
他被狂暴体逼到山崖边,富冈先生会像上次在雪山一样,突然出现,说一句“我只是路过”。
嘴上说着不相干的话,行动却很诚实。
好几次,义勇都是一声不吭的把他拉到身后,用自己的身体隔开飞溅的碎石和敌人的攻击。
炭治郎看着他可靠的背影,闻着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水杉味,觉得很安心。
他知道,那股冷冽的气味下,藏着温柔和悲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