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薇消失后的第二天，宿舍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甜腻香味，即使开窗通风也无济于事。李雪把那把救了张薇半条命的剪刀放在书桌中央，剪刀刃上还残留着几根乌黑的长发，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“这把剪刀不是普通的东西。”李雪终于开口，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，“我姐姐以前也是404的学生，她失踪前，把剪刀藏在了枕头下，还留下了一本日记。”
她从行李箱底层翻出一个褪色的笔记本，纸页已经泛黄，上面的字迹断断续续，有些地方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。我凑过去看，其中一页写着：“镜子里的是‘小雅’，十年前死在宿舍里，她的洗发水是栀子味的，甜得发腻……她被困在镜中，需要三个‘替身’才能解脱……剪刀是用老槐木做的柄，能剪断她的发丝束缚……”
“栀子味？”我突然想起昨晚的香味，“张薇用的洗发水就是栀子味的！”
李雪点头，眼神凝重：“规则第三条禁止带香味的洗护用品，就是因为小雅会被熟悉的香味吸引。我姐姐当年就是用了带香味的护发素，差点被同化，幸好剪刀救了她，但她最后还是失踪了。”
我突然注意到日记里夹着一张老照片，照片上有三个女生站在404宿舍门口，中间那个女生嘴角有颗痣，笑容灿烂——和床底海报上的女明星长得一模一样。“她就是小雅？”
“是她，”李雪的声音发颤，“她当年是学校的校花，因为感情问题，在宿舍里对着镜子割腕自杀了。她的尸体消失了，只留下一面镜子和那瓶没用完的栀子味洗发水。从那以后，404就开始出现怪事，每年都有学生失踪，而且都是违反了三条规则的人。”
夜幕再次降临，我们不敢开灯，蜷缩在床上屏住呼吸。床底的雾气没有再涌出来，但那甜腻的栀子花香却越来越浓，像是有人站在床边喷洒洗发水。突然，书桌前的穿衣镜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，镜面开始模糊，慢慢浮现出小雅的身影——这次她没有遮着脸，露出了苍白的面容，嘴角依旧是裂到耳根的笑容。
“两个了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幽怨，“还差一个，我就能离开了。”
镜中的小雅缓缓伸出手，指尖穿透镜面，朝着李雪的方向探来。李雪抓起桌上的剪刀，紧紧攥在手里，老槐木的刀柄传来阵阵温热，像是有生命般跳动。“她在找我，”李雪的声音坚定，“我姐姐当年逃了，她现在要找我补数。”
我突然想起日记里的另一句话：“床底的海报是小雅的执念，她死前最喜欢这张海报，把它贴在床底，像是在隐藏什么。”我立刻趴在床边，伸手去够床底的海报，指尖刚碰到海报边缘，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拉力，像是有人在床底拽我。
“别碰！”李雪大喊着拉住我，“海报后面是她的骨殖，她的怨气都藏在那里！”
就在这时，穿衣镜突然碎裂，无数镜片飞溅开来，小雅的身影从碎片中爬出来，乌黑的发丝像藤蔓一样朝着我们缠绕过来。空气中的栀子花香浓烈得让人窒息，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，像是要被催眠。
“用剪刀剪她的头发！”李雪大喊着朝小雅冲过去，剪刀划破空气，剪断了迎面而来的发丝。发丝落地的瞬间，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，像是被烈火灼烧，很快化为灰烬。
小雅发出凄厉的尖叫，面容变得扭曲：“为什么要阻止我？我只是想解脱……”
“真正的解脱不是找替身！”李雪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我姐姐找到你的日记了，你不是自杀的，是被人推下楼的！你只是被困在执念里，不肯相信真相！”
这句话像是击中了小雅的要害，她的动作突然停滞，缠绕过来的发丝也停止了蠕动。空气中的栀子花香渐渐变淡，她的面容慢慢恢复平静，眼神里充满迷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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