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起灵的身影消失了。
不是快速移动的那种消失，而是真正的、如同融入黑暗般的消失。
下一秒，他出现在弥宴身前，徒手抓住了那柄劈下的巨剑。
金属在他掌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石像的力量极大，但张起灵的手稳如磐石。
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渗出，顺着剑刃滴落。
他回头看了弥宴一眼。
那眼神让弥宴的心脏猛地收缩。
那不是关心，不是担忧，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——一种近乎暴戾的占有。
“我的。”
张起灵的声音很轻，却让整个洞穴的空气为之一凝。
石像试图抽回巨剑，但剑刃在张起灵手中纹丝不动。
他手腕一拧，巨剑应声而断。
断裂的剑尖在他手中调转方向，刺入了石像的胸口。
石像的动作僵住了。
裂纹从伤口处蔓延开来，很快遍布全身。
然后，它轰然倒塌，化作一堆碎石。
其他石像仿佛感应到了什么，同时停止了攻击。
它们缓缓后退，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，蛇尾盘绕，恢复成静止的状态。
洞穴里突然安静下来，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呼吸声。
张起灵没有理会那些石像。
他蹲下身，检查弥宴的伤势。
他的动作很轻，但眼神依旧冰冷。
“肋骨断了三根，内脏出血。”
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，“你会死。”
弥宴咳嗽着，又吐出一口血。
他的脸色苍白如纸，但眼睛却亮得惊人。
“你会让我死吗？”
他轻声问。
张起灵没有回答。
他撕开弥宴的衣服，手掌按在伤口上方。
一股温热的力量缓缓注入，暂时止住了出血。
解雨臣和黑瞎子走了过来。
两人身上都带着伤，但都不严重。
“他怎么样？”
解雨臣问，目光在弥宴和张起灵之间游移。
黑瞎子点燃一支烟，深深吸了一口。
他的眼神复杂，带着几分了然，几分警惕。
“玩火自焚啊，弥少爷。”
他吐着烟圈说。
弥宴虚弱地笑了笑，没有否认。
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张起灵。
张起灵将他打横抱起，动作不容拒绝。
“找出口。”
他对解雨臣说，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命令口吻。
解雨臣愣了一下，随即点头。
他重新拿出地图，研究着洞穴的结构。
黑瞎子走到那口石棺前，发现棺盖上的纹路正在发生变化。
蓝色的光芒逐渐汇聚，形成一个奇怪的符号。
“看来我们触发了下个机关的开关。”
他说。
张起灵抱着弥宴走向石棺。
弥宴靠在他胸前，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。
平稳，有力，与往常无异。
但弥宴知道，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。
当张起灵徒手接下那柄巨剑的瞬间，当他说出“我的”那个词的时候，某种界限已经被打破了。
那不是临时起意的保护，而是更深层的、近乎本能的宣告。
解雨臣在地图上找到了什么，手指点在一个标记上。
“出口在石棺下面。”
他说，“但需要献祭...”
他的话没有说完，因为张起灵已经单手推开了石棺的盖子。
沉重的石材在他手中轻如无物。
石棺内部没有尸体，只有向下的阶梯。
阴冷的风从下方吹来，带着更浓郁的腥甜气息。
张起灵抱着弥宴，第一个走下阶梯。
他的背影在幽光中显得格外挺拔，也格外孤独。
解雨臣和黑瞎子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。
他们跟着走下阶梯，石棺的盖子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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