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返舞台

汇报演出的掌声余温未散，苏知鸢攥着后台冰凉的金属门把手，指节泛白。她看着陆景然收拾道具的背影，喉头滚动了三次，终于开口："陆老师，我想重返专业舞台。"

陆景然的动作顿住了。他转过身，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："专业舞台不是儿戏。每天六小时基础功，三小时技巧强化，每周一次极限体能测试。你的腰伤..."

"我能行。"苏知鸢打断他，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，"陆景然沉默地盯着她泛红的眼眶，良久才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泛黄的训练计划表："这是我当年备战桃李杯的日程表，现在它是你的了。”

苏知鸢接过计划表时，指尖触到纸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，突然注意到陆景然右手虎口处的老茧——那是常年握把杆留下的印记。

练功房的木地板泛着陈旧的光，苏知鸢扶着把杆站定，深吸一口气将右腿抬起来。肌肉的牵拉感顺着大腿内侧蔓延，她盯着镜中微微颤抖的膝盖，指尖攥得发白。好久没有过系统的训练，柔韧性早已不如从前，当年轻松就能贴到耳根的动作，如今每往下压一寸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。

“再往下点。”陆景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咬着牙给自己打气，一只手按住膝盖缓缓下沉。当大腿与地面呈四十度角时，剧痛突然从髋关节炸开，她踉跄着扶住把杆，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。陆景然并没有因此而放手。耗到一定程度，他松开了手。休息片刻，她换左腿继续，陆景然这次特意放慢速度，苏知鸢感受肌肉在极限边缘的挣扎，直到双腿都练得发麻才停下。

“再坚持三十秒。”陆景然按住她的肩膀往下压了压，苏知鸢的身体几乎贴到地面，耳边全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声。她盯着前方练功房的角落，想起当年放弃舞蹈时的不甘，突然攥紧拳头挺腰坚持。当陆景然喊停时，她瘫在垫子上动弹不得，只能望着天花板大口喘气，浑身的汗水把垫子洇湿了一片。

下午的横叉训练更是煎熬。她趴在垫子上，双腿向两侧打开呈一字型，陆景然用膝盖轻轻顶住她的后腰。“放松，别绷那么紧。”陆景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，可苏知鸢感觉大腿内侧的筋像要被撕裂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却死死咬着唇没让它掉下来。

傍晚收拾东西时，苏知鸢看着自己泛红的大腿和磨出红印的脚踝，突然笑了。虽然每天都在疼痛中度过，但这种为了热爱拼尽全力的感觉，比任何时候都让她踏实。她拿起手机点开舞蹈大赛报名页面，毫不犹豫地填下信息，提交成功的那一刻，夕阳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，映出眼底闪烁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