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:烽火穿魂,宋后焕新
剧痛炸开的瞬间,我满脑子都是“完犊子”。
作为反恐特种兵,我苏凝雁跟恐怖分子死磕了五年,刀枪火海都闯过,最后居然栽在一架改装无人机手里——那玩意儿绑满炸药,在我面前三米处轰然引爆,冲击波把我掀飞时,我甚至能闻到自己防弹衣烧糊的味道。闭眼的前一秒,我还在想:早知道死得这么憋屈,当初就该听队长的话,多囤两箱巧克力当战备粮。
再次睁眼,不是阴曹地府,也不是医院ICU,而是一片昏暗的古色古香。
鼻尖萦绕着药渣混着尘土的古怪气息,比部队野外拉练时的沼泽地还上头。耳边飘着压抑的啜泣声,断断续续,像生锈的锯子在磨骨头,听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。更要命的是,后脑勺像被人用钝器狠狠砸了一下,一阵尖锐的疼痛顺着神经蔓延开来,无数陌生的画面、名字、片段争先恐后地往脑子里钻,搅得我天旋地转。
“别嚎了,再哭……我的头都要炸了。”
话一出口,我自己先给整懵了。这声音软糯中带着几分虚弱,甜得发腻,全然不是我那练了十几年、能吼得敌人腿软的铿锵声线。我费力地抬抬手,发现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,掌心触到的被褥粗糙得磨皮肤,比部队里最劣质的行军毯还不如,针脚歪歪扭扭,边缘还起了毛球。
“该死……”我低咒一声,头痛愈发剧烈,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扎我的脑神经,我死死咬着下唇,强撑着没叫出声,眼前却开始发黑。碎片化的记忆终于串联成线:我是南宋嘉定年间的全皇后,先帝驾崩后,权臣赵汝愚把持朝政,后宫有谢贵妃虎视眈眈,如今蒙古铁骑又逼近临安,内忧外患,全压在了一个五岁娃娃和我这个傀儡皇后身上。
“好家伙,穿越就算了,还直接绑定‘傀儡皇后’皮肤,附赠‘主少国疑+四面楚歌’地狱开局?” 我扶着额头苦笑,刚想再琢磨琢磨应对之策,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皇后娘娘醒了!” 啜泣声戛然而止,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宫女跌跌撞撞地跑出去,动静大得带起一阵尘土,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,头痛也跟着加剧了几分。
我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四周:古色古香的拔步床,床幔是暗紫色的,绣着早已褪色的缠枝莲,边角还破了个洞;掉漆的木质梳妆台上摆着一面蒙灰的铜镜,铜绿都快遮住镜面了;墙角堆着几个木箱,上面落满灰尘,整个寝殿陈旧得像从棺材里挖出来的,透着一股穷酸又压抑的气息。
指尖划过身上的宫装,布料硬得硌人,磨得我胳膊生疼,连领口的盘扣都歪歪扭扭——这哪儿是皇后的衣服,分明是街边裁缝铺赶工的残次品。结合脑子里的记忆,我心里咯噔一下:原主无儿无女,娘家没什么势力,在宫里就是个摆设,日子过得比我部队里的炊事班班长还寒酸。
挣扎着坐起身,头晕目眩间,我撑着梳妆台凑到铜镜前。镜中人让我瞳孔地震——柳叶眉,凤眸挺鼻,肌肤莹润得像剥了壳的鸡蛋,白得晃眼,身姿挺拔却带着江南女子的纤细轮廓,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。
这不是我!
我今年二十五,常年风吹日晒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,手臂上还有操控无人机、握枪磨出的薄茧,眉骨处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,是上次反恐任务留下的勋章。可镜里这张脸,娇嫩得能掐出水,连个毛孔都看不见,活脱脱一个养在深闺的娇小姐。
一个穿着青色宫服、尖嘴猴腮的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,脸吓得惨白,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,磕得地砖砰砰响:“娘娘!不好了!蒙古铁骑打到城外了!火光都照到临安城郊了,百姓们哭着往城里逃,赵大人……赵大人带着禁军过来了!”
“赵汝愚?” 我心头一紧,记忆里那个臃肿的身影愈发清晰——这老东西早就觊觎皇权,新帝年幼正是他夺权的好时机,怕是借着蒙军攻城的由头来逼宫了。
“正是太傅大人!” 太监磕头如捣蒜,额头上很快起了个红包,“他说娘娘身子不适,新帝年幼不懂朝政,要您交出兵符,由他暂代处理军国大事!还说……还说若是娘娘不肯,就是不顾大宋安危,形同叛国!”
叛国?这帽子扣得够大的。我心里冷笑,别说兵符了,我连兵符长什么样都不知道。
正想着,殿外又传来几个宫女窃窃私语的声音,压得极低,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我耳朵:“听说了吗?谢贵妃宫里昨晚偷偷接待了蒙军使者,送了好多金银珠宝出去……” “难怪蒙军来得这么快,怕是早有勾结了!” “嘘!小声点,被贵妃娘娘听见,咱们的脑袋都保不住!”
内有权臣逼宫扣帽子,外有蒙军压境,还有贵妃通敌当内应。
这哪是地狱难度,这是直接把我扔进了绞肉机,还是没给武器的那种。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——能徒手拆解恐怖分子无人机、在枪林弹雨中完成定点爆破的人,这点场面还吓不倒我。扶着梳妆台站起身,我再次看向铜镜,镜中人虽面带病容,眼神却锐利如锋,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军人气场,不会因为换了具身体就消失。
“想夺权?得看本宫这双‘拆过恐怖分子无人机’的手答不答应。” 我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挑眉,前世的军事知识与战斗技巧在脑海中飞速闪过,一个粗略的计划渐渐成型:第一步,借后宫这块地方练出一支精兵,不用多,一百人足够先稳住局面;第二步,清剿谢贵妃这个内奸,揪出她通敌的证据,既能立威,又能断了蒙军的内应;第三步,改良军备——凭着我对无人机、火器的记忆,复刻个简化版侦查机、改良下黑火药应该不难,到时候让蒙古铁骑尝尝现代军事智慧的厉害。
“娘娘,该喝药了。”
两个纤细的身影端着药碗走进来,脚步轻得像猫,生怕惊扰了我。我抬眼望去,左边的女子身形矫健,肩宽腰窄,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色劲装,袖口挽起,露出的小臂线条紧实,双手关节处有一层薄薄的茧子,显然是常年习武的痕迹。她的护腕滑落了一截,露出一道深浅不一的刀疤,约莫一寸长,边缘不规整,一看就是实战留下的,绝非磕碰所致。
右边的女子气质温婉,身着淡粉色侍女服,梳着双丫髻,脸颊带着几分怯懦的红晕。她指尖纤细修长,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,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,显然是个心思细腻、擅长文书之类的姑娘。
是原主的两个贴身侍女,林霜和苏绾。记忆里,这两人是原主入宫时就跟着的,一个略懂武艺负责护卫,一个擅长记账打理起居,是这深宫里唯一还算忠心的人。
苏绾小心翼翼地将药碗递过来,声音细若蚊蚋:“娘娘,药熬好了,温温的,您趁热喝吧。” 她的手抖得厉害,药汁都差点洒出来,全程低着头,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,连抬头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。
我接过药碗,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,直冲鼻腔,差点让我当场yue出来。强忍着没皱眉,我余光瞥见林霜护腕上的刀疤,随口问道:“你这伤是怎么来的?”
林霜浑身猛地一僵,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身体瞬间绷紧,慌忙将手臂背到身后,用袖子死死遮住刀疤,耳尖瞬间红透,结结巴巴地回应:“回、回主子,是早、早年不慎磕碰所致,不、不打紧的,不妨碍伺候主子。”
她的声音都在发颤,眼神躲闪着,不敢看我,显然是在撒谎。
我挑眉,没戳破她的谎话——习武之人的刀疤和磕碰伤区别太明显了,这丫头定是有故事。不过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,当务之急是把这两个丫头拉到自己阵营里。
低头喝了口药,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,比中药丸子还难以下咽,我忍不住龇牙咧嘴,心里暗骂:早知道穿越,当初就该抢了恐怖分子无人机上的备用电池,至少还能搞个手电筒,也不至于沦落到喝这破药的地步。
“主子,您怎么了?是不是药太苦了?” 苏绾紧张地抬头,飞快地看了我一眼,又慌忙低下头,手指绞着衣角,“奴婢这就去拿蜜饯,给主子解解苦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 我摆摆手,强忍着把剩下的药一饮而尽,将空碗递还给苏绾,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你们俩,以后跟着我,别怕。”
在这个陌生的时代,这两个拘谨又带着点纯粹的丫头,或许会是我最靠谱的战友,就像当年和我配合默契的无人机侦查组一样。
林霜和苏绾愣了一下,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。苏绾的脸颊更红了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;林霜则抿了抿唇,虽然还是没敢抬头,却悄悄挺直了脊背,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轰隆!”
一声巨响轰然炸响,震得殿顶的瓦片簌簌掉落,窗外的火光瞬间暴涨,赤红的光芒穿透窗棂,将整个寝殿照得如同白昼。紧接着,是凄厉的惨叫和马蹄声,越来越近,仿佛就在宫墙之外。
小宫女们吓得尖叫起来,纷纷蜷缩在角落发抖。那个报信的太监更是直接瘫在地上,裤子湿了一片,嘴里喃喃着:“完了……蒙军打进来了……”
我的头痛又隐隐发作起来,但更多的是一种濒临绝境的兴奋——特种兵的血液里,本就流淌着对挑战的渴望。
与此同时,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伴随着赵汝愚浑浊又带着压迫感的嗓音,由远及近:“皇后娘娘,事不宜迟!兵符交出来,老夫还能保你母子……哦不,保你与新帝性命!再拒,便是叛国之罪,休怪老夫不客气!”
脚步声停在殿门口,阴影笼罩进来,一个穿着紫色官袍、体态臃肿的老头出现在门口,身后跟着一队手持长矛的禁军,杀气腾腾。他的目光扫过殿内,最后落在我身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贪婪,仿佛我已是他囊中之物。
我缓缓站起身,后背挺得笔直,尽管身上穿着粗劣的宫装,尽管头痛未消,尽管手无寸铁,但骨子里的军人血性让我寸步不让。
很好,内奸外敌,齐活了。
我看着赵汝愚那张虚伪的脸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——前世我能靠拆解无人机反制恐怖分子,今生就算身陷绝境,我也能凭这颗特种兵的脑袋,让这些牛鬼蛇神知道,什么叫“来自现代反恐战场的降维打击”。
南宋又如何?傀儡又怎样?
从今天起,我苏凝雁,既是全皇后,更是执掌自己命运的战士。
这乱世,我来了。
而这场好戏,才刚刚开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