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:后宫辟营,特训启幕
坤宁宫后苑的杂草快长到腰际时,我正对着铜镜扯了扯身上的宫装。领口的盘扣勒得脖颈发紧,层层叠叠的裙摆坠着暗纹绣片,走一步都要提着裙角,活像套了层沉重的枷锁,让我怀念特种兵服的利落——那种抬手能拔枪、转身能格斗的自在,在这繁复宫装里,竟成了奢望。更让我憋闷的是束腰,硬邦邦的竹骨嵌在衣料里,勒得腰腹发疼,连深呼吸都要小心翼翼,稍一用力就喘不过气。
铜镜里的女人眉眼锐利,浅蜜色皮肤透着股常年在日光下训练的健康光泽,指尖那层练枪磨出的薄茧还未消退,身形高挑挺拔,肩宽腰窄,线条利落得兼具着女性的纤细与战士的矫健,往那里一站,就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挺拔气场。更妙的是这张脸,褪去了前世常年征战的疲惫沧桑,年轻了足足五岁,皮肤紧致得能掐出水,凤眸眼尾上挑时气场依旧逼人,却少了几分岁月沉淀的钝感,多了几分鲜活的锐利,像是淬了光的刀锋,亮得让人不敢直视。
我抬手扯开领口两颗盘扣,又伸手去解束腰的系带,忍不住自嘲:这穿越女的光环果然管用,殉职都能附赠“逆龄焕新”套餐,就是忘了把这封建糟粕的束腰和繁复宫装一并消弭了。前世我在戈壁滩负重奔袭,腰腹发力能掀翻沙袋,如今倒好,被这束腰勒得连弯腰都费劲,难不成让我穿着拖地宫装、迈着小碎步去对抗蒙古铁骑?难不成要让这被束缚的躯体,陪着大宋一起走向覆灭?
“娘娘,您这是要做什么?”贴身宫女林霜见我扯着宫装系带,吓得声音都变了调,连忙上前想按住我的手,“宫装规制乃祖宗定下的,束腰是后宫礼仪的根基,您要是拆了,传出去不仅会被朝臣非议,还会被贵妃娘娘追责,说您失了皇后的体统啊!”
“非议?追责?”我冷笑一声,指尖已经扯松了束腰系带,紧绷的腰腹骤然舒展,连呼吸都顺畅了几分,“等蒙古铁骑踏进宫门,烧了这坤宁宫,毁了这大宋江山,他们连非议的机会都没有了。到时候,怕是想穿宫装都没机会,只能沦为刀下亡魂,或是被掳去草原做牛做马。”说话间,我一把扯下束腰,又将繁复的宫装外层褪下,只留一件轻便的素色衬裙,顿时觉得浑身轻快,连脚步都灵便了不少。
我试着活动腰身,之前被勒得僵硬的肌肉终于舒展开来,抬手、转身都不再受限,那种挣脱束缚的畅快,像是久困牢笼的鸟终于展开了翅膀。年轻五岁的身体本就柔韧,没了束腰和宽袍的束缚,连动作都敏捷了几分。第一天“松绑”练身,不过是在殿内做些基础的伸展、弯腰、踢腿动作,可仅仅半个时辰,李嬷嬷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,手里的帕子拧得皱巴巴的,眼神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。
“娘娘,万万不可啊!”李嬷嬷往地上一跪,花白的头发都有些凌乱,“宫装束腰是后宫女子的本分,您这般袒露衬裙、松解腰身,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?贵妃娘娘要是知道了,定会说您失德乱政,到时候……”
“到时候怎样?”我挑眉打断她,故意挺了挺脊背,高挑的身形在佝偻的李氏面前,自带居高临下的压迫感,“难不成谢贵妃还能替我挡蒙古铁骑?李嬷嬷,你伺候原主多年,该知道如今大宋的处境,与其守着这些没用的规制,不如多想想怎么活下去。”我瞥了眼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,心里忽然咯噔一下——这李嬷嬷向来对谢贵妃颇为亲近,原主失势时,她虽没明着背叛,却也从未真心维护,如今这般急着阻拦,怕不是单纯为了“规制”。
李嬷嬷被我噎得说不出话,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嘴唇哆嗦着,半晌才嗫嚅:“娘娘息怒,老奴也是为了您好,怕您被人抓住把柄。”
“为我好?”我冷笑一声,不再理会她,转头对林霜道,“去把苏绾叫来,再让人找些轻便的粗布衣裳,往后在宫里,就穿这个练身。”
林霜虽有顾虑,却还是应声退下。不多时,苏绾捧着几件粗布襦裙走来,她身形窈窕,穿着合身的宫装,却也难掩眉宇间的拘谨。“主子,您真要穿这般粗陋的衣裳?还有……”她看了眼我解开的束腰,欲言又止,“束腰要是不系,怕是会被人诟病。”
“诟病总比丢命强。”我接过襦裙换上,粗布虽不如丝绸顺滑,却异常透气轻便,“你们俩也把束腰解了,宫装外层也褪了。往后要跟着我特训,要上战场,总不能带着这堆累赘拖后腿,总不能到了关键时刻,连跑都跑不动。”
林霜身形一僵,随即毫不犹豫地解开束腰,褪去外层宫装,露出里面的劲装衬里——她自幼习武,本就不适应繁复服饰,松绑后连眼神都亮了几分。苏绾则脸色发白,纤细的身子轻轻晃了晃,手指捏着宫装系带,带着明显的抗拒和惶恐:“主子,奴婢……奴婢自幼学习宫廷礼仪,这般松解衣裳,实在不合规矩,要是被人看见……”
“现在舍不得守规矩,将来被蒙军追上,就没机会守规矩了。”我语气坚定,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,走到她面前,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,让她无法回避,“我这身子之前被束腰勒得胸闷气短,解了不过几天,就觉得浑身轻快。你比我年轻,更该挣脱这些束缚,难道你想一辈子被这宫装捆着,连自保的力气都没有?”
说着,我伸手帮她解开束腰系带,苏绾吓得浑身紧绷,却不敢违抗,任由我动作。束腰解开的瞬间,她明显松了口气,下意识挺直脊背,窈窕的身形竟显得挺拔了不少。“你看,这样不是很好?”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等练出力气,就算穿着宫装,也能灵活自如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,我们三人每天天不亮就去后苑练身。没有了束腰和繁复宫装的束缚,我先带着苏绾从基础的伸展、弯腰、踢腿练起,再教她快走、小跑,一点点循序渐进。苏绾的进步很快,第二天就能跟着我快走完整圈后苑,第三天已经能小步慢跑半圈,脸上的拘谨少了些,多了几分坚持后的坚定。
期间李嬷嬷来了好几次,有时送来点心,有时假意劝歇,眼神却总在我们的衣裳和动作上打转,临走时还会悄悄往坤宁宫外侧望。我看在眼里,心里已然明了——这李嬷嬷果然是谢贵妃的眼线,怕是早已把我“违逆规制、私练武艺”的事报了上去。也好,正好让谢贵妃知道,我苏凝雁不是任人拿捏的傀儡。
五天后,后苑的特训场终于整理完毕。原本杂草丛生的园子被清理得干干净净,地面被夯实平整,立起了一排排整齐的柏木木桩,沙袋堆成了一排,鼓鼓囊囊的,还有我让人打造的简易障碍栏,用粗木搭建而成,高低错落,适合练习跨越。苏绾已经能灵活地跑跳、转弯,不再是之前那种步态拘谨的模样,她摸着身上的粗布襦裙,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:“主子,谢谢您,奴婢现在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,跑起来也不费劲了。”
“这就对了。”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以后咱们还要练格斗、练武器,练射箭、练马术,这副身子是咱们的根基,必须练得扎实,练得有力,才能在战场上站稳脚跟,才能和敌人抗衡。”
当天晚上,月色皎洁,银辉洒在特训场上,给整个园子镀上了一层清辉。我们正式开启了首轮特训。我拎起两个沉甸甸的沙袋,袋子里的沙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压在肩上能清晰地感受到重量,一个丢给林霜,一个递给苏绾:“第一科,负重跑。林霜你体能好,扛着沙袋跑,绕后苑跑够数;苏绾你刚适应,不用扛沙袋,跟着我慢跑,先把脚力和耐力练扎实。”
“是,主子!”林霜接过沙袋,毫不犹豫地扛在肩上,身形挺拔如松,没有丝毫晃动,转身就冲了出去,脚步声沉稳有力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苏绾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几分忐忑,几分期待,却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:“奴婢遵旨。”
我率先冲了出去,踩着布鞋跑在草地上,鞋底与草地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,风从耳边掠过,带着夜晚的清凉,那种久违的轻盈感和自由感让我心头一畅,仿佛又回到了特种部队的训练场。苏绾咬着唇跟在我身后,步伐虽慢却异常坚定,脸上满是倔强,额前的汗水在月光下闪着光。
跑到中途时,苏绾已经气喘吁吁,呼吸变得粗重,脚步也慢了下来,脸色有些发白。我放慢速度等她,声音带着喘息却依旧平稳:“怎么样?还能坚持吗?不行就歇会儿。”
“奴婢能坚持!”苏绾抹了把脸上的汗水,眼神明亮,“主子说过,想要活命,就不能放弃。”
我忍不住笑了,从随身荷包里摸出一颗蜜饯递给她:“含着,能补充点力气。当年我在部队训练,累得走不动路时,就会含一颗这个。”
苏绾受宠若惊地接过,含在嘴里,甜丝丝的味道瞬间驱散了不少疲惫,加快脚步跟上我,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。
林霜早已跑完,正站在终点等我们,满头大汗却依旧挺直脊背,掌心被沙袋磨出了红痕也浑然不觉。等我和苏绾跑完,两人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。我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,看着她们的模样忍不住笑道:“才这点运动量就成这样?看来你们这身子骨,比我想象中还娇弱。倒是我,年轻五岁后体力反倒比从前还好,解了束腰不过几天,就觉得浑身是劲。”
“主子说笑了,这运动量已经很大了。”林霜喘着气反驳,“寻常女子哪受过这般训练,就算是士兵,也未必能承受得住。”
我从荷包里又摸出两包蜜饯递过去:“今日辛苦,尝尝这个补力气。当年我在特种部队,比这强度大的训练有的是。”
两人受宠若惊地接过,林霜耳尖瞬间红了,苏绾也红了脸颊,细声道:“谢主子赏赐。主子这般年轻,却有如此魄力,实在令人敬佩。”
正说着,苏绾默默起身,走到廊下的桌边,给我的水杯续满温水,轻声道:“主子也累了,喝点水歇歇吧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,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。
这时,李嬷嬷提着一盏灯笼走来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:“娘娘,夜深露重,老奴给您炖了参汤,快些回殿歇息吧,别冻着凤体。”她的目光在我们汗湿的衣衫和特训场上的器械上扫了一圈,眼底的算计几乎藏不住。
我接过参汤,却没喝,只是淡淡道:“有劳嬷嬷费心了。只是这后苑清静,适合特训,往后我和两位侍女会常来,嬷嬷不必特意惦记。”我故意加重“特训”二字,想看她的反应。
李嬷嬷眼神闪烁了一下,连忙应声:“是是是,娘娘说了算。只是……”她话锋一转,“贵妃娘娘那边要是问起,老奴该如何回话?”
“如实回话便是。”我挑眉看她,“告诉谢贵妃,本宫在练身自保,也好将来能为大宋尽一份力。至于她信不信,就看她怎么想了。”
李嬷嬷脸色微变,讪讪地应了声,转身离去时,脚步都快了几分。我看着她的背影,冷笑一声——不用想,今晚的参汤,怕是带着打探消息的目的,而我这番话,也该能让谢贵妃坐不住了。
特训进行到第十天,我带着改良后的黑火药配方直奔御前军器所。还没进门,浓郁的铁锈味和硫磺味就扑面而来,呛得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。这军器所建在皇城西北角,位置偏僻,院落不大,里面昏暗潮湿,墙角堆着一堆废弃的兵器,锈迹斑斑,蛛网遍布,看着就像是被朝廷遗忘的角落。
“谁在外面喧哗?”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,只见一个身形消瘦却依旧硬朗的老者从里面走出来。他年过五旬,腰板挺直,没有丝毫佝偻,双手布满老茧和深浅不一的烫伤疤痕,眼角皱纹深刻,眼神浑浊却在看到我时多了几分警惕,随即又化为惊讶,上下打量着我:“皇后娘娘?您看着比传闻中年轻不少,气色也好得很,步伐竟这般稳健?不像传闻中那般体弱多病,连路都走不稳。”
“老工匠,本宫特来与你商议改良火器之事。”我递过配方,“如今蒙古铁骑压境,前线将士急需精良武器,咱们不能再墨守成规了。”
老工匠接过配方,眯着眼睛仔细看着,手里的纸片微微颤抖,越看眼神越亮,浑浊的眸子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光彩:“这……这配方太过精妙了!比军中现行的火药威力至少要大上许多,且稳定性更强!只是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面露难色,“打造改良火铳,缺优质铁矿和资金,军器所早已捉襟见肘。”
我早有预料,沉声道:“配方你先收好,抓紧研究样品。资金和铁矿的事,我来想办法。”
离开军器所,我直接去了户部。户部尚书是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,见了我先是一愣,随即摆出为难的样子:“娘娘,后宫不得干涉军政财务,这是祖制。户部库银紧张,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银子。”
“祖制?”我冷笑一声,想起李嬷嬷的眼线行径和谢贵妃的野心,年轻的身体里涌动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,“蒙古铁骑都快打到家门口了,你们还在守着祖制克扣军饷,这般下去,大宋迟早要亡在你们手里!”
户部尚书被我怼得脸色煞白,却依旧坚持不肯拨款。看来指望户部,纯属异想天开。回到坤宁宫,寻找铁矿的宫人回报,近郊铁矿都被地方豪强把控,根本无法靠近。
正烦躁时,苏绾端着莲子羹走进来:“主子,先歇歇吧,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。”林霜也握紧刀柄道:“主子,要是李嬷嬷真的是贵妃眼线,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,把她拿下?”
“不急。”我摆摆手,眼神变得坚定,“李嬷嬷是颗有用的棋子,留着她,正好能给谢贵妃传递些‘假消息’。至于资金和铁矿,户部不肯拨款,就找谢贵妃娘家‘借’;豪强不肯交铁矿,等收拾了谢党再回头收拾他们。攘外必先安内,这些蛀虫不除,咱们连安稳训练都难。”
林霜眼神锐利:“主子下令吧!奴婢愿为您赴汤蹈火!”
“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我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夕阳,“咱们得先把特训搞扎实,有了能打的人手,才有和他们抗衡的资本。等咱们的特训有了成效,再让谢贵妃和那些豪强尝尝厉害。”
深夜,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前世有战友并肩作战,如今虽孤身一人在这腐朽后宫,但年轻五岁的身体、挣脱束缚的轻快,还有林霜和苏绾的信任,都让我充满力量。这穿越光环可不是白来的,我要带着身边人,用特种兵的方式,在南宋后宫掀起一场风暴,重铸华夏荣光。
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苏绾端着安神汤走进来:“主子,您还没睡?喝碗汤歇歇吧。”
我接过汤碗,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,暖意蔓延全身。“苏绾,林霜,跟着我可能会吃苦送命,你们后悔吗?”
苏绾坚定地摇摇头:“奴婢不后悔,跟着主子是福气,而且解了束腰,奴婢觉得自由多了。”林霜也推开门走进来:“奴婢也不后悔!跟着主子做大事,战死沙场也心甘情愿!”
看着她们真挚的眼神,我忍不住笑了:“看来我这‘逆龄松绑皇后’,还有两个不怕死的追随者。以后咱们组成‘青春抗蒙小队’,一定能赶跑蒙古铁骑,让大宋重现荣光。”
喝完安神汤,两人退了出去。我躺在床上,嘴角勾起笑意。虽然资金和铁矿的难题还没解决,虽然谢贵妃的眼线就在身边,但我有年轻的资本、并肩的伙伴,还有一副挣脱束缚、能踏破荆棘的躯体。这场乱世涅槃之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