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风管里的霉味呛得我喉咙发紧。手电筒光束扫过锈蚀的金属壁，LC-047的编号像道新鲜伤口刻在眼前。
我的指甲缝还嵌着母亲婚戒上的血渍，指腹摩挲着戒指内侧的"永远爱你"，那几个字在幽暗中泛着诡异的光。
"昭昭..."
沈清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。
我浑身一颤，手电筒滚向通风口边缘。
下方实验室的惨白灯光漏上来，照亮培养皿里漂浮的婴儿标本。
那些蜷缩的小身体让我胃部抽搐，手指死死抠住通风管边缘。
"别往前了！"他的喘息声越来越近，血腥气混着消毒水味直冲鼻腔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匿名信息弹出来："他在你体内埋了东西"。
我攥紧塞在内衣夹层的U盘，金属边缘割破指尖。
血珠滴落在通风管接缝处，顺着缝隙渗下去，正巧砸在下方黑衣人战术靴的金属扣上。
那人抬头时，月光照出他左脸的烧伤疤痕——和记忆里举着注射器的男人完全重合。
"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？"我对着监控摄像头嘶吼，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撞出尖锐回音。
显示屏突然亮起，2007.3.12的实验日志疯狂滚动："母体牺牲，LC-001成功诞生"。
"你以为我在保护你？"沈清澜的手突然从后面伸来，血淋淋的掌心按在我后腰。
他的呼吸喷在我耳后，带着某种病态的热度，"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"。
我猛地甩开他，后脑勺撞上通风管顶壁。
锈渣簌簌往下掉，混着他虎口旧疤渗出的血珠。
七岁那年握住我的手掌，掌心也有个月牙形疤痕。
当年手术台上无影灯太刺眼，但我记得那只手的温度，和此刻沈清澜沾血的指尖一样冷。
"LC-001根本不是我妈妈！"我抓起手术刀划开自己手臂，肌肉组织下空荡荡的，仿佛藏着什么我没察觉的东西，"LC-002是你对不对？你们这些实验体..."
沈清澜瞳孔剧烈收缩，后颈疤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红光。
这和那个粉色卫衣女孩手腕的伤痕位置一模一样。
我突然想起她撕开衣袖时露出的针孔，那些紫黑色血管像是某种活物在皮肤下游走。
"昭昭！"
黑衣人的脚步声逼近。
我翻身跃下通风口，落地时踩碎满地玻璃试管。
蓝色液体顺着防滑纹路蔓延，在墙角形成诡异的图案。
沈清澜追下来时，我正把U盘插进终端机。
"神经元重构进程启动"的字样跳出来，倒计时开始闪烁：71:59:58。
培养皿里的胚胎突然齐刷刷睁开眼睛，那些没有睫毛的瞳孔直勾勾盯着我。
"那是你的弟弟妹妹。"沈清澜抓住我肩膀，体温烫得反常，"你们都是用林昭的基因培育的..."
枪声炸响的瞬间，他把我扑倒。子弹擦过他后背，在终端机屏幕留下焦黑痕迹。
我看着监控画面里自己扭曲的倒影，突然发现那些胚胎的面容在不断变化——有时像顾沉，有时像苏婉清，最后都融成我七岁时的脸。
"为什么是71小时？"我摸到手臂里侧凸起的硬块，那绝不是正常人体该有的东西，"这是要改造什么？"
沈清澜没回答。
他扯下绷带时，鲜血喷溅在倒计时屏幕上。
鲜红的数字与血迹交织，让我想起童年火灾现场。
有人把戒指塞进我手心，说"一定要藏好昭昭"。
那时弥漫的烧焦味，和此刻实验室的消毒水味竟如此相似。
"当年地下三层着火..."他的指甲掐进我手腕，力道大得要掐出血，"你妈抱着你冲出来时，后背全是弹孔"。
手机又震动起来。
最新信息只有四个字："快逃，基因锁"。
我踢翻实验台制造障碍，打翻的试剂瓶在地面炸开紫色烟雾。
沈清澜被飞溅的化学药剂灼伤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。
暗格门就在眼前。
我滚进去时，看见黑衣人在操作终端输入密码。
他们战术手套上印着L&J标志，但最醒目的却是角落里的蛇形徽章——和沈清澜西装扣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。
"他把你藏进通风管时，说了句'一定要藏好昭昭'"。
沈清澜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，带着某种破碎的温柔。
我的血正顺着暗格地板漫开，在LC-001标识上晕染成诡异的图腾。
倒计时跳动着，71小时的生命正在流逝。我蜷缩在黑暗里，听见自己和无数个"我"的心跳共振。
那些胚胎标本在培养液里缓缓舒展肢体，像即将破茧的蝴蝶。
我蜷缩在暗格里，听着黑衣人靴子踩过碎玻璃的声响。
血顺着小臂往下淌，在LC-001标识上晕出扭曲的纹路。手机又震动起来，匿名信息弹出："神经元重构开始倒计时"。
沈清澜突然踹开实验台冲过来，他扯开衬衫露出胸腔狰狞的缝合疤痕。
那些凸起的针脚像蜈蚣般爬向心脏位置，与我手臂里侧的硬块产生诡异共鸣。
"昭昭！抓住我的手！"他朝我伸出手，掌心还沾着刚才试剂溅射的紫色灼痕。
我想起七岁手术台上那只握着我的手，也是这样滚烫的温度。
通风管传来密集敲击声。
黑衣人正从后方包抄，战术靴的金属扣刮擦地面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
沈清澜突然拽住我头发往身后按，子弹擦着头皮飞过，打碎了墙角的储物柜。
"你到底想救我还是杀我？"我咬破舌尖甩开他，鲜血喷在他高挺的鼻梁上。
那些胚胎还在培养皿里睁着眼睛，瞳孔随着我的动作整齐转动。
他扯下领带绑住我流血的手臂，指尖蹭过脉搏处："信我一次"。
这个动作让我想起火灾那天，有人用染血的围巾裹住我烧伤的肩膀。
暗门被炸开的瞬间，刺眼的强光涌进来。
我看见自己映在监控屏上的影子——背后浮现出发光的数字：001。
沈清澜把我推进通风管道，转身迎向枪口时，月光照亮他后颈的红斑。
"快爬！"他在烟雾中大喊。
我往前挪动时，手肘蹭到通风管内壁，锈渣混着血珠往下掉。
下方实验室传来玻璃爆裂声，有东西在尖叫。
手机继续震动，新信息闪烁："他是你的克隆哥哥"。
我盯着屏幕愣住，通风管突然剧烈晃动。
黑衣人的手指抠进来，指甲缝里沾着和我母亲婚戒上一样的血渍。
"抓住我！"沈清澜的声音从下方传来。我松开抓着铁管的手，坠入漆黑一片。
身体穿过蛛网时，黏稠的丝线缠住脖颈，像极了童年火灾现场缠在我脸上的安全绳。
落地时踩到满地药瓶。
蓝色液体漫过脚踝，倒映出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吊钩。
某个角落传来锁链晃动声，混合着培养液循环的咕嘟响动。
我摸索着往前走，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台面。抽屉里躺着带血的手术剪，柄上刻着日期：2007.3.12。
那天的血腥味突然变得清晰，有人抱着我说"一定要藏好昭昭"。
"找到了吗？"沈清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我抬头时，防毒面具的目镜闪过寒光。
他解下氧气罐扔给我，自己却扯开颈动脉上的输液管。
"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？"我攥紧手术剪。
他忽然踉跄着扑过来，温热的血喷在我脸上。
在失去意识前，我听见自己嘶吼："我要知道真相！"
黑暗吞没一切时，手机最后震动了一下。匿名信息在视网膜残留几秒："你的记忆被分割了，LC计划是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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