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，混着脖颈的血珠滑落，夏禾跪在宫墙下的泥泞里，视线里只剩林沫身着鎏金宫装的身影，站在白玉阶上，眉眼冷得像霜。
“夏禾，你通敌叛国，罪证确凿，无需多言。”林沫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，手里把玩着一支玉簪，刻着“禾沫”二字——那是十七岁时，夏禾用第一次狩猎的赏赐，亲手为她打造的。
夏禾喉间涌出血腥，破损的衣袍下满是鞭伤。“林沫，我夏家满门忠烈，爹守北疆战死，哥殉国沙场，我从未有过半分异心，你所谓的证据呢？”
林沫轻笑，宫人呈上一叠染血书信：“你与北狄的密信，盖着夏家私印，这还不够？”
夏禾浑身僵住，那私印是她去年交给林沫保管的，原来所有的亲近，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。她待林沫如亲妹，同食同寝，分享兵法谋略，竟养出了毁家灭族的仇敌。
“为什么？”夏禾的眼泪混着雨水砸落，“夏家待你不薄，你为何要如此害我们？”
林沫走下玉阶，指尖抚过她脸上的血污，动作温柔，眼神却淬着毒：“因为我恨你。恨你生来尊贵，恨所有人都围着你转，更恨你爹斩了我爹——我是前朝丞相之女，夏家的荣耀，本就是林家的血铺成的！”
铁棍落下的剧痛传来，夏禾眼前一黑，临终前只嘶吼出一句：“林沫！若有来生，我定要你血债血偿！”
意识沉入黑暗，再睁眼时，鼻尖萦绕着药香。“小姐，您醒了！”青禾泛红的眼眶映入眼帘，还是那年未及弱冠的模样——这是她死前，为护她而被乱箭射死的丫鬟。
“青禾，”夏禾声音发颤，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，“现在是什么时候？”
“永安七年三月初六，小姐，您昨天狩猎淋雨发烧，昏睡了一天。”
永安七年，她十七岁，夏家尚在，林沫还在将军府，扮演着温顺无害的孤女。夏禾眼底翻涌着恨意与庆幸，这一世，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，林沫，欠她的，欠夏家的，她要一点一点，全部讨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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