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禾刚坐起身,房门就被轻轻推开,林沫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,眉眼间满是担忧,与前世白玉阶上的冷漠判若两人。
“阿禾,你可算醒了,吓死我了。”林沫快步走到床边,将汤药递到她面前,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,“大夫说这药要趁热喝,喝了身子才能好得快,我已经帮你试过温度了,不烫。”
看着这张虚伪的脸,夏禾胃里一阵翻涌,前世临死前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,铁棍的剧痛、林沫的冷笑、家人的惨死,每一幕都在撕扯着她的神经。
她没有接汤药,只是冷冷地看着林沫,语气平淡却带着疏离:“不用了,我自己来。”
林沫递药的手僵在半空,眼底闪过一丝诧异,似乎没料到一向对自己亲近的夏禾,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。但她很快掩饰过去,依旧笑着将汤药放在床头的矮几上:“好,那你记得喝。昨天你淋雨晕倒,还是我和青禾把你背回来的,以后可不许这么不小心了。”
夏禾垂眸,掩去眼底的恨意。她记得,前世就是这次淋雨,林沫“悉心照料”,实则在汤药里加了慢性毒药,虽不致命,却让她体虚乏力,错过了不久后的骑射大赛,也让父亲觉得她不堪重用,渐渐将部分军务交给了表哥——而表哥,正是林沫勾结的同党之一。
“知道了。”夏禾敷衍地应了一声,伸手拿起汤药,却没有喝,只是放在鼻尖轻嗅。
果然,一股极淡的异香混入药味中,不仔细分辨根本察觉不到——和前世那慢性毒药的味道,一模一样。
林沫站在一旁,看似关切地看着她,实则眼底藏着试探,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。她心里也有些不安,今天的夏禾,太过奇怪,不仅对她疏离,眼神里还藏着她看不懂的冰冷,不像是单纯的生病烦躁。
“阿禾,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怎么不说话?”林沫故作担忧地问道,伸手想去碰她的额头。
夏禾猛地偏头躲开,语气更冷:“我没事,只是还有些累,想再睡会儿,你先回去吧。”
林沫的手落了空,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,却还是顺着她的话说:“好,那你好好休息,我晚些再来看你,汤药记得一定要喝。”
说完,林沫转身离开了房间,走到门口时,她回头看了一眼,夏禾正垂眸看着那碗汤药,侧脸冷硬,没有丝毫往日的柔和。林沫眼底闪过一丝阴鸷,难道夏禾察觉到了什么?不可能,她做得那么隐蔽,一定是自己想多了。
房间里,夏禾看着林沫离去的背影,指尖紧紧攥起,指甲嵌入掌心。林沫,你以为还能像前世一样,轻易算计我吗?这一世,这碗药,还有你所有的阴谋,我都会一一拆穿,让你付出代价。
她端起汤药,走到窗边,随手泼向窗外的花丛,看着药液渗入泥土,夏禾眼底闪过一丝决绝。游戏,现在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