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家骑射大赛当日,朝阳初升,紫禁城旁的演武场已是人声鼎沸。王公贵族身着华服分列两侧,文武百官肃立待命,高台之上,皇上端坐龙椅,贵妃与太尉侍立一旁,神色看似平静,眼底却藏着暗涌。
夏禾身着银色劲装,身姿挺拔地立于参赛队列之中,长发高束,露出光洁的额头,眉眼间英气逼人。只是脸色依旧带着几分刻意维持的苍白,偶尔轻咳一声,引得身旁几位世家子弟频频侧目,都在暗自揣测她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体虚未愈。
沈浩站在不远处,目光时不时扫过夏禾,眼底藏着算计与得意。林沫则坐在女眷席中,一身淡粉色衣裙,看起来温婉可人,实则眼神紧紧锁着夏禾,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绢帕,等着看夏禾出丑的模样。
萧策身着深蓝色劲装,立于镇国公府的队列中,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观众席,确认埋伏的人手都已到位,又朝夏禾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。夏禾微微颔首,指尖攥紧了袖中的玉哨,心中已然有了盘算。
“陛下驾到——”随着太监尖细的唱喏声,全场肃静。皇上抬手示意众人平身,朗声道:“今日皇家骑射大赛,意在选拔勇武之才,凡拔得头筹者,赏黄金百两,锦缎千匹,另赐御前行走之职!”
话音落下,参赛子弟们个个摩拳擦掌,士气高涨。
骑射大赛分为三项:定点射箭、移动靶射、骑马射靶,三项总分相加,最高者胜出。前两项比试中,沈浩表现得极为亮眼,箭箭精准,引得台下阵阵喝彩,太尉坐在高台上,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夏禾则故意收敛了锋芒,定点射箭时偶有脱靶,移动靶射也只是勉强射中靶心,看起来果然体虚乏力,力不从心。林沫见此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,转头对身旁的丫鬟晚星低声道:“看来药效起作用了,她今日必输无疑。”
晚星连忙附和:“小姐说得是,等会儿骑马射靶,沈浩公子再动手,夏禾小姐肯定会落马出丑,到时候,将军府的脸面可就丢尽了。”
两人的低语,恰好被不远处的萧策听到,他眼底闪过一丝寒意,抬手对身旁的护卫递了个眼色,护卫立刻会意,悄悄退到暗处,加强了防备。
很快,便到了最后一项比试——骑马射靶。参赛子弟们纷纷翻身上马,夏禾也牵过自己的白马“踏雪”,翻身上马时,故意踉跄了一下,引得台下一片窃窃私语。
“看来夏家小姐是真的不行了,连上马都费劲。”
“可惜了,往年她都是骑射大赛的头筹,今年怕是要栽了。”
“听说她前几天淋了雨,又喝了林小姐炖的参汤,莫不是身子还没好利索?”
林沫听着台下的议论,笑得更加得意,悄悄对沈浩使了个眼色。沈浩会意,翻身上马,目光紧紧盯着夏禾,手指悄悄摸向了藏在袖中的带毒银针。
随着裁判一声令下,骑马射靶正式开始。子弟们策马奔腾,箭矢呼啸而出,纷纷射向移动的靶心。沈浩一马当先,箭箭精准命中靶心,引得高台之上的皇上连连点头,太尉更是面露喜色。
夏禾则故意放慢了速度,箭矢射出,要么擦着靶边飞过,要么直接脱靶,脸色也变得更加“苍白”,时不时咳嗽几声,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落马。
“就是现在!”沈浩心中暗喜,趁着策马经过夏禾身旁的瞬间,指尖微动,一枚带毒的银针朝着踏雪的马眼射去。只要踏雪受惊,夏禾必定会落马,到时候,不仅能让她出丑,还能让她摔成重伤,彻底失去威胁。
就在银针即将射中马眼的瞬间,一道凌厉的箭矢突然从暗处射出,精准地打掉了银针,银针“当啷”一声掉落在地。
沈浩脸色骤变,猛地转头看向箭矢射出的方向,却什么也没看到。他心中暗惊,难道有人在暗中保护夏禾?
夏禾眼底闪过一丝冷笑,她早就料到沈浩会在这个时候动手,萧策安排的人手果然没有让人失望。她故意装作受惊的样子,拉紧缰绳,咳嗽着道:“表哥,你刚才在做什么?怎么好像有东西飞了过去?”
沈浩强装镇定,笑道:“没什么,许是你眼花了,快专心比赛吧。”嘴上这么说,心中却越发不安,悄悄摸向了袖中另一枚银针。
就在这时,萧策策马赶来,笑道:“阿禾,你身子不适,不如先休息一下?我看你脸色实在太差了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不动声色地挡在夏禾和沈浩之间,目光冷冷地看向沈浩,警告之意不言而喻。
沈浩心中一凛,知道今天怕是不好动手,只能暂时收起银针,强装笑意道:“萧策公子说得是,阿禾,你若是撑不住,就别勉强了。”
夏禾故作虚弱地摇了摇头:“多谢表哥和萧策关心,我还能撑得住。”
说话间,两人已经策马来到了最后一个靶位前。夏禾眼底寒光一闪,不再伪装,猛地拉紧缰绳,踏雪瞬间停下,随即她翻身下马,动作干脆利落,丝毫没有半分虚弱的样子。
众人皆是一愣,不解地看着夏禾,不知道她要做什么。林沫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:“她怎么会突然下马?难道她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?”
夏禾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,抬手拿起背后的长弓,搭上萧策送的寒铁箭,目光锐利如鹰,对准了最后一个移动靶心。只见她深吸一口气,拉弓如满月,松手的瞬间,箭矢呼啸而出,不仅精准命中靶心,还将靶心射穿,力道之大,让在场众人都惊呆了。
“好!”高台之上的皇上忍不住喝了一声彩,“好箭法!夏禾,你这是……”
夏禾没有回答皇上的话,目光转向沈浩,语气冰冷:“表哥,刚才你射向我马眼的银针,掉在地上了,不如你捡起来,给大家看看是什么东西?”
沈浩脸色惨白,连连摇头:“阿禾,你在胡说什么?我根本没有射什么银针,你是不是身子不适,糊涂了?”
“我是不是糊涂了,捡起来看看就知道了。”夏禾语气坚定,转头对裁判道,“劳烦大人,将地上的银针捡起来,给皇上和各位大人看看。”
裁判不敢怠慢,连忙下马,捡起地上的银针,呈给了高台之上的皇上。
皇上拿起银针,仔细看了看,发现银针尖端泛着淡淡的黑色,眉头一皱:“这银针上有毒!沈浩,这是不是你射的?”
沈浩“噗通”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,跪地磕头道:“陛下,冤枉啊!这银针不是我射的,是夏禾陷害我,她因为自己比赛失利,就想嫁祸给我!”
“陷害你?”夏禾冷笑一声,“表哥,你可真是会倒打一耙。刚才你策马经过我身旁时,所有人都看到你手指动了一下,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,我的马早就受惊,我也已经落马了。而且,林小姐,你是不是也该解释一下,你炖给我喝的参汤里,为什么会有毒?”
话音落下,夏禾抬手示意,青禾立刻捧着一个碗和一根发黑的银簪走了上来,将碗和银簪呈给了皇上。
“陛下,这是林小姐炖给我家小姐喝的参汤残渣,这根银簪插进参汤里后,就变成了黑色,足以证明参汤里有毒。”青禾语气坚定,将自己看到的林沫和沈浩私下接触、林沫让晚星送消息给贵妃的事一一说了出来。
林沫脸色惨白,连忙从女眷席中站起来,跪地磕头道:“陛下,冤枉啊!我没有在参汤里下毒,是青禾撒谎,是夏禾陷害我!她因为嫉妒我,就想污蔑我和沈浩表哥!”
“嫉妒你?”夏禾冷笑,“我夏家世代忠良,我身为夏家嫡女,何须嫉妒你一个寄居在我家的孤女?而且,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孤女,你是前朝丞相林渊的女儿,当年林渊谋反,被我父亲斩杀,你却被太尉和贵妃暗中救下,潜伏在我家,目的就是为了窃取军情,勾结北狄,为林渊报仇,推翻大启王朝,我说得对不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