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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不等了(圆满)

清晨的阳光比前一日更盛些,透过主卧的落地窗,在地板上淌成一片暖融融的光河,连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被镀上了浅金。王曼昱是被怀里的温度唤醒的,眼睫颤了颤,没睁眼,先闻到了林高远身上淡淡的薄荷味,混着自己颈间的薰衣草香,缠在一起,像极了三年前每个赖床的早晨——那时窗帘总拉不严,晨光也这样钻进来,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。

她悄悄往他怀里蹭了蹭,额头抵着他温热的胸膛,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,像训练时精准的节拍器。林高远似乎早就醒了,感觉到她的动作,手臂轻轻收紧,掌心顺着她的后背慢慢摩挲,指腹蹭过棉质睡衣上细小的纹路,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:“醒了?”

王曼昱“嗯”了一声,把脸埋得更深,耳尖在他的睡衣上蹭出点热意,连呼吸都带着点发烫的温度。直到窗外的鸟叫声越来越密,夹杂着楼下早点摊隐约的吆喝声,她才慢吞吞地抬起头,正好对上林高远含笑的眼睛。他的睫毛很长,在晨光里泛着浅金的光泽,眼底盛着的温柔,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暖,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软意。

“再躺会儿?”林高远抬手,帮她把额前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,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耳垂,微凉的触感让两人都顿了顿,却竟不像刚见面时飞快地移开视线,空气里悄悄漫开点甜意,像训练后偷喝的橘子汽水,气泡在舌尖轻轻炸开。

王曼昱先起了身,刚坐起来,腰侧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酸痛,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,伸手去按。林高远立刻凑过来,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:“是不是腰又疼了?”说着就掀开被子,伸手去按她的腰侧,动作自然得像是演练过无数次,指腹精准避开旧伤处,只在周围肌肉上轻轻打圈。

王曼昱没躲开,任由他温热的掌心覆在腰上,轻轻按着。他的力道很轻,指尖带着常年握球拍磨出的薄茧,却格外熨帖,在周围的肌肉上慢慢揉着,还是从前那熟悉的手法。“好多了,就是刚起来没注意。”她轻声说,目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,看着他眉头微蹙的样子,耳尖染上红晕,连呼吸都放轻了些。

秋意渐浓,日子像训练馆里循环滚动的乒乓球,在重复的节奏里,藏着难以察觉的细节。晨光总比别处来得早,七点刚过,浅金色的阳光就穿透训练馆巨大的玻璃幕墙,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,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胶皮味,混着清晨特有的微凉水汽,格外清新。白色的乒乓球在台面上划出一道道弧线,清脆的“乒乒乓乓”声撞在墙壁上,又弹回满室热气,连墙角那盆绿萝的叶片上,都沾着晨露折射出的细碎光粒,风一吹,光点就在地板上晃动摇曳。

林高远擦完球台时,额前已沁出薄汗,顺着鬓角往下滑,滴在浅蓝色的训练服领口。他随手拿起搭在球网边的毛巾擦了擦,刚直起身,就看见王曼昱拎着训练包走进来。她穿着浅灰色的训练服,肩上搭着条同色系的吸水棉巾——是他前晚放在她公寓门口的,知道她训练时爱出汗,这种棉巾吸汗又软和,三年前她就总用这个款式。她弯腰换训练鞋时,动作比平时慢了些,后腰不自觉地顿了顿,指尖悄悄按了下腰侧,连带着眉头也轻轻蹙了一下,像是被牵扯到了旧伤。林高远目光顿了顿,没出声,转身快步走向器材室,很快拿了个暖水袋出来,往里面灌了半袋温水,指尖试了试温度,又倒出一点添了些热水,才递过去:“先敷会儿,等下练多球再摘,别让腰着凉。”王曼昱接过时,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,带着训练前的微凉,两人都顿了一下,她把暖水袋敷在训练服上,后腰贴着温热的触感,像是有股暖流顺着皮肤慢慢渗进肌肉里,心里也跟着暖了几分,轻轻应了声“谢谢”。

队友们陆续到齐,训练馆里渐渐热闹起来。教练拿着战术板走过来,安排分组对抗,林高远和王曼昱恰好被分到一组练双打配合。刚站到球台前,林高远就自然地往她左后方挪了半步——以前两人配双打时,他总习惯这个位置补她反手空档,不用她刻意侧身发力,能省不少腰力。王曼昱握着球拍的手紧了紧,指节泛白,悄悄调整了脚步,让自己的站位更方便他衔接。球抛起时,晨光恰好落在她的拍面上,反射出一道亮痕,两人的挥拍动作几乎是同步的,白色的小球擦着球网边缘飞过去,精准落在对方台角,惹得旁边球台的队友喊了声“漂亮”。得分瞬间,林高远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和她击掌,手刚抬到半空又猛地收回,只是对着她笑了笑:“还是老样子,默契没丢。”王曼昱的耳尖悄悄泛红,没接话,只是低头转了转球拍,拍面上的胶皮纹路还带着熟悉的磨损痕迹,下次回球时,故意放慢了反手拧拉的速度,给了他足够的补位时间。中途休息时,林高远去休息区拿水,回来时手里攥着两瓶电解质水,瓶身还带着冰箱里刚拿出来的凉意,在掌心凝出细小的水珠。他把其中一瓶递过去,王曼昱接过时才发现,瓶盖已经被提前拧松了——从前她总拧不开这种紧盖的瓶子,每次训练,他都会提前帮她把瓶盖松好,这个习惯,他竟记了这么多年。“腰还疼吗?”林高远坐在她身边的长椅上,目光落在她后腰的位置,语气里带着点担忧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水瓶身。“好多了,敷了暖水袋舒服多了。”她喝了口冰水,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滑,稍微驱散了训练的燥热,转头看他时,眼神里带着点笑意,“你今天状态挺好,刚才那几个正手攻球,角度真刁钻。”林高远愣了一下,随即笑开,眼角的纹路都舒展开来:“那是,有你在旁边配合,我不得支棱起来?”语气带着点打趣,可眼神里的认真却藏不住,像阳光落在水面上,晃得人心里发暖。

下午练单打的时候,王曼昱刚完成一组高强度的多球训练,突然扶着球台直起身,动作有些僵硬。她一只手撑在腰侧,慢慢揉着,眉头紧紧蹙着,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,贴在皮肤上,脸色也比刚才白了些,连嘴唇都没了血色。林高远正在隔壁球台练发球,余光瞥见她的动作,立刻放下手里的球拍,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:“腰又疼了?是不是刚才拧拉发力太猛了?”“没事。”她想直起身子继续训练,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,掌心的力量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。他半蹲下身,小心地掀起她训练服的后摆,露出贴在腰上的浅色药贴,边缘已经被汗水浸得有些卷边。他指尖轻轻按了按她揉过的位置,动作很轻,生怕加重她的不适,声音也放得格外柔和以及一点心疼的哽咽:“队医早说过你这腰不能硬撑,多球练两组就歇会儿,怎么总不听劝。”说着从自己的训练包里翻出一瓶舒缓喷雾,对着她腰侧的酸痛处喷了两下,薄荷味的雾气散开,带着点清凉的触感,指尖隔着薄薄的训练服,轻轻按揉着肌肉,力道刚好能缓解酸痛,又不会牵扯到旧伤。他的指尖带着训练后的薄茧,却异常轻柔,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。王曼昱垂眼瞅着他的发顶,他的头发比三年前短了些,发梢沾着训练时的汗水,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,露出光洁的额头,连耳后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楚。她忽然想起以前每次腰伤犯了,都是他这样蹲在她身边揉按,那时她总嫌他唠叨,觉得他小题大做,可现在听着他的叮嘱,却觉得这唠叨格外亲切,像冬日里的暖阳,一点点驱散了身体的不适。等他起身时,她才小声说:“以后我会注意,不硬撑了。”

傍晚训练结束时,天突然变了脸。原本还透着点余晖的天空,瞬间被乌云铺满,像打翻了的墨汁,风卷着尘土刮过训练馆的窗户,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,玻璃都跟着震颤。没过多久,豆大的雨珠就砸在了玻璃上,“噼啪”作响,像是要把玻璃砸穿似的。很快,雨水就在玻璃上晕开一片片模糊的水痕,把窗外的街景揉成了朦胧的色块,连远处的路灯都变得影影绰绰,只剩一圈昏黄的光晕。队员们三三两两结伴走,有人撑着伞踩着水洼,鞋尖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裤脚,却顾不上擦;有人裹紧外套小跑着躲雨,后背很快洇出一片湿痕,嘴里还念叨着“这雨下得真急”。喧闹的笑声和道别声渐渐被雨声吞没,训练馆里变得安静起来,只剩淡淡的胶皮味伴着雨声在空气里浮动,地板上散落的几个乒乓球,被雨水折射的光映得发晃,滚来滚去却没人去捡,在地面留下浅浅的水渍。

王曼昱站在门口,望着眼前密不透风的雨幕发呆。手里攥着手机,机身的凉意顺着指尖一点点浸上来,冻得她指节微微发僵,连屏幕都被指尖的温度焐出了一层薄雾。她下意识地往口袋里缩了缩手,忽然想起以前每次下雨,他总会提前把伞放在她的训练包里,还会在伞柄上缠一圈浅灰色的防滑胶带,胶带的边缘被他用剪刀剪得整整齐齐,说怕她手滑握不住,连胶带的颜色都是她喜欢的素净款。那时候她总笑他细心过头,可现在想起这些细节,心里却有些酸楚,像被雨水泡过的棉花,沉甸甸的。

身后传来脚步声,很轻,几乎被雨声盖过,却精准地落在她的听觉里。她回头,就看见林高远手里拎着两把伞站在那里。他穿着深色的训练服,衣角沾了点雨星,发梢也湿了几缕,水珠顺着发尖往下滴,落在衣领上,晕开小小的湿痕,看起来像是刚从雨里跑过来。他没说话,只是把其中一把伞递了过来,伞面上印着淡蓝色的乒乓球图案——是几年前队里统一发的款式,她记得自己那把是粉色的,后来在外地集训时弄丢了,当时她还对着空了的伞柜惋惜了好几天,他当时还笑着揉她的头发,说“丢了就丢了,以后我给你带。”没想到这句话,他真的记到了现在。

王曼昱接过伞,指尖碰到伞柄时,果然摸到了一圈熟悉的防滑胶带,只是颜色换成了和他手里那把黑伞相配的深灰色,胶带的接口处被按得平平整整,没有一点翘边。那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,悄悄驱散了雨夜里的寒气,连带着心里的不安也消散了不少。他转身走进雨里,撑开另一把黑色的伞,伞面挡住了大半的风雨,脚步不快,像是在等她跟上。她赶紧撑开伞跟上去,雨丝打在伞面上,溅起细小的水花,冰凉的雨雾扑面而来,带着点秋天的凉意,却没怎么沾湿衣角。走了一段路才发现,他的伞总下意识地往她这边倾斜,半边肩膀都被雨水打湿了,深色的布料紧紧贴在背上,勾勒出单薄却挺拔的轮廓,连肩胛骨的弧度都清晰可见。她想提醒他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只是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,让两人的伞沿挨得更近些。雨水顺着伞沿往下淌,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小小的雨帘,把外界的喧嚣都隔在了外面,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,格外清晰,像训练时同步的步伐。

路上没什么行人,只有偶尔驶过的汽车,车轮碾过积水,溅起两道弧形的水花,很快又被雨幕掩盖。路灯刚好亮起,昏黄的光透过雨雾洒下来,在湿漉漉的地面映出斑驳的光影,连路边梧桐树上的叶子,都被染成了暖黄色,雨水顺着叶脉往下滴,在地面砸出小小的水窝。路过街角那家以前常去的小吃摊时,老板正收拾着摊位上的东西,塑料布被风吹得哗啦啦响,见他们走过来,探出头笑着招呼:“阿远,曼曼,好久没看到你们了,要不要进来躲躲雨?”林高远笑着应了声“不用啦,谢谢您”,脚步没停,王曼昱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昏黄的灯光下,小吃摊的玻璃柜里还摆着烤红薯,冒着淡淡的热气,在雨雾里凝成白色的水汽,她忽然想起以前训练晚了,两人总在这买份烤红薯,他总把焦甜的外皮剥给她,自己吃里面粉糯的瓤,说“外皮甜,你爱吃”,那时的红薯香气,好像还萦绕在鼻尖,带着点烫嘴的温度。

住进公寓的日子,像被按下了慢放键,那些生疏的间隙,在日常琐碎的小细节里悄悄被填满。

每天清晨,王曼昱总能在厨房闻到熟悉的香气,混着窗外梧桐叶的清新,飘进卧室。她趿着毛绒拖鞋走过去时,木地板发出轻微的“咯吱”声,像在和她打招呼,鞋尖蹭过地板上的光痕,带着点暖意。林高远正站在灶台前处理食材,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衣,领口松松垮垮的,露出一点锁骨,发梢还沾着点刚洗过澡的水汽,额前的碎发还挂着水,顺着脸颊往下滑。砂锅里的鸡汤正咕嘟咕嘟冒着泡,白色的热气顺着锅盖缝隙往上飘,在厨房顶灯的光晕里凝成细小的水珠,滴落在灶台上,晕开小小的水痕。汤面上浮着几片黄芪,是他特意托老家的亲戚寄来的,说炖鸡汤补气血,对腰伤恢复好。他正往锅里放切好的菌菇,刀刃起落间,菌菇被切得大小均匀,连边角都修得整整齐齐,像在完成一件精细的工作,案板上还摆着切好的姜片,码得整整齐齐。听见脚步声,他回头笑了笑,眼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惺忪:“醒了?再等半小时就能喝了,鸡汤要炖够时间才入味。”桌上已经摆好了洗干净的青菜,菜根处还带着点新鲜的泥土,叶片上沾着晶莹的水珠,像是刚从菜园里摘回来的;旁边放着一小碟开胃的酱萝卜,萝卜片切得薄如蝉翼,上面撒着少许白芝麻,是他早起腌的,知道她就好这口清爽,连醋都用的是她习惯的陈醋,不是他平时爱喝的米醋,碟边还放着一双小巧的竹筷。

有时她起得早,会抢在他前面进厨房。笨拙地洗着排骨,冷水顺着指缝往下淌,手指被浸得发红,刚要往砂锅里放,身后就传来熟悉的气息,带着点薄荷味的清爽。林高远从背后轻轻扶住她的手,把一块拍碎的姜塞进她手里,指尖不经意碰到她冰凉的手指,又赶紧把她的手攥在掌心搓了搓,试图帮她暖手:“你腰不好,别总站着,这些活我来弄。”他的声音就在耳边,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,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,王曼昱的耳尖瞬间红了,却没躲开,只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,看着冷水漫过排骨,听着锅里渐渐响起的咕嘟声,像极了以前一起加练时,他陪她在训练馆等热水的模样。阳光透过厨房的百叶窗洒进来,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一道一道细碎的光影,镀上一层暖黄的光晕,锅里的姜片随着水波轻轻晃动,温馨又踏实。

傍晚训练结束,两人会并肩走回公寓。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,像被打翻了的颜料盘,余晖落在路边的梧桐树上,叶子被映得发亮,连地上的落叶都沾着暖光,踩上去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。风里带着秋天特有的凉意,吹在脸上很舒服,偶尔有几片叶子从树上飘落,打着旋儿落在两人脚边,林高远总会弯腰捡起来,捏在手里转着玩,直到走到公寓楼下才轻轻丢掉。路过菜市场时,林高远总会拉着她进去转一圈,手指自然地勾着她的手腕,轻托着她的腰,怕她被拥挤的人群挤到,累着腰。市场里满是嘈杂的叫卖声,新鲜蔬菜的清香、肉类的腥气、水果的甜香混在一起,格外鲜活。他熟门熟路地走到卖肉的摊位前,老板笑着打招呼:“小林又来买排骨?给你留了最新鲜的肋排,炖汤最嫩了。”他点点头,伸手捏了捏排骨的肉质,又翻过来看看骨头的纹路,那认真的样子,和他在训练馆里研究战术时一模一样。“要这块吧,肉质紧实,炖出来香。”他指了指一块肋排,转头问王曼昱,“你觉得呢?”王曼昱站在水产摊前犹豫,看着鱼缸里游动的鲫鱼,鳞片在灯光下闪着银光,想起以前他总给她炖鲫鱼汤,说能补身体。他就走过来,拿起一条新鲜的鲫鱼,用手指轻轻刮了刮鱼鳞,确认新鲜后才递给老板:“再称条鲫鱼。”走出菜市场时,暮色已经沉了下来,路边的路灯次第亮起,暖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他手里拎着菜,另一只手自然地牵住她的手,她的手指被他攥在掌心,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——那是常年握球拍磨出来的,却总能把她的手捂得暖暖的。

公寓的阳台渐渐热闹起来。林高远买了几盆绿萝,放在阳台的栏杆上,翠绿的藤蔓顺着栏杆往下垂,风一吹就轻轻晃动,叶片上的水珠跟着滚落。花盆是他从储物间翻出来的旧瓷盆,上面有她以前不小心摔出的小裂纹,他用颜料细细补了,画成小小的乒乓球图案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每天训练回来,他都会提着水壶浇水,水壶是塑料的,握柄处被他缠了一圈布,说怕水凉冻手,布的颜色还是她喜欢的浅灰色。王曼昱有时会陪他一起,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擦拭叶片上的灰尘,手指拂过叶片时动作轻柔,像在对待珍贵的球拍。阳台外的天空渐渐暗下来,远处的楼宇亮起灯火,星星点点的光混着暮色,把阳台染成了温柔的色调。忽然想起以前他们也在阳台种过花,后来她去外地集训,花没人照顾,枯了好几盆,林高远却一直没扔,直到她离开,才把空花盆收进了储物间,现在那些花盆里,都种上了新的绿萝,叶片翠绿得晃眼,透着勃勃生机。

“以前的花,要是好好照顾,说不定现在还开着。”王曼昱轻声说,指尖碰了碰一片绿萝叶,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。

林高远浇水的动作顿了顿,回头看她,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,身后是渐暗的天色和远处的灯火,连轮廓都透着暖:“没关系,现在种也不晚。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花种,递到她手里,花种袋上印着向日葵图案,明晃晃的颜色像极了以前训练馆外的阳光,袋口用回形针别着——那回形针是她以前夹训练笔记用的,上面还沾着点淡淡的墨水印,边缘都被磨得光滑了。“这是你以前喜欢的向日葵,我们一起种。”

周末休息,两人一起整理阳台的杂物。翻出一个积了点灰的收纳箱,箱子外面印着队徽,是以前队里发的,现在已经有些褪色,边角都磨出了毛边。打开箱子,里面全是以前的训练笔记和比赛纪念章,还有几张旧照片,照片边缘都有些卷曲。林高远拿起一枚双人赛的银牌,用纸巾擦了擦上面的灰尘,金属的光泽慢慢透出来,他笑着回忆:“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拿国际赛奖牌,当时你腰伤犯了还硬撑着打决赛,下台就被队医拉去做理疗,哭着说没拿金牌不甘心。”王曼昱凑过去看,指尖拂过奖牌上模糊的刻字,忽然发现一本训练笔记的扉页上有一行小字,是她以前写的:“和高远配双打,要多练反手衔接,别总发力累着腰。”而旁边的空白处,多了一行后来补的字,是林高远的笔迹:“已练熟,等你回来,以后我多补位,不让你腰受累。”字迹工整,带着点认真的执拗,墨水都有些褪色了。她抬头看他,他正低头擦着一枚徽章,耳尖红得和当年拿到奖牌时一样,连耳根都泛着淡淡的粉色,阳光落在他的发顶,泛着浅金的光。

几天后下训,林高远拎着两人的训练包走在前面,背包带在肩上压出浅浅的痕迹,王曼昱跟在他身后,看着他的背影,忽然想起早上在公寓里看到的场景——他把客厅里那条粉色披肩叠好,放进了她的衣柜,叠得方方正正,和旁边的衣服摆在一起;洗漱台上的润肤乳和口红也摆到了她常用的位置,镜子前还放了块干净的化妆棉;连她以前爱喝的蜂蜜,都摆在了厨房的显眼处,瓶盖被拧松了些,旁边放着一把小小的勺子。

“晚上想吃什么?”林高远转头问她,脚步放慢等着她跟上,语气里带着点自然的熟稔。

“都行。”王曼昱走到他身边,并肩往前走,晚风拂过脸颊,带着点凉意。

“那做你爱吃的番茄牛腩吧,我早上买了牛腩,已经炖上了。”林高远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,眼角都弯了起来。

王曼昱点点头,忽然想起什么,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绒布袋子递给他:“这个给你。”

林高远接过袋子打开,里面是一副深蓝色的护腕,布料摸起来柔软又厚实,边缘还缝着细小的走线。“这是?”

“上次队里发的新款护腕,我多领了一副。”王曼昱别过脸,声音轻轻的,耳尖有点发烫,“你训练时总爱磨到手腕,这个戴着能护着点。”其实她没说,这是她特意托队里的装备师留的,选的是他以前常穿的训练服配色,想着他训练时戴刚好,前晚还在家用温水洗了一遍,怕新布料磨皮肤。

林高远握着护腕,指尖传来布料的柔软触感,心里却暖得发烫。他当即就拆开包装,把护腕套在了手腕上,大小刚好合适,连松紧度都像是量身定做。“挺舒服的,谢谢你啊小昱。”他笑得眉眼都弯了,手腕活动了两下,特意在她面前晃了晃,护腕上的白色logo在夕阳下闪着光。

回到公寓,林高远去厨房煮牛腩,锅里的番茄咕嘟作响,香气很快弥漫开来。王曼昱走进客厅,看到茶几上摆着一个相框,里面是两人几年前一起拿双打冠军时的合照。照片里的他们穿着队服,笑着比出“1”的手势,背景里的观众席还能看到模糊的人影。她伸手摸了摸照片,冰凉的玻璃下,两人的笑容格外鲜活,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,转头就见林高远端着菜走出来,笑着说:“刚找出来的,以前总放在床头柜上,后来收起来了,现在摆这儿正好。”

晚饭时,林高远往她碗里夹了块番茄牛腩:“多吃点,补补体力,这牛腩炖了一下午,特别软。”牛腩炖得软烂,番茄的酸甜味渗进肉里,在嘴里散开,还是以前的味道,熟悉又亲切。王曼昱抬眼看向林高远,他正低头喝汤,手腕上的深蓝色护腕格外显眼。她拿起纸巾,犹豫了一下,还是伸手帮他擦了擦嘴角沾着的番茄汁:“沾到了。”林高远愣了愣,抬头对上她的目光,她的眼里带着点慌乱,却没有躲闪,像小鹿一样清澈,脸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。他笑了笑,拿起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:“你也沾到了,像只小花猫。”指尖碰到她的脸颊,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顿了顿,空气里飘着番茄牛腩的香气,带着点甜意。

晚上,两人在客厅待着。林高远坐在沙发上看比赛录像,电视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,忽明忽暗,把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。遥控器放在两人中间,按键上的字迹有些模糊,却是他特意选的——因为这是她以前常用的那一个,说这个遥控器握着手感舒服,边缘都被摸得光滑了。王曼昱就坐在旁边的地毯上,翻看以前的训练笔记,笔记本的边角有些磨损,纸页都泛着黄,扉页上写着两人的名字缩写,是当年一起集训时写的,墨水都有些晕开了。手边放着他刚温好的茶,茶杯是白色的瓷杯,杯沿有个小小的缺口,那是她以前不小心摔的,他却一直没舍得扔,说“摔了口才更特别”,杯壁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。偶尔他会暂停视频,指着屏幕上的动作问她:“你看这个反手拧拉,是不是角度可以再刁钻一点?”王曼昱凑过去,两人头挨着头,一起盯着屏幕讨论,她的发丝蹭过他的脸颊,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,和浴室里那瓶沐浴露的味道一模一样。林高远的心跳漏了一拍,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,伸手帮她把垂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,温热的呼吸洒在颈间,让两人都愣了愣,又很快假装专注地看屏幕,耳尖却都悄悄红了,像被电视屏幕的光映红的。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,落在他们身上,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,连空气里都飘着细碎的暖意,像训练后一起喝的热姜茶。

夜色渐深,电视屏幕的光暗了下去,客厅里只剩下月光的清辉,把家具都染成了银白色。王曼昱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,将训练笔记合上放在一旁,指尖无意间触碰到杯壁,余温还在,茶底还剩几颗泡胀的茶叶。林高远顺势关掉了录像,起身时自然地拿起她脚边的薄毯,毯子上还带着她身上的薰衣草香:“不早了,去休息吧。”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,带着夜的静谧,在空旷的客厅里轻轻回响。王曼昱点点头,跟着他往卧室走,脚步放得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这满室的温柔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走到卧室门口时,林高远先一步推开门,月光早已透过纱窗铺满了半边床,柔和得不像话,连床品上的花纹都清晰可见。

进了卧室,林高远帮她拉好半边被子,指尖抚平被角的褶皱,自己则站在床边稍作停顿,目光落在她的腰侧,带着点担忧。王曼昱挨着床头坐下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,棉质的布料带着熟悉的柔软,刚才在客厅里那阵心悸还没完全褪去。林高远脚步顿了顿,慢慢走到床边,在她身边躺下,尽量离她远些,怕碰到她的腰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,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银色的光把他们的手指缠在一起,连指缝都被填满了。没有过多的言语,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交织,像一首温柔的小夜曲,伴着窗外偶尔的虫鸣。王曼昱靠在他怀里,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像打节拍一样,规律又安心,连带着腰侧的酸痛都缓解了些。她忽然觉得,那些分开的三年好像只是一场漫长的梦,现在梦醒了,他还在,他们的默契还在,那些曾经被冰封的感情,正随着这些细碎的日常,慢慢回暖。原来有些感情,不管分开多久,只要彼此还在,就能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,重新找回曾经的温暖与默契,把错过的时光,一点点补回来。

接下来的几天,训练馆的晨光里总藏着细碎的暖意。

每天早上七点十分,王曼昱走进训练馆时,晨曦刚好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,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在光里跳舞。休息区她常坐的那张长椅上,总会放着一个白色瓷杯,里面盛着温热的茶,热气袅袅升起,在晨光里凝成细小的雾,杯身印着小小的乒乓球图案,是她以前常用的那个。有时她到得早,会撞见林高远从茶水间走出来,手里端着两个杯子,白色的水汽沾在他的发梢,像撒了层细盐,见了她就把其中一个往长椅上放,脚步没停,只留下一句“刚泡多了”,便匆匆走向器材架,指尖还沾着点热水留下的微红,背影在晨光里格外清晰。有一次她故意问“怎么总泡多”,他正低头给球拍缠吸汗带,指尖一顿,含糊道:“队医说这茶养人,给队友带的。”话音刚落,就赶紧加快了手里的动作,耳尖却悄悄红了。

训练时,他们总能“恰巧”分到相邻的球台。晨光里,白色的乒乓球在台面上飞快穿梭,发出清脆的“乒乒乓乓”声,像一串跳跃的音符。她练反手拧拉时,他会故意把球打向她最顺手的右半台,力度刚好够她借力拧出刁钻的角度,不像和别人对练时那样拼尽全力;捡球时,不管多远他总是抢着捡不让她弯腰,说腰腹用力时牵扯到旧伤,每次都把球规规矩矩地放在她的球筐里;她靠在球台边休息时,他就借口整理胶皮,蹲在她旁边,手里拿着胶水刷反复涂抹,胶水的味道混着晨光里的胶皮味,弥漫在空气里,嘴里没什么话,眼神却总不自觉地瞟向她按在腰侧的手,见她没皱眉,才悄悄松口气,继续手里的活计,指尖的胶水刷都快把胶皮蹭破了。有次她练得久了,腰侧隐隐发酸,刚要伸手去按,就见他把自己的训练护腰递了过来,黑色的护腰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,布料被汗水浸得微潮,“刚换下来的,干净”,他说完就转身去捡球,背影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挺拔,没给她拒绝的机会,连耳根都泛着红。

周三那天训练结束得早,队里组织去体育馆看比赛。大巴车行驶在午后的街道上,窗外的梧桐树影飞快倒退,像一帧帧流动的画,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,在座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连座椅套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。座位坐得七七八八,王曼昱刚找到一个靠窗的空位,林高远就拎着背包在她旁边坐下。他把背包放在两人中间的空位上,像是无意地隔开一点距离,却在车辆颠簸时,悄悄用胳膊肘护住她那边的扶手,防止她身体晃倒,手臂肌肉绷紧的弧度,藏着小心翼翼的在意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比赛看到一半,场馆里的空调有点凉,冷风顺着通风口吹过来,带着点刺骨的寒意,王曼昱下意识裹了裹外套,肩膀微微缩起。他瞥见后,默默把自己搭在肩上的队服递了过来,深蓝色的队服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,布料柔软,还留着他的体温,“披着吧,别着凉”,语气平淡,却没收回手,直到她接过去披上,指尖碰到他的手,两人都顿了顿,才转回头继续看比赛,耳尖都悄悄泛了红。中途她有些困,头不自觉地往旁边歪,迷迷糊糊中靠到一个温热的肩膀上,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,让她瞬间放松下来,连呼吸都变得平稳。听见身边传来轻浅的呼吸声,林高远没动,只是微微调整了坐姿,让她靠得更舒服些,肩膀保持着僵硬却稳定的弧度,连眼神都不敢往她那边瞟,直到比赛进入高潮,观众席响起欢呼声,她才慌忙坐直身体,脸颊发烫,而他只是专注地看着赛场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,只有耳尖那点不易察觉的红,泄露了心思。

周五傍晚没训练,王曼昱打算去超市买些日用品。刚走出小区,就看见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温柔的橘粉色,像被揉碎的晚霞,林高远骑着那辆半旧的电动车停在路边,车筐里放着一个帆布包,包上印着小小的乒乓球图案,是她以前给他买的,边缘都有些磨损了。“去超市?”他问,声音比平时稍高些,像是鼓足了勇气,耳尖在夕阳下泛着红,连脖颈都带着点粉色,“我也要去,顺路带你。”她没拒绝,坐在熟悉的副驾驶,手轻轻抓着车座后的扶手,车穿梭在傍晚的街道上,开着的车窗,风里带着街边小吃摊的香气,烤红薯的甜香、炸鸡排的焦香混在一起,格外诱人,连空气都变得甜甜的。

到了超市,暖黄的灯光照亮货架,背景音乐是轻柔的钢琴曲,在空旷的超市里轻轻回响。两人没刻意走在一起,却总能在货架间偶遇。她在粮油区挑小米,指尖划过袋装的小米,感受着颗粒的饱满度,他就站在不远处的调料区,手里拿着一瓶生抽,看了半天又放下,最后拿起的,正是她以前常买的那款,标签都快被摸掉了,瓶身还沾着点灰尘;她在生鲜区选青菜,认真翻看叶片是否新鲜,怕买到有虫眼的,他就蹲在旁边的水果摊前,挑了几个苹果,用袖口仔细擦干净后放进购物篮,那是她喜欢的脆甜品种,果皮光滑无斑,连大小都差不多;她走到日用品区拿洗衣液,目光落在熟悉的柑橘味包装上,犹豫着要不要拿两袋,回头就见他手里也拿着一瓶,和他身上常有的味道一模一样,瓶身还沾着点货架上的灰尘,见她看过来,赶紧别过脸,假装在看旁边的洗衣粉。结账时,他自然地把她手里的购物篮接过去,一起放在收银台,“一起结吧,方便”,没等她反驳,已经掏出手机扫了码,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,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,指尖都有些发烫。走出超市时,夜色已经沉了下来,路灯次第亮起,暖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他把她的东西放进后备箱,还特意垫了块布,怕塑料袋磨坏了物品,“上车吧。”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柔,像晚风拂过耳畔。

车驶进小区,停好车,并肩走着,楼道里的声控灯被脚步声点亮,暖黄的光映亮了两人的身影,连楼梯扶手都泛着暖光。不易察觉的细节像细碎的星光,在寻常的日子里,悄悄亮了起来,把两人之间的距离,一点点拉近,像训练时越来越默契的配合,自然又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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