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

英语老师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，手里攥着点名册，目光扫过全班时，屿白立刻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祁筱的胳膊：“祁哥，预言家上线，准备接招。”

祁筱没理他，指尖在英语课本上快速划过，看似在复习，实则眼神余光早瞥见了屿白那副看好戏的嘴脸。

“这节课抽查上周要求背诵的课文，”英语老师清了清嗓子，翻着点名册慢悠悠道，“祁筱，你来背一下第三段。”

话音刚落，屿白就低低笑出了声，被祁筱狠狠瞪了一眼才收敛，却还是用口型对他说：“看吧，我就说。”

祁筱站起身，178的身高在座位上挺拔得显眼，他没看课本，声音清冷且流畅，单词发音标准得没挑，只是背到中间某句时顿了半秒。屿白立刻心领神会，假装翻书的动作幅度加大，手指悄悄点了点自己课本上的那句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是‘we are bound to meet’。”

祁筱眼角的余光扫到他的动作，没回头，却顺着他提示的句子继续背了下去，收尾干净利落。

“不错，坐下吧，”英语老师满意点头，又看向屿白，“屿白，你来背第四段。”

屿白哀嚎一声，夸张地趴在桌子上：“老师，您这是精准打击啊，我还没复习好呢。”

“少贫嘴，”英语老师敲了敲讲台，“赶紧的。”

屿白磨磨蹭蹭站起身，179的身高比祁筱略高一点，他转头冲祁筱挤眉弄眼，用口型求救：“祁哥，救我。”

祁筱面无表情地转回头，像是没看见，手指却在桌肚里悄悄勾了勾，把自己的课本往屿白那边推了推，书页正好停在第四段的位置。

屿白眼疾手快瞥到，立刻挺直腰板，背得有模有样，只是中间还是卡了两次，每次都能精准接收到祁筱用脚尖轻轻踢他小腿时传递的提示。等背完坐下，他立刻凑到祁筱耳边，声音黏糊糊的：“祁哥，你果然舍不得我出丑，是不是早就偷偷给我划好重点了？”

“滚远点，”祁筱侧头避开他的呼吸，语气冰冷，却没真的推开他，“再凑这么近，我把你嘴封上。”

“封上？怎么封？用你的嘴吗？”屿白笑得更欠揍了，眼神在祁筱的唇上溜了一圈，“那我可求之不得。”

祁筱的眉峰狠狠跳了跳，握着笔的手指收紧，笔杆都快被捏变形：“你他妈是不是欠打？”

“来啊，”屿白往他身边凑得更近，肩膀挨着肩膀，“祁哥动手的话，我肯定不躲，就当是你对我的特殊关怀了。”

周围的同学早就习惯了他们俩这样的相处模式，没人在意，只有前排的女生悄悄回头看了一眼，又飞快转了回去。祁筱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的躁意，转头瞪他：“上课呢，安分点。”

“安分可以，”屿白眨了眨眼，“祁哥得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
“你说。”祁筱的声音依旧冷淡，却没直接拒绝。

“晚上放学，陪我去买草莓软糖，”屿白笑得眉眼弯弯，“就你今天吃的那种，我觉得挺甜的，想多买点，跟祁哥一起分享。”

祁筱的动作顿了顿，耳尖藏在黑发里，依旧没显露出半点红意，只是沉默了几秒，吐出一个字：“滚。”

可他的视线落在课本上时，却没再移开，只是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，没人看清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。屿白知道，这算是默认了，立刻笑得更开心，悄悄在桌底下勾了勾祁筱的手指，对方没躲，只是指尖微凉，带着点僵硬。

英语老师还在讲台上讲课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，落在两人交叠的桌沿上，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紧紧靠在一起，分不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