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着了？”尹妹压低嗓音，朝房门那道缝瞄了一眼。
冯大夫点点头，把他拉到餐桌前，啪地一声把棕褐色《居民户口簿》推到他面前，封面还飘着淡淡的墨香。
“干嘛？”尹妹狐疑地翻开，直接跳到最新一页。
姓名：陈慕妍
户主关系：孙女
性别：女
出生地：德国
民族：汉族
出生日期：20××年12月25日
“……这页是昨晚从打印机里长出来的？”尹妹瞪大眼，拇指在“德国”俩字上来回蹭，生怕是幻觉。
他正愁怎么给“天降”的小橙子办户口，结果户口本先自学成才，黑科技直接落户。
冯大夫双手托腮，满眼星光“你看看这出生地，德国，难不成我未来的儿媳妇会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？”
“妈，你看我是会说德语的样子吗？还外国人呢？”尹妹翻白眼。
“可我刚才瞧见了，小橙子那眼珠是紫的，可能是个混血儿。”冯大夫说。
尹妹支着下巴，脑海里飘过一串问号。
未来的老婆、德国、紫眼睛……
但转念一想：管她哪国人，如今手里多了本“挡催婚神器”，先享受清净日子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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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橙子醒来时，发现身边没人，有些害怕，抱紧了手中的小兔子玩偶。
看了看地板跟床的高度，坐在床沿边，一个小蹦，平安落地。
站稳后，抱着小兔子玩偶拉开房门，客厅里只有小贝跟橘猫两只猫趴在沙发的两侧。
客厅静悄悄，只有小贝和橘猫各占沙发一边，像两尊毛茸茸的门神。
“爸爸~”
“奶奶~”
没人应。
小橙子眼眶刷地红了，嘴角直抖。
小贝踱过来，用尾巴绕了绕她的脚踝。
小橙子蹲下去，胡乱呼噜两把猫脑袋，喉咙里那点哭腔却越压越重。
忽然，她竖起耳朵：隐约传来唱歌的声音，像救命稻草。
她“嗖”地站起，抱着小兔子就往声源跑。
打开门锁，看见尹妹坐在电脑面前，屏幕蓝光映在脸上。
下一秒，小炮弹“砰”地撞进尹妹怀里，滚烫的小脸直往他腿间埋，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，瞬间洇出深色的圆点。
尹妹慌忙按下暂停键，耳机一甩，单手把孩子捞起来：“怎么啦？爸爸在这儿呢，不哭不哭。”
他一边抽纸巾，一边轻拍那抖个不停的小后背，心口被那细碎的呜咽掐得生疼。
小橙子不答，只把脑袋死死卡在他肩窝，像只受惊的树袋熊，说什么也不肯松爪。
……
等冯大夫拎着大包小包、牵着皮冻推门进来时，客厅已是一片安静。
小橙子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只三阶魔方，搬了个奶黄色小板凳，乖乖坐在尹妹腿边。
她小手飞快地“咔哒咔哒”转动，打乱、复原、再打乱，循环往复，玩得津津有味，只剩睫毛上还挂着没干透的泪珠，在阳光下亮晶晶地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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