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，就去三天，不是三个月。”尹妹按住箱盖，一脸无奈地盯着那多出来的两只大箱子，原本一个登机箱就能解决，现在倒好，快能托运一个乐队了。
冯大夫充耳不闻，继续把写有“周一·晴”“周二·可能下雨”的小密封袋往夹层塞，嘴里念念叨叨：“烧水壶、奶瓶、保温杯、辅食剪……早晚都给小橙子泡一瓶200ml的，我都写在纸条上了，记得看。”
尹妹瘪嘴，小声嘀咕：“这么麻烦啊。。。”
“要不然呢。”冯大夫啪地合上箱盖，转头招手，“来，小橙子，跟奶奶说再见。”
小橙子抱着兔子玩偶，哒哒哒跑过来，先踮脚给了冯大夫一个响亮的“啵”，然后一本正经地双手合十，像个小大人：“奶奶在家要乖乖吃饭，我会替您盯着爸爸的！”
冯大夫被逗得笑出声，又忍不住弯腰补上一个拥抱：“小管家婆，记得让爸爸多喝水，少熬夜，回来奶奶给你做小蛋糕。”
尹妹趁机把最后一个箱子立起来，冲老妈比了个“OK”：“放心，三天后原封不动把人带回来。”
尹妹气喘吁吁地把最后一只箱子塞进后备箱，“哐”地甩上车盖，回头看见那俩人还抱成一团，顿时牙疼：“腻歪够了吗？再抱就误机了。”
小橙子被冯大夫箍在怀里，帽子都蹭歪了，还腾出手拼命往奶奶口袋里塞什么，仔细一看，是把兔子玩偶的蝴蝶结留作“信物”，非让奶奶“睹物思人”。
冯大夫一边笑一边点头，眼角褶子都开出花。
“小橙子，跟奶奶说再见！真走了，再晚真要误机了！”尹妹单手把娃捞进怀里，另一只手抓起小短臂，像招财猫似的冲冯大夫挥了两下。
“奶奶拜拜，我……”小橙子话没说完，出租车“嗖”地起步，尾音被车窗切成半截，只剩一只小小的贝雷帽在风里颠啊颠。
冯大夫追着跑了两步，扬声喊：“记得喝热水。。。”
车子拐弯，连帽带人一起消失在早高峰的金色阳光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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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爸爸，我害怕……”小橙子望着窗外棉花糖般堆叠的云朵，却一点也不觉得甜。
她扭着身子想往尹妹怀里拱，安全带却像一条固执的小蛇，把她牢牢钉在座位上。
尹妹“刷”地拉下遮阳板，隔绝了那片白得晃眼的云：“不怕，爸爸在这儿。要不要看动画片？《小猪佩奇》或者《汪汪队》？”
小橙子把兔子玩偶抱高，让长长的耳朵遮住自己的半张脸，闷闷地摇头。
绒毛缝隙里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紫眼睛，像被闯进陌生领地的小鹿。
尹妹这才想起，家里的电视、平板、甚至冯大夫的手机，对小橙子都像临时道具。
动画片开播不到五分钟，她就溜去地板搭积木，或者窝在沙发角，对着兔子小声演独角戏：一会儿是“兔子公主”，一会儿又变成“兔子骑士”，一人分饰N角，忙得不亦乐乎。
飞机轻轻颠簸，小橙子指尖一紧，兔子耳朵被捏得皱巴巴。
尹妹伸手覆在她手背上：“那爸爸给你讲个故事，好不好？”
孩子没抬头，只把兔子往他那边推了推，算是“同意”。
尹妹清清嗓子，压低声音：“从前，有只紫色眼睛的小兔子，听说云层上面藏着一座会唱歌的天空城……”
怀里的小脑袋渐渐不再发抖，兔子玩偶也悄悄竖起了耳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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