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浓稠,南措与Kavanagh一前一后,步履匆忙地穿行在陌生的城市中。南措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安,而走在后面的Kavanagh却异乎寻常地平静,仿佛周围的事物都与他无关。他的思绪,早已穿透了眼前的黑暗,回到那个雨夜……
……
不知从何时起,天色阴沉,细雨无声地笼罩了四周。与阳蜷缩在帐篷里,借着微弱的光线翻阅日志,身旁是仍在沉睡,或者说昏迷的措。阳想起自己几天前初到此地时,也曾莫名失去意识,所幸不过一分钟便醒了过来,他本以为是身体的一些毛病发作了,可南措也同样遭遇了这种情况,还昏迷这么久不苏醒,实在有些不寻常。
要这么说,卡文纳是不是也昏迷了?想到这里,与阳便准备出去找他。
但远处在这时传来踏过积水的声音,由远及近。一个身披黑色雨衣的身影匆忙闯进帐篷——是卡文纳。阳从他脸上读出了少有的慌张。
“怎么回事,卡文纳?”
“突发状况,这附近有不明威胁,而且……”他看向南措,语气急促,“他怎么也昏迷了?”
“我也不太清楚,你先说说威胁是什么。”
Kavanagh递过相机,画面中的内容让与阳皱紧眉头:“这……是真实存在的?”
“我敢肯定不是幻觉。这里不安全,我们最好转移到那边的废弃房屋里去。”
与阳同意了Kavanagh的提议,背起南措,跟着他向外走去。雨势渐猛,雨水不断从雨衣边缘灌入,模糊了前方的视线。就在此时,一栋房屋的窗口忽然亮起微光。与阳毫不犹豫地朝那里奔去。
刚踏进屋内,Kavanagh便迅速关上大门,并用木棍牢牢卡死。他长舒一口气,压低声音说:“刚才在前面又看到那东西了,差点被发现。今晚恐怕不会有好事发生,谁知道它会不会趁夜袭击。”
“这下可棘手了。”与阳低声回应。
“不过我发现了一点,现在那团黑雾跟刚才没下雨比移动速度明显减慢了,我怀疑可能它们会受雨水,或者是液态物质影响。”Kavanagh冷静分析到,这让与阳不由地感到佩服,因为他觉得这个推论大概率没有问题:之前几天一直在下暴雨,只有今天雨停了一会。
“你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些东西吗?”
“那几天一直下雨,如果按你说的话…它们应该不怎么出现。”
在求救信号出现后,与阳就立刻动身前往了W7732,这是为了防止时间差影响导致错过救援时间,只是这期间没有发现什么,而后南措和Kavanagh才过来,两者在7732号的时间相差3天,在这个时候两人带来新的交流器才收到定位信号。
“至少在县城那没见过这东西。”
“不清楚前面两个小队是不是遇到这个东西才遭受意外。”
两个人沉默了一会,随后Kavanagh才开口道:“今晚前半夜我来守夜,后半夜你来观察有没有可疑对象。”
与阳对此没有异议,坐在椅子上,闭上眼睛。
而Kavanagh则翻出那本日记,一页页翻起来,并时不时瞄向窗外。
……
第一天
我们队长先行返回了2号世界通报信息。他身上带伤,留在这里只会更麻烦。
第二天
运气不错。在海滩上找到了T18小队的成员Martin。他神志不清,需要时间恢复。只能等他平静些,再打听其他人的下落。
第十天
我们寻求了当地人的庇护,他们同意了。但艾拒绝了——她无法确信那些人里是否藏着第二个Martin。我们就此分道扬镳。
第三十四天
营地被一个女人袭击了。她的身手极好,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。还有她手中那把刀,漆黑地很,与我对撞的瞬间,竟将我的刀斩成两段,我并不觉得丢人,因为没有任何东西能挡住那把刀。
同伴说,她叫“芒”,跟艾一样取单字为名。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现身,随机杀死几个人——像个纯粹的疯子。但奇怪的是,有些人即便已失去反抗能力,她也不会下杀手。仿佛她的目标极其明确,只清除特定对象。
第三十九天
我发现了那个人…他还没发现我。
第四十天
我在组织里做了一些试探…
第四十九天
我跟踪他很久,终于等到合适的时机。我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,伤口至今无法愈合。大概撑不了几天了……真不甘心,竟会倒在这里。
第???天
我回到了最初的地方。这里空无一人,这几天黑影比较少,等我写完今天的日记,我就会把他留在这里。
我无法告诉你发生了什么。“外面”的掌控者封住了我的嘴。
接下来,请允许我自私一次。在这最后的时刻,我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,永远睡去——哪怕可能要做一场噩梦。
毕竟,我不属于这里。
你也是。
我只期望那个杂碎没有成功发出求救信号。
…
午夜,与阳从睡梦中醒来,一眼就看见卡文纳正低头擦拭着他的枪。两人低声交谈几句后,卡文纳便在一旁的椅子上沉沉睡去。
雨仍未停。沙沙的雨声夹杂着沉闷的雷声,让与阳心烦意乱。时间过去太久了,失联人员的踪迹却依旧渺茫。唯一找到的日志也是许久前留下的,其中的记述更是模糊不清。
他如此急切,是因为渴望早日见到一个人。恍惚间,他似乎真的看见窗外有道人影在缓缓靠近。与阳眯起眼睛,凝神细看——不对……那确实是个人。
一道闪电划破夜空,惨白的光亮映出来人——身穿白色雨衣,从身形判断应是一名女性,并且仍在不断靠近。
又一道闪电,瞬间照亮了她的面容,以及胸前清晰的标识:T32。
与阳瞳孔骤缩,一只手用力摇晃刚睡下的卡文纳。而窗外那人只是靠近看了一眼,便转身离去。
与阳看了眼被摇醒、还迷迷糊糊的卡文纳,又看了眼窗外消失的身影。一番短暂的思想斗争后,他喊道:“卡文纳,看好措!我去追外面的人,她是T32的!”
“什么?!”没等Kavanagh完全反应过来,耳边已传来大门被猛地推开的嘎吱声,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怎么回事?!”
与阳一路追至方尖碑的碎片处,对方却没有停下,反而拨开树丛向山上跑去。与阳只得继续追赶。她在雨中行动迅捷,而倾盆大雨不断模糊着与阳的视线,加上必须避开散落山间的黑色怪石,他的脚步不得不慢了下来,最终失去了目标。
与阳四下张望,试图寻找她的踪迹。他绕过一块裸露的巨石,心想她或许借此躲避了视线。
与阳不明白的是,她为什么要逃?
“咔”的一声轻响,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。恰在此时,雷霆炸响,电光映亮了眼前的景象——与阳大惊失色,踉跄着连退数步。
在第二天清晨,Kavanagh拨开挡路的杂乱树丛,艰难地走到那块巨石后方。
“真不知道昨晚与阳是怎么在这种地方追人的,这里根本提不起速度。”
他俯下身,仔细观察地上三具大部分已被泥土掩埋的尸体。“该干活了。”
与阳的手被严重腐蚀,南措还在昏迷,这种粗活只能由Kavanagh干。
他抽出工兵铲开始挖掘。仅从衣物残片,他就已猜出了他们的身份。尸体近乎完全白骨化——看来对他们而言,时间已流逝得太久太久,足以轻易抹去一切存在过的痕迹。
与尸体一同被挖出的,还有他们的日志。Kavanagh自己没有写日志的习惯,其他小队也鲜有听闻。如此看来,他们和T32一样,都想为后来者留下些什么信息。
拍去日志封皮的泥土,翻开后发现书页大半空白,明显是临时起意写就:
这里是T18小队。目前队伍状况:一重伤,两轻伤。不清楚他们何时会再次袭来。
Martin尝试写下真相,但每次刚想动笔就头疼欲裂。不止如此,电子设备、录音设备……无论是直白书写,还是将真相拆分隐藏于文本中,甚至仅仅是暗示,都行不通。就好像我们的思维时时刻刻被人观察着,一但有了想记录真相的想法,就会立即阻止。
如此看来,若想告知他人真相,唯一的方法或许是【在无意中写下真相】——但这真的可能做到吗?
切莫相信%&#*#……(后续是大段无法辨识的混乱字迹,似乎书写者想再尝试记录信息,却没有成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