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末考试前夜，林深在储物柜里发现了第二张纸条。
陆昭用铅笔写着极小的字迹：「今晚别回宿舍。后妈在蓝莓松饼里下了药——你父亲今早亲自去买的食材」。纸条背面是简易的校园平面图，标注出地下车库的备用出口，箭头指向一辆黑色摩托车的位置，车牌号末尾是"731"——陆昭的生日。
林深的手指在纸条上颤抖。他想起今早父亲反常地亲自下厨，后妈穿着那件绣着鸢尾花的真丝睡袍在餐厅来回踱步，涂着玫红色甲油的手指不停地看表。
"考试加油。"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力道大得让他踉跄，"别像某些人一样，连正常走路都成问题。"
现在回想起来，那分明是在暗示陆昭——那个总是紧紧跟在他身后，像狼守护着它认定的伴侣。
午夜十二点，林深蹑手蹑脚地溜出宿舍。走廊上，月光透过彩绘玻璃投下诡异的蓝绿色光斑，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。他贴着墙根行走，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放大成雷鸣。
地下车库的备用出口敞开着，正如纸条所示。那辆黑色摩托车安静地停在角落，车身贴着暗纹贴纸——一只被锁链束缚的蝴蝶。林深跨上后座时，头盔里传来陆昭压低的声音："抱紧我，我们要去个地方。"
引擎轰鸣的瞬间，冷风灌进林深的衣领。他紧紧抓住陆昭的制服外套，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混合着机油味。摩托车穿过城市街道，最终停在一栋老旧公寓楼前。
"我母亲的旧公寓。"陆昭摘下头盔，黑发被风吹得凌乱，"我爸以为我不知道，其实我每个月都来一次。"
公寓内部落满灰尘，但家具摆放整齐，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。陆昭熟练地打开抽屉，取出一叠文件："周明远，你父亲的私人医生，二十年前因给病人过量注射镇静剂导致死亡被吊销执照。"
林深接过文件，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印着母亲的照片——那是她生前最后一次体检报告，日期是她死亡前三个月。报告上"心肌功能正常"的结论旁边，有人用红笔标注了一个问号。
"更有趣的是这个。"陆昭从衣柜暗格里取出一个铁盒，里面装着几支注射器和药瓶，"周医生的作案工具。我在他家车库找到的，上面有我和你母亲的DNA样本。"
林深感到一阵眩晕。盒底压着张照片：年轻的周医生站在林家别墅前，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，身旁是比现在年轻许多的父亲和...母亲？照片背面写着日期——正是母亲怀孕五个月的时候。
"我母亲怀孕时找过周医生？"林深声音嘶哑，"可她从未提起过..."
"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怀孕了。"陆昭突然抓住他手腕，力道大得惊人，"直到那个雨夜，她发现自己流血了，才匆忙去找周医生——而你父亲却说那只是'月经不调'。"
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。陆昭迅速将铁盒塞回原处，拉着林深躲到窗帘后。透过缝隙，他们看见父亲和周医生并肩走进公寓楼。
"他们来做什么？"林深紧张地抓住陆昭的衣袖。
陆昭的眼神变得锐利："结账，或者...收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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