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三点的练习室，空调风裹着消毒水味，卷过落地镜上蒙的薄汗。
张峻豪抵着墙摘耳机，指尖还沾着麦克风的凉意——刚录的rap demo卡了三次拍，最后那句快嘴咬到了舌尖，现在腮帮子还泛着麻。
“豪哥？”
软乎乎的声音从门口飘过来，穆祉丞抱着瓶冰可乐晃进来，发梢翘着点汗湿的卷，校服外套松松垮垮搭在胳膊肘。他把可乐往张峻豪手里塞：“刚买的，你录完没？”
张峻豪拧开瓶盖灌了半口，碳酸气顶得他皱了下眉：“卡词了，最后八拍舌头打结。”
穆祉丞眨眨眼，凑到他手机屏幕前看歌词本——那页纸被画得乱七八糟，张峻豪惯用笔划掉重写的地方，墨痕叠着墨痕，像他没理顺的节奏。
“我陪你顺一遍？”穆祉丞突然伸手，指尖点在那句卡壳的词上，“你念慢一点，我帮你打拍子？”
张峻豪愣了愣——他练rap从来是自己闷头磨，没试过有人帮着踩点。但穆祉丞已经踮脚站到他对面，手背贴着镜面，指尖在玻璃上轻轻敲出“嗒、嗒嗒”的节奏。
少年的侧脸贴在光里，眼尾弯出软乎乎的弧度，连打拍子的指尖都带着点奶气的力道。
张峻豪清了清嗓子，跟着那节奏开口。一开始还是僵的，直到穆祉丞突然往前凑了半步——他没碰张峻豪，只是把自己的影子贴在镜面里张峻豪的影子旁边，掌心贴着玻璃，拍子敲得更稳了些。
“这里，”穆祉丞的声音裹在节奏里，“你咬字轻一点，像……像吃果冻那样？”
张峻豪没忍住笑出声，紧绷的下颌松下来。这一次再念，快嘴顺着穆祉丞的拍子滑过去，居然顺得毫无卡顿。
录完最后一个音，张峻豪抬眼，刚好撞进落地镜里——他和穆祉丞的影子挨得很近，穆祉丞的发梢蹭到他肩膀的倒影，连呼吸的频率都快贴在一起。
“厉害吧？”穆祉丞转过来，眼睛亮得像揣了颗糖，“我看你练舞的时候，顺动作也是这么弄的！”
张峻豪看着他汗湿的刘海，突然伸手，把自己那瓶没喝完的可乐塞回他怀里：“谢了。晚上请你吃冰淇淋。”
穆祉丞抱着可乐笑，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：“要巧克力味的！”
练习室的空调风又吹过来，镜面里的两个影子，还没来得及分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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