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0年5月的兰州,像一块被烈日烤得发烫的黄土砖,横亘在河西走廊的东端。南关什字的牌坊漆皮剥落,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木胎,与街道上飞扬的尘土浑为一体。
林砚背着一个磨破边角的牛皮行囊,站在牌坊下,西式衬衫的领口早已被汗水浸透,黏腻地贴在脖颈上。他刚从印度加尔各答辗转而来,跨越半个地球的颠簸让他眼底带着难掩的疲惫,但那双眼睛,在看到兰州城特有的黄土高墙与驼队剪影时,却瞬间亮了起来——这里是前往敦煌的必经之路,也是解开恩师失踪之谜的第一道关口。
按照出发前查阅的资料,林砚找到了位于城西北角的“聚贤栈”。这家旅店门面不大,门框上挂着一块发黑的木匾,上面的“聚贤栈”三个字被岁月磨得模糊不清。推门而入,一股混合着旱烟、马汗和青稞酒的气味扑面而来。店里摆着几张缺腿的八仙桌,几个穿着羊皮袄的驼夫正围着桌子喝酒划拳,喧闹的声音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。

“客官,打尖还是住店?”一个跛脚的老汉从柜台后走了出来,他脸上刻满了沟壑般的皱纹,左眼眯着,像是被风沙迷了眼,腰间系着一条粗麻绳,麻绳上挂着一串铜钥匙,走起路来叮当作响。这便是店主马老汉,据说年轻时是走西口的驼夫,走遍了西域的山山水水,见多识广。
“住店,再来一碗牛肉面。”林砚放下行囊,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。窗外,一队骆驼正慢悠悠地走过,驼铃清脆,与店里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。
马老汉应了一声,转身进了后厨。不一会儿,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了上来,红油漂浮在汤面上,撒着翠绿的蒜苗和香菜,香气扑鼻。林砚饿了一路,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。面很劲道,汤很醇厚,带着西北特有的豪放味道。
“客官看着面生,是第一次来兰州吧?”马老汉坐在林砚对面,点燃一支旱烟,抽了一口,烟雾缭绕中,他眯着的左眼似乎睁开了一些。
“是啊,第一次来。”林砚放下筷子,“我是来找人的,想问你打听个人,顾亭林教授,你认识吗?”
马老汉抽烟的动作顿了顿,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:“顾亭林?你说的是那个三个月前从北平来的老教授?戴个金丝眼镜,说话文绉绉的?”
“对,就是他!”林砚心中一喜,“他是不是在你这里住过?”
“住过,住了半个月。”马老汉叹了口气,“那可是个好人啊,知书达理,还跟我打听了不少西域的风土人情。后来他带着一个女学生,说是去敦煌考古,就再也没回来过。”
“女学生?”林砚愣了一下,随即想到了什么,“是不是叫苏云溪?”
马老汉摇了摇头:“记不清名字了,只记得是个年轻姑娘,身手看着挺利索,腰间挂着一块玉佩。”
林砚心中一动,苏云溪——顾亭林在电报中从未提及的学生,或许她也知道墨家秘学的秘密。
他追问:“马老汉,你知道顾教授去敦煌做什么吗?或者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,比如‘逃墨’之类的?”
“逃墨?”马老汉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,他左右看了看,压低声音道,“客官,你可别乱说话!‘逃墨’这两个字,在西域可不是随便能提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林砚追问。
马老汉抽了一口旱烟,眼神变得悠远:“这话说起来就长了。相传战国时期,墨家分裂后,一部分墨者叛逃到了西域,在沙漠里建立了一个秘密教派,叫‘墨守者’。他们奉《墨子密经》为圣典,世代守护着一座千年古城,还有一个能‘止战’的终极机关。当地人都说,墨守者杀人不眨眼,凡是觊觎墨家秘宝的人,都没有好下场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而‘逃墨’这两个字,有两种说法。一种是说,墨守者内部有分裂,一部分人反对启动终极机关,被称为‘逃墨派’,他们遭到墨守者核心成员的追杀,只能四处逃亡;另一种说法是,‘逃墨’是墨守者的暗号,意思是‘逃离墨者的追杀’。顾教授临走前,确实跟我打听过‘墨守者’的消息,还问过敦煌藏经洞的情况。”
“藏经洞?”林砚想起了绢帛上的地图,“他跟你说过藏经洞有什么特别之处吗?”
“他说藏经洞深处藏着墨家的秘密。”马老汉的声音压得更低,“但我劝过他,藏经洞不是随便能进的。当地人都说,千佛洞藏着佛祖的秘宝,还有墨家的鬼魂守护,尤其是深处的密室,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。前阵子,马步芳的军阀想挖里面的宝贝,派了十几个兵进去,结果全都没出来,最后只找到几具被机关绞碎的尸体,惨不忍睹。”
林砚心中一沉,恩师的失踪,果然与藏经洞和墨守者有关。他又问:“你见过黑衣僧人吗?就是穿着黑色僧袍,不念经,行踪诡秘的那种。”
马老汉的身体猛地一僵,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:“见过!上个月,我在城外的戈壁滩上见过一队黑衣僧人,大概十几个人,骑着骆驼,速度很快,脸上蒙着黑布,只露出一双眼睛,看着就吓人。听说他们就是墨守者的人,一直在找什么东西,见人就杀,手段残忍。”
林砚沉默了,种种线索交织在一起,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:恩师顾亭林因为发现了《墨子密经》的秘密,闯入了藏经洞,惊动了墨守者,现在可能已经遭到了不测。而他自己,带着半张绢帛和恩师的手稿,已经成为了墨守者的下一个目标。
当晚,林砚住进了马老汉安排的房间。房间很小,只有一张土炕和一张破旧的书桌,墙壁上糊着旧报纸,报纸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。他将行囊放在炕上,从里面拿出顾亭林留下的手稿和那半张绢帛,摊在书桌上。
绢帛上的鸟虫书扭曲如活物,几何符号排列奇特,之前他已经破译出“非攻”“巨城”“罗布泊”“逃墨”等关键词,但还有一部分符号始终无法理解。他翻开顾亭林的手稿,里面记录着大量关于墨家机关学、光学、逻辑学的研究笔记,还有一些敦煌藏经洞的草图。在草图的一角,顾亭林画了一个小小的玉佩图案,上面刻着“兼爱”二字,与马老汉描述的那个女学生腰间的玉佩一模一样。
“苏云溪……她到底是谁?是墨守者的人,还是逃墨派的?”林砚喃喃自语。
就在这时,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像是有人踮着脚走路。林砚心中一动,立刻熄灭了桌上的油灯,迅速躲到门后。他屏住呼吸,透过门缝往外看,只见一道黑影在走廊里一闪而过,停在了他的房门口。
片刻后,房门被人用细铁丝轻轻撬开,一道黑影闪了进来,直奔书桌而去。那黑影身材纤细,动作敏捷,从轮廓上看像是个女人。她拿起桌上的手稿,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快速翻阅,似乎在寻找什么。
林砚知道不能再等了,他猛地从门后扑了出去,双手死死抱住黑影的腰。黑影猝不及防,被他扑倒在地,手稿散落在地上。两人在黑暗中扭打起来,黑影的身手很矫健,招式凌厉,招招都往林砚的要害处打。林砚虽然身形单薄,但他在牛津大学时练过拳击,反应速度很快,一时之间与黑影僵持不下。
打斗中,林砚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黑影脸上的面罩,他顺势一扯,面罩被扯了下来,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。那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岁,柳叶眉,丹凤眼,鼻梁高挺,嘴唇微薄,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,眼神却冰冷如霜。她的腰间,果然挂着一块刻有“兼爱”二字的玉佩。
“你是谁?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?”林砚按住女子的肩膀,质问道。
女子没有挣扎,反而冷静地看着他,语气平淡地说:“我是苏云溪,顾亭林教授的学生。你手上的手稿和绢帛,是墨守者梦寐以求的东西,你带着它们,只会招来杀身之祸。我是来帮你的。”
“帮我?”林砚冷笑一声,“有你这样帮人的吗?偷偷摸摸闯进我的房间,抢夺我的东西。”
“如果我光明正大地来找你,你会相信我吗?”苏云溪反问,“现在墨守者的人已经盯上你了,如果你不想死,就听我的话,跟我走。”
林砚犹豫了,苏云溪的眼神很真诚,不像是在说谎,但他不敢轻易相信一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。他松开手,后退一步:“你说你是顾教授的学生,有什么证据?”
苏云溪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制的书签,上面刻着顾亭林的签名:“这是顾教授送给我的,他说看到这枚书签,就像看到他本人。”
林砚接过书签,仔细看了看,上面的签名确实是顾亭林的笔迹,与手稿上的签名一模一样。他心中的疑虑少了几分,但还是问道:“顾教授现在在哪里?他是不是已经被墨守者的人杀害了?”

苏云溪的眼神黯淡下去,摇了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三个月前,我和顾教授一起进入敦煌藏经洞,他让我在洞口接应,自己进去寻找《墨子密经》的残页。可我等了三天三夜,都没有等到他出来。我进去找他,只看到满地的机关残骸和他留下的半张绢帛,还有一张字条,上面写着‘逃墨,找林砚’。”
“找我?”林砚愣住了,“顾教授为什么要让你找我?”
“因为你是唯一能破解墨家密码的人。”苏云溪解释道,“顾教授在牛津时就经常提起你,说你是语言学天才,对墨家学说有很深的研究。他知道《墨子密经》的密码只有你能破解,所以才让我带着绢帛去找你。可我没想到,墨守者的人也跟来了,他们一路追杀我,我只好暗中跟着你,想找机会把真相告诉你。”
林砚拿起地上的绢帛,指着上面的符号:“那你知道‘逃墨’是什么意思吗?顾教授的电报里也只有这两个字。”
苏云溪叹了口气:“‘逃墨’有两层含义。第一层,是让我们逃离墨守者的追杀。墨守者的核心成员都是极端分子,他们认为只有启动‘非攻巨城’,剥夺人类的战争欲望,才能实现永久和平。为了达到这个目的,他们可以不择手段,任何人只要阻碍他们,都会被杀死。”
“第二层含义呢?”林砚追问。
“第二层含义,是让我们找到逃墨派。”苏云溪继续说道,“墨守者内部并非铁板一块,一部分人认为强制和平是另一种独裁,违背了墨家‘兼爱非攻’的初衷,他们反对启动非攻巨城,被墨守者的核心成员视为叛徒,遭到追杀,这些人就是逃墨派。顾教授可能已经找到了逃墨派,或者他本身就是逃墨派的支持者,所以才会被墨守者追杀。他让我们‘逃墨’,就是让我们找到逃墨派,联合他们的力量,阻止墨守者启动非攻巨城。”
林砚终于明白了,恩师的电报和字条,都是在指引他找到逃墨派,破解《墨子密经》的密码,阻止墨守者的疯狂计划。他看着苏云溪,问道:“那你知道逃墨派在哪里吗?或者我们该如何找到他们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苏云溪摇了摇头,“逃墨派隐藏得很深,他们的暗号只有内部成员才知道。但顾教授的手稿里应该有线索,他对墨家的研究比任何人都深。”
就在这时,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还有人的呐喊声和枪声。苏云溪脸色一变,猛地站起来:“不好!是墨守者的人!他们肯定是追踪我的踪迹找到了这里!我们必须立刻离开!”
林砚也意识到了危险,他迅速收拾好手稿和绢帛,塞进怀里。苏云溪拉着他,快步走到房间后面的窗户边,推开窗户。窗外是一条狭窄的胡同,胡同两侧是高高的黄土墙,只能容一个人通过。
“跟我来!”苏云溪率先跳了出去,林砚紧随其后。两人刚钻进胡同,就听到旅店门口传来一阵惨叫声,想必是马老汉和店里的客人遭到了墨守者的袭击。林砚心中一痛,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,只能加快脚步,跟着苏云溪往前跑。
胡同里漆黑一片,只有头顶的月光透过墙缝洒下一丝微光。苏云溪对这里的地形似乎很熟悉,带着林砚七拐八绕,速度越来越快。林砚紧紧跟在她身后,能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和喊杀声,越来越近。
“他们追上来了!”林砚喘着气说。
“别回头!跟着我!”苏云溪一边跑,一边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,“前面有个岔路口,我们分开跑,你往左边跑,一直跑,就能看到黄河边的渡口,那里有一艘挂着红色灯笼的渡船,船夫是逃墨派的人,你报‘兼爱’的暗号,他就会带你走。我往右边跑,引开他们!”
“不行!太危险了!”林砚立刻拒绝,“要走一起走!”
“没时间了!”苏云溪停下脚步,转过身看着他,眼神坚定,“手稿和绢帛在你身上,你比我重要!你必须活着抵达敦煌,找到藏经洞深处的《墨子密经》完整版,破解密码,阻止墨守者!这是顾教授的遗愿,也是我们的使命!”
她不等林砚反驳,猛地将他推向左边的岔路口:“快走!记住,无论遇到什么危险,都要相信自己的知识,墨家的机关再厉害,也敌不过逻辑和真理!”
说完,苏云溪转身就往右边的岔路口跑去,一边跑一边大喊,吸引墨守者的注意力。林砚看着她的背影,心中百感交集,但他知道苏云溪说得对,他不能辜负恩师的期望,也不能让苏云溪的牺牲白费。他咬了咬牙,转身往左边的岔路口跑去。
跑了没多远,林砚就发现胡同墙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,与绢帛上的几何符号有几分相似。他心中一动,放慢脚步,仔细观察那些符号。这些符号刻在墙壁的凹陷处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,显然是墨家的路标。
但很快,林砚就发现了不对劲。这些符号的排列方式虽然与墨家逻辑符号相似,但其中有几个符号的位置明显偏离了对称原则。他想起顾亭林手稿中对墨家机关学的描述:“墨家机关,讲究对称平衡,逻辑严谨,凡有错位者,必为陷阱。”
“不好!是陷阱!”林砚心中警铃大作。他刚想提醒苏云溪,但已经来不及了。身后传来苏云溪的一声惊呼,紧接着是重物倒塌的声音。
林砚心中一紧,转身往回跑。只见右边的岔路口,一面土墙已经轰然倒塌,将苏云溪困在了里面。几个黑衣蒙面人正手持弯刀,一步步逼近她。苏云溪手持短刀,奋力抵抗,但她毕竟寡不敌众,身上已经被划伤了好几处,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。
“苏云溪!”林砚大喊一声,冲了过去。
黑衣蒙面人见状,分出两个人来对付林砚。林砚虽然没有武器,但他凭借着在牛津练过的拳击术,与黑衣人周旋起来。他知道墨家机关学讲究“以巧取胜”,这些黑衣人虽然凶悍,但动作僵硬,缺乏灵活性。
林砚一边打,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。他发现胡同的墙壁是用黄土和稻草混合砌成的,并不坚固。他灵机一动,假装被黑衣人打倒在地,趁黑衣人俯身来抓他的瞬间,猛地一脚踹在墙壁上。墙壁本就不结实,被他这么一踹,顿时塌了一块,泥土和石块砸向黑衣人。
黑衣人被砸得晕头转向,林砚趁机爬起来,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,砸向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后脑勺。黑衣人闷哼一声,倒在地上。另一个黑衣人见状,怒吼着冲了过来。林砚侧身躲开,伸出脚绊倒黑衣人,然后扑上去,用石头狠狠砸向他的太阳穴,黑衣人也不动了。
解决了这两个黑衣人,林砚立刻冲到土墙倒塌的地方,用力搬开压在苏云溪身上的石块。苏云溪的腿被石块砸伤了,站不起来,脸色苍白。
“你怎么样?”林砚扶起她,焦急地问。
“没事,只是皮外伤。”苏云溪咬着牙说,“快走,更多的墨守者就要来了!”
林砚点了点头,背起苏云溪,继续往左边的岔路口跑。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,还有马蹄声,显然墨守者的人已经追了上来。
跑了大约十几分钟,林砚终于看到了黄河边的渡口。渡口旁停着几艘渡船,其中一艘船上挂着一盏红色的灯笼,在夜色中格外显眼。他心中一喜,加快脚步冲了过去。
“等一下!”船夫看到他们,大声喊道,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
“兼爱!”林砚大声回应。
船夫听到暗号,点了点头,迅速将船划了过来。林砚背着苏云溪跳上船,船夫立刻调转船头,用力划向河对岸。
就在船即将驶离岸边时,一队黑衣蒙面人骑着马赶到了渡口,他们手持弓箭,朝着渡船射来。箭矢呼啸着飞过,有的射中了船板,有的落入水中。
“低下头!”船夫大喊一声,拼命划桨。
林砚将苏云溪紧紧护在怀里,躲在船板后面。箭矢不断落在船周围,溅起阵阵水花。苏云溪看着林砚,眼中闪过一丝感动:“谢谢你,刚才救了我。”
“我们是同伴,不是吗?”林砚看着她,笑了笑。
就在这时,一支箭矢朝着林砚的后背射来,苏云溪眼疾手快,一把推开他,箭矢射中了她的肩膀。
“苏云溪!”林砚惊呼。
苏云溪脸色一白,咬着牙说:“我没事……快,看看顾教授的手稿,里面有没有破解墨家陷阱的方法,我们接下来还要面对很多危险。”
林砚点了点头,从怀里掏出手稿,借着月光快速翻阅。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,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。敦煌的风沙、藏经洞的机关、墨守者的追杀、逃墨派的谜团……还有那藏在罗布泊深处的非攻巨城,都在等待着他。
渡船在夜色中缓缓驶向黄河对岸,身后的喊杀声渐渐远去。林砚看着怀中受伤的苏云溪,又看了看手中的手稿和绢帛,心中充满了坚定。他一定要找到恩师,破解墨家的千年秘辛,阻止墨守者的疯狂计划。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,他都不会退缩。
而在黄河对岸的戈壁滩上,一队黑衣蒙面人正站在渡口,看着远去的渡船,为首的人摘下脸上的面罩,露出一张阴鸷的脸。他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林砚,苏云溪……你们跑不掉的。藏经洞的秘密,非攻巨城的力量,终究会属于我们墨守者。”
他挥了挥手,对身后的人说:“通知下去,封锁所有前往敦煌的道路,严密监视每一个过往的行人。我要让林砚和苏云溪,插翅难飞!”
夜色渐深,黄河的水流湍急,渡船在波涛中起伏。林砚看着远方的星空,心中默默念着顾亭林手稿中的一句话:“墨家之秘,藏于天地,解于人心;非攻之术,止战为表,自由为里。”他知道,这场关于知识、信仰与自由的博弈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而他,必须在这场博弈中,赢得最终的胜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