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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萧阳精准身高暴击和“挠肚子”预告双重打击的江凌陌，像一朵被暴雨蹂躏过后的小蘑菇，蔫蔫地蜷缩在被子里，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。羞愤、委屈、恐惧以及对自身无力的深刻认知，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，将他牢牢困住，几乎喘不过气。

就在他沉浸在自怨自艾的灰暗情绪中时，一个之前相对沉默的ID，在私聊窗口亮了起来。

【旧神信使】（何渊）。

江凌陌对这个ID有印象，是那本禁忌名单上对应“撒达-赫格拉”的存在，似乎在之前的群聊中也属于话不多的类型。他找自己干什么？也是来嘲讽的？还是传达薛祁新的变态指令？

他警惕地点开私聊。

【旧神信使】私聊【盲目痴愚之神 · 阿撒托斯】凌：

【旧神信使】：不必如此沮丧。

开场白出乎意料的……平和？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……安抚意味？

江凌陌愣住了，没有立刻回复。

【旧神信使】：薛祁的‘游戏’确实有些……过于随性。但组织的核心目的，并非单纯为了折磨你。

江凌陌心中冷笑，不是折磨？那他现在遭遇的一切算什么？度假吗？

【旧神信使】：你的‘源’很特殊，需要适当的刺激和引导才能稳定成长。过程或许难熬，但这是必经之路。

又是这套“为你好”的说辞！江凌陌听得只想吐。

【旧神信使】：乖一点，配合他。别再试图逃跑或者进行无谓的挑衅，那只会让你自己更痛苦，也会拖延进程。

看到“乖一点”三个字，江凌陌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这种仿佛长辈哄小孩的语气，从何渊这种存在口中说出来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。

然而，何渊接下来的话，却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光（哪怕是虚假的），猛地刺破了他心中的阴霾——

【旧神信使】：过段时间，等你的‘源’初步稳定，观测数据达标之后，自然会放你走。

放……放我走？！

江凌陌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，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！他死死盯着那行字，反复确认了好几遍。

【旧神信使】：到时候，作为补偿，我可以个人出资，为你购买一批资质绝佳、形态稀有的新精灵。SSS级资质起步，如何？

新精灵？！SSS级资质起步？！

这接连的两个“重磅炸弹”，直接把江凌陌炸懵了。

放他走？还给他补偿顶级精灵？

这……这可能吗？这群视他如玩具、如实验品的疯子，会这么好心？

巨大的诱惑如同伊甸园的毒蛇，在他耳边嘶嘶作响。自由！他梦寐以求的自由！还有强大的、足以弥补他失去伙伴（如果能被归还的话）痛苦的新精灵！

理智在疯狂地拉响警报：假的！一定是假的！这是陷阱！是糖衣炮弹！是为了让他更顺从的骗局！

但情感上，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，像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海市蜃楼，明知可能是虚幻，却依旧忍不住心生向往，拼命想要抓住。

他颤抖着手指，用意识输入，带着不敢置信和一丝连自己都唾弃的、卑微的希望：

【盲目痴愚之神 · 阿撒托斯】凌：……真的？你们……真的会放我走？还会……给我精灵？

【旧神信使】：LM组织追寻的是‘源’的奥秘，而非囚禁某个个体。你的价值在于你的潜力，而非你本身。当潜力被激发并记录，你的去留并不重要。至于精灵……（发出一声似是而非的低笑）那对我来说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资源。

何渊的语气平静而笃定，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。他巧妙地避开了“归还原有精灵”的问题，而是用“购买新精灵”作为替代，既给出了诱惑，又保留了筹码。

江凌陌的心剧烈地动摇着。何渊的解释，听起来似乎……有那么一点道理？LM组织如此庞大神秘，或许真的不在乎他这个小虾米的去留？他们只是需要他的“源”完成某种“进化”或者“记录”？

那是不是意味着，只要他乖乖配合，忍受过这段“难熬”的过程，就真的能重获自由？甚至……因祸得福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？

这个念头一旦产生，就像野火般蔓延开来，几乎要将他残存的理智烧尽。

【旧神信信使】：所以，收起你的爪牙，安静地接受‘引导’。这对你，对我们，都是最优解。

何渊的最后一条消息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仿佛为他着想的意味，结束了这次私聊。

江凌陌呆呆地坐在床上，手里仿佛还攥着那虚无缥缈的“希望”，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膛。

乖一点……配合……就能获得自由和新精灵……

这个承诺（或者说诱惑）太具有冲击力了，几乎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挣扎和坚持。

如果反抗注定徒劳且会带来更多痛苦，如果顺从反而能看到希望的曙光……那他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？

“挠肚子十分钟”似乎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？毕竟，这只是“短暂”的“痛苦”，是为了换取未来的“自由”和“强大”？

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和迷茫。

而此刻，在另一个维度，何渊（撒达-赫格拉）关闭了私聊窗口，他面前的光屏上正显示着江凌陌剧烈波动的生理数据和情绪分析图。他俊美却带着非人感的脸上，没有任何表情，只有血瞳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、如同精密仪器般算计的光芒。

“饵已经撒下去了。”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殿堂低语，声音没有任何起伏，“看来，‘希望’比‘绝望’，更能有效地瓦解猎物的心防。”

薛祁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，血瞳扫过光屏上的数据，嘴角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弧度。

“不错的策略。”薛祁评价道，“由你这个一向‘理性’、‘中立’的‘信使’出面，可信度果然更高。”

“只是陈述了一种可能性。”何渊淡淡道，“至于他如何理解，以及‘过段时间’是多久，‘放他走’的方式又如何……解释权在我们。”

“当然。”薛祁的血瞳中燃起兴奋的光芒，“在他彻底依赖上这份虚假的希望，并在‘取悦’中逐渐迷失自我之后……再亲手掐灭它。那种从云端坠落的绝望，想必会更加……美味。”

两人相视一笑，那笑容中充满了对猎物命运的绝对掌控和一种非人的残酷。

江凌陌并不知道，他刚刚抓住的，并非救命的稻草，而是通往更深渊的诱饵。

何渊的“承诺”，像一副精心调配的毒药，甜美的外表下，隐藏着足以腐蚀灵魂的剧毒。它的目的，正是为了瓦解他最后的精神防线，让他主动放弃抵抗，心甘情愿地沉沦于薛祁的“游戏”之中。

是选择继续挣扎，坚守那渺茫而痛苦的尊严？

还是选择相信这看似美好的承诺，用暂时的屈辱换取一个虚幻的未来？

江凌陌抱着膝盖，将脸埋在臂弯里，灰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挣扎。

“乖一点……吗？”他喃喃自语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
明天的“挠肚子”课程，他似乎……已经没有理由再激烈反抗了？

这个认知，让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，却又带着一丝……如释重负般的妥协。

也许，听话，才是唯一的出路？

他不知道，他的动摇，正是猎人所期待的，最完美的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