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峻霖接口,眼神锐利:“或许是为了掩盖朱砂之下,某种真正的致命痕迹?又或者,是为了营造某种氛围,引导我们往怪力乱神的方向去想。”
马嘉祺点头:“都有可能。但无论如何,密室并非真正无懈可击。凶手可能利用了某种延时装置,或者在离开后,通过我们尚未发现的巧妙方式,从外部闩上了门闩。”
他走到窗边,仔细检查窗棂,“你看这里,窗纸内侧是否有极其细微的破损?”
贺峻霖凑近,借着光仔细看,果然在靠近插销的窗纸内侧,发现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孔。“有!极细,像是用针一类的东西刺破。”
“这就对了,”马嘉祺沉声道,“或许就是用细线通过此孔,从外部操纵了插销。”
丁程鑫抱着手臂,总结道:“所以,凶手先是设法让周大人中毒,同时或在其毒发后,用机关点了这朱砂,再制造了密室假象。”
严浩翔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:“心思缜密,手法刁钻。这不是临时起意。”
马嘉祺最后看了一眼周明德青白的脸和那点刺目的朱砂,眼神冰冷:“没错。准备充分,计划周详。光禄寺掌管宫廷膳食祭祀,位不高却权重,周大人在这个位置上……恐怕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,或者,挡了谁的路。”
只余窗外隐约的风声。七人各据一方,姿态各异,却同样透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锐利。
就在这时,书房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。奉命守在院外的京兆府捕头赵青,因久候无讯,心中焦灼,又不敢擅闯,只得隔着门屏息凝神,隐约听到了屋内几句清晰的推断。
起初他并未在意,只当是几位世家公子在装模作样。然而,随着密室手法被层层剖析,毒物、朱砂、细线、针孔……一个个关键点被精准捕捉,条理分明地串联起来,赵青脸上的轻慢逐渐化为惊愕,最终凝固为难以置信的震撼。
他办案十余载,自认经验老到,面对此等诡谲现场亦觉束手无策,只当是鬼神作祟或无头公案。
可屋内这几位,不过弱冠之年,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,不仅断定了谋杀性质,更将凶手那精妙而阴毒的手法推测得八九不离十!
“门窗紧闭,炭盆藏毒,细线点砂,针孔锁窗……”赵青在心底默念着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,“这……这真是几位公子能看透的?如此眼力,如此心思……”
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,目光复杂地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,仿佛能穿透门板,看到里面那七道年轻却已显露出惊人锋芒的身影。
这些少年人,平日里或许鲜衣怒马,或许沉静内敛,但在此刻,在这命案现场,他们展现出的洞察力与默契,简直令人心惊。
“马嘉祺……丁程鑫……贺峻霖……宋亚轩……刘耀文……严浩翔……张真源……”赵青在心中默念着这几个名字,原本只当他们是倚仗家世前来镀金的纨绔,此刻却再不敢有半分轻视,“圣上钦点他们来查此案,原来并非一时兴起。这帮年轻人……不简单啊,绝非池中之物!”
房内,马嘉祺似乎察觉到了门外的细微动静,目光淡淡扫过门扉,并未理会,继续沉声下令:
“搜查整个书房,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。重点查找毒物来源、类似细线的物品,以及……任何可能与这特殊朱砂相关的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