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初见关张：吹完牛皮才发现，乱世交友全靠嘴
营寨里火把通明如白昼，中军大帐内已摆起简单的宴席。案几上陈列着几碟肉食、一壶浊酒，虽算不上丰盛，却在这战乱时节显得格外难得。我跟着刘备走进帐内，心里暗自嘀咕：刚累得半条命都快没了，还要应付庆功宴，这牙门将军当得真是连轴转，比在加沙赶任务还不得闲。
刘备坐于主位，诸葛亮侍立一侧，帐门处人影闪动，显然是等候关张二位将军。我刚落座，就听到帐外传来一阵洪亮如雷的嗓门：“大哥！俺老张回来了！”
话音未落，一道黑铁塔般的身影大步闯入，正是张飞。他身着黑色铠甲，肌肉线条在甲胄下隐约可见，豹头环眼，燕颔虎须，进门时带起的风都能吹动案上的烛火。紧随其后的是关羽，面如重枣，丹凤眼狭长锐利，胸前长髯垂至腰际，一身绿袍衬得身形挺拔，青龙偃月刀被随从斜背在身后，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凛然正气。
两人刚一落座，张飞的目光就像探照灯似的落在我身上，上下打量个不停，那眼神里满是审视，看得我浑身不自在。“你就是赵子龙？”他嗓门大得差点震聋耳朵，“听说你在百万曹军中救了嫂嫂和侄儿？”
“正是末将。”我拱手应道，心里暗道：果然是急性子，上来就直奔主题。
刘备笑着打圆场：“三弟，子龙此次护驾有功，是我军的大功臣。今日设宴，正是为他接风洗尘。”
张飞却摆了摆手，端起酒碗抿了一口，语气直率得不留情面：“大哥，话虽如此，但战场之上，终究要看真刀真枪的本事！”他指着我，眉头一挑，“你瞧子龙这模样，细皮嫩肉的，倒像个读书人，怕是不堪大用吧？”
这话一出，帐内瞬间安静下来。诸葛亮摇着羽扇，眼神里带着几分看热闹的笑意；刘备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，似乎没想到张飞会这般直接。我心里暗自苦笑：这刚封将就被质疑，果然乱世之中，没点真本事连喝酒都不安生——不过，真本事没有，吹牛皮的本事我可不少。
换做旁人，被这般当众质疑或许会动怒，可我在加沙见多了刀光剑影，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，更练就了一套“吹牛皮不打草稿”的绝技。我并未动怒，反而端起酒碗，身子微微前倾，脸上露出一副“你可算问着了”的得意神情，笑着回应：“翼德将军勇冠三军，当年虎牢关三英战吕布，威名远扬，云佩服不已！但将军有所不知，我这模样可不是白长的，那叫‘深藏不露’，百万军中救人，靠的可不只是蛮力，更得靠脑子和演技！”
张飞眉头一皱：“演技？啥玩意儿是演技？你这是在糊弄俺老张？”
“非也非也！”我摆了摆手，清了清嗓子，开始绘声绘色地吹起来，“将军您想啊，百万曹军跟下饺子似的围得水泄不通，我要是穿着银甲拿着长枪直接冲，那不就是给人家当活靶子吗？所以我当场就卸了盔甲，往脸上抹了三层泥浆，头发一扯，衣服一撕，活脱脱一个逃难的乡农，那叫一个逼真！”
我拍了拍大腿，继续说道：“遇到曹军散兵盘查，我一口地道的常山乡音，把他们忽悠得团团转，还假装害怕得腿打哆嗦，其实心里早就把他们的站位、武器都摸得一清二楚——这就是演技！后来他们觉得我没油水，还想抢我那裹着枪的破行囊，我当场就挺直腰板，眼神一冷，那股子藏在骨子里的杀气一放，吓得他们掉头就跑，连行李都忘了拿——这就是气场！”
关羽原本抚着长髯静静听着，此刻丹凤眼微微一抬，显然被我的话勾起了兴趣。刘备也笑着说道：“子龙倒是说说，你后来是怎么穿过乱军的？”
“这就更有门道了！”我喝了一口酒润嗓子，说得愈发眉飞色舞，“乱军之中，人挤人马挤马，硬闯就是找死！我就专挑曹军士兵的缝隙钻，跟泥鳅似的，左边躲一刀，右边闪一矛，还得护着主母和少主，那难度，比在加沙穿雷区还高！有次一支流矢直奔阿斗而来，我当场一个侧滚翻，左手抱阿斗，右手用裹布枪杆挡箭，动作快得连我自己都佩服——这就是技巧！”
“还有那些曹军骑兵，跑得比兔子还快，我一看硬拼不行，就故意往树林里引，利用地形优势跟他们周旋，最后靠着援军才脱险。”我话锋一转，语气诚恳起来，“所以说，翼德将军，战场之上，勇力是根基，但智谋、演技、气场、技巧，那都是加分项！今日我能带着主母幼主脱险，靠的就是‘刚柔并济’，光有勇力没有这些，怕是早已葬身乱军之中了。”
我放下酒碗，目光扫过关羽和张飞：“日后作战，云愿与二位将军相辅相成，将军们勇冠三军正面破敌，如猛虎下山；云则从旁谋划、相机行事，像影子一样穿插迂回，咱们一文一武，一刚一柔，定能所向披靡，共助主公成就大业！”
这番吹得天花乱坠的话，既肯定了张飞的勇力，又把自己的“本事”吹得明明白白，不卑不亢还带着点搞笑，帐内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。关羽抚着长髯，丹凤眼闪过赞许，点了点头：“子龙所言有理，战场之上，智谋与应变确实重要。光有勇力，若无谋略，不过是匹夫之勇。”
张飞听得眼睛都亮了，刚才的不满早已烟消云散，他拍着大腿哈哈大笑：“好家伙！子龙你可真能说！没想到你不仅有本事，还这么会唠！俺老张服了！是俺以貌取人，错怪你了！”说罢，他端起酒碗，一饮而尽，“这碗酒，俺敬你！赔个不是！”
“将军言重了！”我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，酒液辛辣入喉，呛得我咳嗽了两声，心里却暗自得意：没想到吹牛皮这招这么管用，蔺相如“和而不同”的智慧，配上我现代的搞笑吹法，简直是乱世交友神器！
刘备见气氛缓和，哈哈大笑：“子龙不仅智谋过人，言辞也这般风趣，真是难得！二弟稳重，三弟勇猛，子龙多谋，你们三人相辅相成，实乃我之幸事！来，我们共饮一杯，预祝日后旗开得胜！”
众人纷纷端起酒碗，一饮而尽。帐内气氛彻底热烈起来，张飞性格豪爽，频频与我碰碗，嘴里不停念叨着“子龙你太能吹了”“下次打仗带上你，肯定有意思”，嗓门依旧洪亮；关羽虽话少，却也时不时端碗示意，眼神里的审视早已变成了认可；诸葛亮摇着羽扇，嘴角带着笑意，偶尔插几句话，字字珠玑。
我一边应付着张飞的敬酒，一边暗自自嘲：这庆功宴哪里是接风洗尘，分明是一场“吹牛大会”加能力考核。幸好我反应快，把突围的经历吹得既搞笑又真实，不然今天怕是要下不来台。想起在加沙，战友之间都是靠实力说话，哪有这般拐弯抹角的考较，乱世交友，可真比执行任务还难，不过还好，我有吹牛皮这项“绝技”。
酒过三巡，刘备谈起当前局势，语气凝重：“如今曹军势大，我军刚经历战败，虽收拢了部分士兵，但实力依旧悬殊。接下来，我们该何去何从，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诸葛亮接口道：“主公不必忧虑，亮已有计较。江东孙权兵精粮足，与曹操素有嫌隙，若能联合孙权，形成掎角之势，必能抵御曹军进攻。”
“联合孙权？”张飞皱起眉头，“那孙权小子年纪轻轻，能靠得住吗？”
“翼德将军放心，亮自有办法说服孙权。”诸葛亮胸有成竹地说道。
我听着他们商议军国大事，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的心事。联合孙权虽是良策，但江东局势复杂，其中变数太多。更重要的是，随着与刘备集团的绑定越来越深，我想要抽身复仇的难度也越来越大。
正思忖间，张飞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子龙，你那么会想办法，说说看，联合孙权这事儿靠谱吗？”
我愣了一下，没想到他会突然问我。我定了定神，清了清嗓子，又开始“一本正经”地吹起来：“诸葛先生的计策，那绝对是高瞻远瞩！孙权这小子，看着年轻，心里比谁都明白——曹操要是一统天下，他江东迟早得完蛋！所以联合我们，对他来说是双赢！”
“不过嘛，”我话锋一转，“江东那群老臣，个个都是老狐狸，主和派一大堆，想说服他们可不容易。得抓住孙权的痛点，告诉他联合我们不仅能保住江东，还能趁机扩大地盘，争夺天下；再给主战派递点好处，让他们帮着说话，双管齐下，这事儿准成！”
我的话刚说完，关羽抚着长髯点头：“子龙所言，与先生不谋而合，果然有勇有谋。”
刘备更是欣喜：“子龙不仅勇猛多谋，言辞还这般透彻，真是天赐良将！有你和先生在，何愁大事不成！”
我脸上笑着谢恩，心里却在自嘲：这都是现代历史知识加吹牛皮技巧，没想到在这乱世还这么吃香。只是这“良将”的帽子戴得越高，我心里越不安——我只想复仇，可不想被这些军国大事绑死。
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，张飞喝得酩酊大醉，被士兵搀扶着回了营帐，嘴里还念叨着“子龙下次再吹给俺听”；关羽依旧神色清醒，与刘备低声交谈了几句，才转身离去；诸葛亮则留在帐中，与刘备继续商议联合孙权的细节。
我拖着微醺的脚步，独自回到自己的营帐。刚一坐下，就感觉浑身疲惫袭来，比在乱军之中突围还要累。我倒了一杯清水，一饮而尽，试图驱散酒意，脑海里却不断回响着宴席上的对话和自己吹过的牛皮。
张飞的直率鲁莽、关羽的沉稳重义、刘备的仁厚真诚，都让我有些触动。在这乱世之中，能遇到这样一群志同道合、重情重义的人，实属难得。可越是如此，我心里的隐忧就越重。
关羽重义，张飞重勇，皆是性情中人，对刘备更是忠心耿耿，情深义重。可乱世之中，这般情深义重，真的能善终吗？我想起历史上关羽败走麦城、张飞被部下杀害的结局，心里泛起一丝悲凉。古人常说“情深不寿，强极则辱”，这话放在乱世之中，似乎更具道理。
我又想起自己，穿越而来，身负赵氏灭门的血海深仇，本想心无旁骛地复仇、求生，却偏偏与刘备集团结下了不解之缘。如今又与关张二人初步建立了情谊，若是继续投入真情，把他们当成真正的战友、朋友，日后他们遭遇不测，我该如何自处？若是我投入了真情，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，因为这份情谊而变得瞻前顾后，最终落得悲惨下场？
在加沙时，我也有过战友，可我们之间更多的是并肩作战的默契与信任，从未有过这般深厚的情谊。或许正是因为如此，当战友牺牲时，我虽悲痛，却能迅速调整状态，继续执行任务。可若是换成关张这样性情鲜明、重情重义的人，我真的能做到这般洒脱吗？
“乱世忌情深啊。”我喃喃自语，举起水杯又喝了一口，心里充满了挣扎。一方面，我渴望在这乱世之中找到可以信任的人，不再孤身一人；另一方面，我又害怕投入真情后，会被情谊束缚，甚至遭遇不测。
我想起甘夫人深夜送来的衣物，想起刘备真诚的信任，想起关羽认可的眼神，想起张飞豪爽的笑容，心里更是矛盾。这些人，都在用真心待我，可我却因为过去的经历和对未来的担忧，不敢敞开心扉，只能靠吹牛皮来掩饰自己，刻意保持距离。
就在这时，帐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，紧接着是金属碰撞的细微声响——与昨夜听到的令牌碰撞声一模一样！我心里一凛，瞬间清醒过来，握紧了身边的龙胆亮银枪。
是谁？难道是曹军的奸细？他们一直潜伏在大营附近，到底是为了什么？是冲着我来，还是冲着刘备，或是甘夫人身上的秘密？
我屏住呼吸，仔细听着帐外的动静。脚步声在帐门外停顿了片刻，似乎在窥探里面的情况，随后又轻轻离开了。我没有贸然出去查看——深夜之中，对方身份不明，盲目行动只会打草惊蛇。
我松开紧握长枪的手，后背已被冷汗浸湿。这大营看似安全，实则危机四伏。而我，不仅要面对外部的敌人，还要应对内心的挣扎。
窗外，夜色正浓，火把的光影在帐壁上摇曳，如同我此刻起伏不定的心情。我知道，随着与刘备集团的关系越来越深，随着与关张等人的情谊逐渐建立，我的处境会越来越复杂。乱世忌情深，可情不知所起，往往身不由己。
我看着案上的龙胆亮银枪，眼神变得坚定起来。不管未来如何，当下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，查清赵氏灭门的真相，找到回去的路。至于情谊与羁绊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，尽量不让自己陷入太深。
只是，人心都是肉长的，在这乱世之中，真的能做到完全无情无义吗？我不敢确定。或许，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，对这些重情重义的人，产生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牵挂。
夜色渐深，营寨里的喧闹渐渐平息，只剩下巡逻士兵的脚步声。我躺在床榻上，毫无睡意，脑海里交替浮现着宴席上的欢声笑语、自己吹过的牛皮与乱世的刀光剑影。这乱世之路，注定充满荆棘与挣扎，而我，只能在这条路上，艰难地寻找平衡，既要复仇，也要活下去，或许，还要学会如何在乱世之中，面对那些突如其来的情谊与羁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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