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半条命换的船票，是张死亡契约
“滴——肺活量剩余49.7%，符合‘半残级’移民标准，允许登岸。”
冰冷的电子音刺进耳朵时，林壑正捂着胸口猛咳，肺像被电钻钻着，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铁锈味——这是他卖了一半肺活量换来的“特权”。
舷窗外，火星的红雾拍在玻璃上，像无数只枯手在抓挠。他攥紧口袋里的照片，女儿笑得露出虎牙，背景是被红土集团烧了的家。三个月前，他还是地球的房产律师，现在，只剩一个执念：买块地，给女儿立块碑。
“先生，签《登陆补充协议》。”穿橙色制服的人递来光脑，全息条款密密麻麻，“简单说，每月交‘生态税’，不然……”
林壑的目光扫过紫外线模式下显形的小字：“连续72小时未缴费，身体归红土集团，做有机肥料。”
心脏猛地一缩。
“地球来的律师都这么墨迹？”工作人员冷笑，“在火星，要么交钱呼吸，要么烂在红土里。”
他想起女儿临死前抓着他的手：“爸爸，我想住有窗户的房子。”
“我签。”
笔尖落下，光脑弹出猩红警告：“橙卡租赁者林壑，可用资产0.1 BU，剩余生存时间：71小时59分。”
登岸舱门打开，滚烫的热风裹着化学味涌进来。远处红卡的恒温穹顶泛着绿光，近处橙卡的蜂巢舱像叠起来的棺材，更远处的外泄区，灰卡的冻尸在红雾里露着半截胳膊。
“新来的？找房子不？”一个穿破洞防护服的男人凑过来，面罩裂了道缝，“我叫老鬼，3 BU帮你拿下曙光峡谷的地，就是……”
林壑眼睛亮了——3 BU，是他变卖最后资产的钱。
“就是什么？”
老鬼往四周看了看，压低声音：“那地底下埋着‘东西’，红土集团的人不敢碰，但你买了，就得自己担风险。”
林壑心里一沉，红土集团的套路他太熟了——故意卖有问题的地，等你入坑就吞掉。可71小时的倒计时，像刀架在脖子上。
“带我去。”
破飞船在红土上颠簸，林壑突然眼前一黑，女儿的幻影站在红雾里，没穿防护服：“爸爸，那房子下面有东西在呼吸哦。”
是氧气幻觉症。他晃了晃头，幻影消失了。
飞船停在曙光峡谷，老鬼指着谷底的红土：“就是这儿，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。”
林壑点开光脑，正要转账，手指突然顿住——地契备注栏的火星文翻译过来是：“此地块含非人类文明遗迹，红土集团有优先回收权。”
又是陷阱！
他猛地抬头，老鬼早没影了。光脑突然弹窗：“需30天内提交无文物证明，否则地块回收，所有者按废弃物处理。”
30天。
林壑蹲下身，抓起一把红土，滚烫的沙土里透着腥气。远处传来飞船轰鸣声，三架印着红土集团标志的飞行器飞来，机身下的金属容器上，四个冰冷的字刺得他眼睛疼：
“有机回收舱”。
第二章 红土下的呼吸声，灰卡联盟的刀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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